闻听此言,老头瞳孔再次一缩,似难以置信,惊恐间喃喃出声,“什么?这祖佛巨人,已然开天地之始,竟还非他之器意……那么,他之器意……究竟是……”
就在老头已然骇然无比之时,那火人与祖佛金身,则是蓦然的蹲立而下。这一蹲仿若苍穹骤降,伴随着几欲撕裂虚空的爆破之声,那火人竟右臂一晃,握拳直奔下方石台。
紧接着,一声惊天动地的爆裂席卷而出,化作无形气浪,卷动着湖水翻滚而起,好似巨浪一般猛烈拍击着涌动不定的湖面。惊涛骇浪之间,只听“咔咔”之声接连响起,那老头也是微微错愕,便见脚下石台,瞬间的化作了碎片。
这也多亏石台乃老头神通所化,就在老头反应过来之时,其当即双手虚空轻轻一抹,那石台便再度显现,只是相比之前的,却是小了近半。
“我之器意……”
火人沙哑的嘶吼,那巨人更是隆隆咆哮,伴随着这一声的临来,火人再次握拳轰向石台。
紧接着,但听又一声惊天动地的爆鸣,石台再次碎裂而开,化作虚空般的碎片,消散一空。老头再次双手翻飞,使得石台再度恢复,而此次,其也瞬间明悟,这火人虽气势甚猛,可真正做到击溃石台的,却是那同样握拳轰击的祖佛金身。
一声之后,眼见石台再度显现,火人目中布满不屈,猛然抬首望天,怒吼般的咆哮。而这一声咆哮,却是引动了天地色变,湖水翻腾的同时,更是弥漫出一股几欲窒息的死寂。
“是为……”
老头抬头,遥遥望向巨人,双目闪动之间,虽说已然惊骇无比,但却仍想知晓,古力之器意,究竟是为何物。
只不过,这声音传出之后,便似鱼刺卡喉一般,唯见火人与巨人不住的嘶吼,却无法发出一道人类可识别的声音。
每当巨人出拳捣碎石台之后,一块十数亩大的崭新石台,便几乎同时的显现,似挑衅一般,静等巨人再次出拳。时间慢慢推移,到了此刻,老头早已心急如焚,若不是对眼前之人寄予厚望,其早就拍屁股走人了。
至于那火人,在一连十数次击溃石台之后,也似意识到了什么,心中激愤的同时,更是嘶吼不断。而下一刻,见石台一次又一次的出现,使得火人恼火之下,竟首次的握紧了双拳。
但见那燃烧的火人,只是双拳一个模糊,那祖佛巨人便同样的轰击而下。只不过,此次却并非单拳,而是两道快若闪电的赤芒,似击溃苍穹的惊雷,又似数万斤山峰的骤降,使得无论是十数亩的坚固石台,还是那一望无尽的湖泊,都在这一刻,轰然爆裂。
伴随着天地毁灭的惊天轰鸣,一个愤怒的嘶吼咆哮而出。
“是为……战!”
而这一声的临来,却是老头闪烁而出,于百丈虚空之上,现出身形。在闻听那一声之后,老头目光闪动之间,无数个岁月,那已然不在动荡的心神,竟微微颤动了一下。
这一下极为短暂,稍不留心,便会难以察觉。但,于老头这样的老怪物而言,即便是一丝的变化,其也会第一时间察觉。
“想不到,他之器意,竟是战……”老头低语一声,似不愿高声,又似只需自己听到便可。
只不过,老头虽面色还算平静,可心中却是惊涛骇浪,一时间,更是有如电闪雷鸣的暴雨之夜,难以稍事停歇。虚空飘浮之中,眼见下方石台已然不复存在,而那火人,以及巨人,却又隆隆声中轰然站起。
“我之器意……是为战意!”
