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朝打开房门,一眼看见坐在沙发上的郭楠楠。“陈朝,我们结婚吧!”郭楠楠直接扑过来缠在他身上。
“又喝醉了?”陈朝试图扒开她缠住他脖子的手臂,却被她缠的更紧。
“喝酒了,”郭楠楠用额头抵住陈朝的额头,“但没醉!”然后仰起头“咯咯”的大笑起来。
“陈朝,我们结婚吧!”她浑身酒气,用谈论天气的语气说着要结婚的话。陈朝突然有种无力感。
“楠楠,你清醒点!我们已经分手了,五年前,记得吗?”陈朝把她从怀里推开,“不要每次喝了酒就跑过来闹!”
“陈朝,你王八蛋!”郭楠楠红着眼睛,把手边能拿动的东西都抄起来,胡乱往陈朝身上乱砸一通,“我记得我们分手!我怎么会不记得?我怎么会忘了那天晚上你追着她跑出去,一整晚没回来,我怎么会不记得我等了一晚上,等来的是你说分手!”
眼泪流下来,冲花了她浓浓的妆,她的脸瞬间变成一个颜色混乱的调色盘,陈朝抽出两张纸巾递给她,“对不起!楠楠,真的对不起!”
“去你妈的对不起!五年前分手了,我记得!那三年前我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去年夏天谁跟我在这个房间的地板上做爱?”郭楠楠竭斯底里的指着陈朝大喊,“两个月前,谁跟我从沙发上滚到地板,又从地板上滚回床上?谁******跟我做了一整晚?谁******流着汗趴在我身上?”
“陈朝,**的凭什么?你不就凭我爱你?我就是犯贱,一次一次贴上来,让你像对待妓女一样对待我!”
陈朝坐在沙发上双手抓着头发,“楠楠,不会了,再也不会了!对不起!”她回来了,所以再也不会那样了……他在心底对自己说。
“我是畜生,我是对不起你!我******凭什么……”
“你哭了吗?”郭楠楠奇迹般的平静下来,走过去捧起陈朝的脸,看着他一脸的泪水,“陈朝,怎么办?我每次看见你流泪都觉得如果现在让我为你去死都可以……是不是很贱?是不是?”
她慢慢舔着他脸上的泪水,“不行,楠楠,不能再这样了!”陈朝猛地推开她。
被推开的郭楠楠坐在地上,低着头一动不动。半响,陈朝伸手扶起她,“对不起!”
“嘘……”她抬头看着他愧疚的神情,“不要说这三个字了,你对我说的最多的就是这三个字,陈朝,你知道我永远会原谅你,不管你对我做了什么,不管你把我推开多少次,你知道,所以,别说这三个字了,这是我最不愿意听见的三个字……”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可每个字都清清楚楚的传到陈朝的心里,让他无可抑制的疼起来。命运到底是个什么玩意,把相爱的人分开,让不爱的人纠缠……
郭楠楠的唇贴过来的时候,陈朝没有再推开,他想着那天遇见苏言的时候,他想着最后空荡荡的病房,就像他的心一样,空荡荡的,让人发狂……
最后两个人一起倒在沙发上时,他已经什么都不再想了,而郭楠楠看着将自己压在身下的陈朝,只想起公司年会的那个晚上,陈朝说: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吧!
然后是那个带着酒气的吻,一发不可收拾的那个晚上,撕裂的疼,却真实的圆满。
不像现在,身体虽然满满的,心,却空荡荡……
陈朝醒来的时候,郭楠楠已经走了,只留下满屋糜烂的味道,他坐在床上,又想起苏言,苏言当年推开那扇门后是怎样的心情?二十二岁的苏言,像一株待放的花一样,清新美好,她看见交缠在一起的两具躯体时,是什么感觉?她闻见这股糜烂性爱的味道时,该多么惊慌?她被郭楠楠一字一句指责,而自己只是沉默时,有多么伤心?
每次和郭楠楠做爱之后,陈朝就无法控制自己想起那个晚上,无法控制自己一遍一遍揣摩苏言当时的感受,一遍一遍的鄙视自己,然后又一遍一遍的原谅自己……
其实,背叛,是世界上最简单的一件事……
陈朝看着镜子里一脸颓废的自己,想起昨晚郭楠楠附在他耳边说的话:“陈朝,我们是天生一对——贱人!所以,不用再推开我,因为我们是一样的人……”
或许,她说的对……
五年前,他爱着苏言和郭楠楠发生关系,他一边给苏言编织美好的未来,一边在郭楠楠身上享受着男女的鱼水之欢;五年前,苏言消失,他疯了一样寻找,他发誓如果可以,他宁愿用命去换回苏言,他祈求上天让时光倒流,他一定不会让爱情变成现在的模样,他发了疯的喝酒,然后和郭楠楠疯狂的做爱……他说不清楚为什么他总是在最后一刻无法推开郭楠楠,就像被下了咒的话剧一样,无论重复多少遍都会按照写好的剧本发展……
他和郭楠楠就像一场拉锯战一样,无论推开多少次,最后,还是会纠缠在一起……
对着镜子,陈朝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陈朝,你就是个贱人!”
五年了,五年的等待和寻找,在和郭楠楠疯狂做爱之后的早晨,显得那么可笑,陈朝一颗接一颗的吸着烟,然后,对自己说:陈朝,如果真的做不到忠诚,不如,就彻底背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