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有亮,莱姆苏和拉布伽便装扮成两个普通骑兵,和另外十来个骑兵一道,离开军营,火速返回了巴比伦。
入城之后,两人分头行动,拉布伽回到王宫,放出谣言,说汉谟拉比两天后将回宫接见马里使节,命令王宫各处增派卫兵,确保宫中安全。莱姆苏则混在骑兵当中直奔城南军营。
莱姆苏找到了自己的人马,伊格不愧队长之职,莱姆苏不在的这一天,一切都是井井有条,士兵们按时操练,没有丝毫懈怠,而五个扎尔马库人也没闲着,居然向士兵们传授了许多格斗技巧,这可令莱姆苏大为惊喜。
莱姆苏将祖卡契普单独叫道一间营房内,和他商量替身汉谟拉比的任务。
不料祖卡契普听完莱姆苏的话以后,居然连连摇头,拒不接受。这着实出乎莱姆苏的意料。
“这个任务对你而言并不困难,你为何拒绝?”莱姆苏十分不解地问道。
“这事,我是绝对做不了的!”祖卡契普非常坚决地说道:“你要我替你杀人,甚至替你偷东西,这些对我们来说,都可以办到,就是你要我去刺杀汉谟拉比,那也只需要更高的价码便可,但你要我去装扮一个国王,给我多高的价钱我们也不干。”
“为什么?”莱姆苏实在是想不明白。
祖卡契普道:“你有所不知,我们扎尔马库人,但凡成为萨利沙尼姆的,都和掌管冥界的天神恩基缔结了灵魂之约,今生只得以萨利沙尼姆的身份活在这个世上,如果要是冒充他人,那便是违约,必将遭受天神的惩罚!天神将拿走我们的生命!”
“你说什么?”莱姆苏觉得自己没有听清楚,简直不敢相信祖卡契普会拿这么荒诞的理由来拒绝他。
祖卡契普摇了摇头,重复道:“我说我不能冒充别人的身份,那样神会惩罚我的,我会送命的!”
“噗哧——哈哈哈哈……”莱姆苏实在是忍俊不禁,笑得前仰后合。
“你笑什么?”祖卡契普满脸狐疑地看着莱姆苏,问道。
莱姆苏喘着气说道:“我说祖卡契普啊,如果我告诉你,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神灵,你信吗?”
“不信。”祖卡契普非常斩钉截铁地答道。
莱姆苏吃了堵,猛地把脑袋埋到桌子上,不料用力过猛,撞出了声响。他抬起头,揉了揉发红的额头说道:“我告诉你,这世界上真的没有什么神灵,一切都是你们这些古人……都是比我们更老的古人幻想出来的,你那契约,应该只是你们的首领用来控制你们的手段。”
祖卡契普瞪大眼睛看着莱姆苏,显得非常认真,好像在反复咀嚼他说的每一个字。
“你明白了吗?”莱姆苏也瞪大眼睛回敬祖卡契普道。
可祖卡契普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略有所思片刻后,忽然反问道:“你没事吧?你的脑袋撞坏了么?”
祖卡契普的话,险些让莱姆苏的脑袋再撞一次桌子,很显然,这两颗相隔数千年的大脑在信仰问题上毫无达成一致的可能性。
不过,莱姆苏忽然想起,自己来到这个时代本身就是一件用科学所无法解释的事情,其实他的潜意识里,对于这个世界是否有神灵的存在,已经开始有些模棱两可了,只不过从小受的教育让他习惯性地告诫自己和他人,这个世界是无神的。
“这样吧。”莱姆苏整理了一下自己已经有些混乱的思路,另辟蹊径地说道:“我不和你说神灵的事情了,你说,如果你冒充他人,那么就会有生命危险,也就是会死,对不对?”
“是这样。”祖卡契普斩钉截铁地点了点头。
“可是……”莱姆苏摸了摸开始长出了一些胡渣的下巴说道:“你的命,现在可是在我的手上,在你没有替我完成一件任务之前,你的命,还有你四个同僚的命,就不是你们的,对不对?”
祖卡契普思考了一下后答道:“好像是这样。”
“那就对了。”莱姆苏得意地说道:“你的命,还在我的手上,你的命不是你的,那我只是要你的身体去做汉谟拉比的替身,你并不是拿你的命去假扮汉谟拉比,这样的话,你就不算违约,天神也不会拿走你的命,对不对?”
祖卡契普摆了摆手道:“等一等,有点乱,你让我好好想想。”
“嗯,你想吧。”莱姆苏微笑着看着祖卡契普,手指头不住地在桌子上敲打着。
“我的命……在你手里……我现在没有命……我去冒充汉谟拉比……成功之后,你再把命还给我……”祖卡契普看着自己的手,反复推演着这个奇怪的逻辑。
莱姆苏趁热打铁地说道:“对啊,你完成了任务,你才能做回萨利沙尼姆,你和天神的契约才能继续,而那时候,你已经不用再假扮汉谟拉比了,也就没有违约。”
在莱姆苏的言语煽动之下,祖卡契普那颗本来就乱作一团的脑袋终于变成了浆糊,他重重地点了点头道:“有理!”
“太好了!你终于想通了。”莱姆苏高兴得差点跳起来,其实她也知道,自己根本就是在诡辩,要不是之前和祖卡契普接触几回后,发现他的智商仅限于格斗和刺杀等专业技术领域,还真想不出这个法子来说服他。
祖卡契普点点头说道:“不过我要事先告诉你,这一次,如果我完成了任务,我可再也不会留下来帮你了,我们几个在巴比伦的时间已经逗留得够长了,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回扎尔马库了。毕竟你把我们当朋友,所以,我们教给你的士兵一些打斗技巧,他们要是练熟了,应该比普通的士兵要强上许多。”
莱姆苏连声道:“太感谢了!太感谢了!你们完成任务之后,不但能够拿回你们的命,而且,我还会额外再多给你们一些酬劳,因为,你帮我的实在是太多了。”
“呵呵。”祖卡契普笑道:“既然你愿意多给我们酬劳,那我们也就收下了,不然的话,连回家的路费都不够了。”
两人说得投机,忍不住大笑起来。笑了一会儿,祖卡契普的表情忽然又变得一本正经起来,说道:“我该怎么去装扮汉谟拉比,你给我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