似终于吐出积存甚久的心声,火人呼喊一声,便双手猛一合十,紧接着,便见那祖佛巨人同样如影随形的双手合十。而在这看似简单的手印之后,巨人却缓缓缩小,化作缕缕赤金光霞,源源不断的钻入火人体内。
巨人起初几乎十丈十丈的缩小,而到了数十丈之内,却再次变得缓慢无比起来。然而虽说缓慢,缩小之势却依旧存在,只不过,在时间的流逝中,这一幕却是太过漫长。
第六日结束了,又一个黎明,却是迎来了第七日。
在这一日又一次迎来晚霞之时,那本有两百丈的祖佛巨人,却是再无半点踪影。但见湖面之上,一道火红的身影静静的站立,在其天灵之处,最后一缕光霞缓缓没入。
下一刻,火人徐徐盘坐而下,双手车轮般一阵变换,周身的火焰便无声无息的暗淡。相比巨人的消散,火焰的隐匿,却是太过短暂。而就在火焰全然消散之时,一道周身犹如赤金打造的身影,缓缓显现而出。
这身影不着寸缕,脑袋光光,即便是眉毛,也是未见分毫。
而就在这身影坐下的瞬间,一块足有数亩大的石台,便悄无声息的冒出水面,仿若本就存在一般,托着身影不会下沉。
身影只是变化了十几道手印,便双手合十的一动不动了。只不过,在这身影体内,却是揭开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变化,只是这一切,身影疑惑,老头却是早已知晓。
默默的看着身影,老头显得极有耐心,虽说仅仅过去了七日,可留给他的震撼,却是与生俱来的的首次。或许别人不知,但其却是再清楚不过的。在大秦数万年的历史长河中,能够领悟三种器意者,从未有过。即便是领悟两种器意者,也就有三人而已。
当然,并非说从未有人同时领悟出三种器意,而是太难,太难。至少,就老头的见识,也只知晓两人,且这两人,并非出自大秦,而是来自遥远的人族大部。
至于这领悟了三种器意的二人,其中一人,早在数万年前,便顺利的升至仙界,而另外一人,却是早已销声匿迹。只是有传言说,其早已突破神游瓶颈,顺利的升至仙界。也有人说,其虽乃下界第一修士,但依旧难逃轮回,于数千年前坐化掉了。
世人虽众说纷纭,可究竟此人是生是死,却是没有一人知晓。
此刻,老头缓缓落在石台之上,看着那人影渐渐趋于稳定,整个心神也算是平静了下来。
……
一个时辰后,于这数亩大的石台之上,人影缓缓睁开双目,只不过,就在那若女子般的凤眼睁开的刹那,竟有两道如同明悟大道的精芒迸射而出。
时刻观察着人影的老头,方一触及这目光,便生发出浓浓的震撼。这震撼并非来自惊讶,反而是心神之上,一丝难以平息的波动。按理来说,以老头如今的修为,在这大秦之内,除了那一人,早已无人能撼动他之心神。
可此刻,这诡异的一幕,却是真切的降临。
目光闪动了几下,很快的恢复了清明,老头苦笑几声,可心中却是流露出一丝向往。“或许,数千年之后,他会成为大秦支柱。只是如今,他却不在我门下……”
仰望苍穹,随即又默默的沉思半晌,似心中有了决断,老头目中展露精芒,淡然道:“算了,大道难求,天道难抵,此人若真会走到那一步,也算是老天眷顾,非人力可能为。”
下一刻,见人影已然醒来,老头微微一笑,不过转瞬间,却又没好气的谩骂道:“古小子,老夫好心好意待你,你却吞吃了我这般多果酒,速速赔我!”
闻听此言,人影心中一阵苦涩,垂目望去,却见身上无寸缕遮掩,脸色也不禁有些涨红。目光四下一扫,从地上捡起一个储物袋,只是轻轻一抹,一套崭新的袍子便罩在了身上。
与此同时,将剩余的储物袋一一系回腰间,而后,才缓缓的站起身来,冲着不远处老头深施一礼的恭敬道:“前辈大恩,晚辈没齿不敢忘!”
“谁要你报恩?快快还我果酒!”老头显得很不耐烦,可说出的话,却是饱含了一丝玩味之色。
人影正是古力,其何等聪慧,只是转念一想,便苦笑道:“晚辈哪里来的果酒,且前辈所赐,想必定是世间难寻,晚辈又有何造化,能够收集到此等美酒。”
老头冷哼一声,自然也知道古力所言不假,随即便不再强求的说道:“古力,可知我二人来此多少时日了?”
古力抬眼看看天,又看了看脚下的石台,竟一时的摸不着头脑起来。眼见老头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其只得无奈道:“晚辈不知,还请前辈明示。”
“七日!”
一听此话,古力顿时面色难看之极,暗暗回顾这七日来发生的事情,竟未有一丝印象。只不过,其却隐隐的感觉,身体内多了几样东西。可这东西却太过飘渺,且难以捉摸,故而,其也只以为,是老头赐予了他什么造化。
下一刻,见老头一副定力十足的模样,其只得试探道:“前辈是说,我在此度过了七日。那这七日来,在晚辈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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