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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死里逃生

莱姆苏没有看错,就在下游不远的地方,有一条小帆船,船头上一个人正在朝他挥动着手臂。

“嘿!坚持住!游过来!”船头那人再次大声喊道。莱姆苏看清了,那是一条似乎用干草编织成的小船,看上去松松垮垮,脆弱不堪。在那人的身边,又出现了几个人,他们正关切地看着水里的莱姆苏和辛希娜。

毕竟有了得救的希望,莱姆苏拼着最后一点气力,用力蹬水,尽力向那条船靠拢。可水流实在太急,莱姆苏拉着辛希娜,很难施展手脚。

“抓住绳子!”

被水流卷到离那条船稍近一些的时候,船头上的一人朝莱姆苏扔过来一根绳索,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他面前。莱姆苏赶紧将那绳索抓住,继续奋力朝那小船靠拢。

“大家一起用力!”船头上的人叫喊着,身旁的船员都拢过来帮忙,拔河一般地拉着那绳索。莱姆苏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他抓住绳头,转动手腕,把绳子在自己的手臂上缠绕了几圈,剩下的事情,就交给船上的人了。

够到那草船的时候,莱姆苏将辛希娜推到前面,让船上的人先把她拉了上去,然后自己才在船员的帮助下爬了上去。

莱姆苏爬上船后,呛出几口水,便立刻去看辛希娜的情况,却发现她已经停止了呼吸。

“喂!你不能死啊!”莱姆苏焦急地拍打着辛希娜的脸蛋,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她面无血色,嘴唇发乌,几缕发丝凌乱地搭在脸上。

看着辛希娜的样子,莱姆苏心头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一酸,更加焦急地推搡着她的身体叫喊着:“喂!你醒醒啊!”

身后传来低沉的声音:“小伙子,这女孩怕是已经淹死了。你再怎么叫,她也不会再醒的。”

“怎么会这样?”莱姆苏顿时变得脸色惨白,脑袋嗡嗡作响。

周围的船员都默不做声,一只宽厚的手掌伸了过来,按在莱姆苏的肩膀上,轻轻揉了两下,以示安慰。

“不行!她不能就这么死了!”莱姆苏大声喊道,他觉得这一切都是自己的责任,若不是他冒冒失失地向那小贩问路;又或者,打倒了劫匪之后马上让辛希娜快速离开的话,她也不至于落到这番田地。

他的脑子快速地转动着,努力整理着自己的思路,忽然想到了人工呼吸。现在也顾不得身旁有人了,莱姆苏赶紧放平了辛希娜的身子,低下头,把嘴巴凑了上去。

一旁的船员们见到莱姆苏做出这种亲昵动作,都以为这是一对落难的小情侣,生离死别之际,自然是依依不舍的,这“深情的告别之吻”,让他们都不住地感叹摇头。

虽然是在救人,但碰到辛希娜的嘴唇的时候,莱姆苏还是脸上一红,心脏狂跳。或许是希望她活着的强烈愿望使然,莱姆苏竟感到那柔软小巧的嘴唇传来一丝微弱而温暖的颤动!这使得他喜出望外,他抬起头,又深吸了一口气,轻轻吹进辛希娜的口里,可他不得要领,那气息带着一丝稚嫩的体香,又从辛希娜的鼻孔里逸了出来。

思考了片刻,莱姆苏小心翼翼地捏上了辛希娜的鼻子,把嘴唇完全贴了上去,将一口空气尽数吹了进去,这一次,他感到那股气流直通辛希娜的体内,她那微微突起的胸脯随即隆动了一下。

气流还能下去,说明辛希娜还有希望!莱姆苏将双手按在少女温软的****上,用力按压着,果见她的喉头有了明显的颤动。一鼓作气!莱姆苏再次深吸一口气,把嘴唇贴了上去,接着再次按压胸部……

如此再三,正当一旁船员的表情由先前的叹息同情变成莫名惊诧的时候,辛希娜的胸部开始剧烈地起伏起来,莱姆苏见人工呼吸奏效,赶紧将辛希娜扶起,用力拍打着她的后背。

“呕——咳咳!”

一阵咳嗽之后,辛希娜终于从鬼门关又回到了人间。那围观的船员们先是面面相觑,继而兴奋地欢呼了起来。

“我这是在哪里?”辛希娜眯着眼,神色恍惚地看着身旁的一群人问道。

莱姆苏高兴地回答道:“我们得救了!我们现在在一条船上。”

辛希娜似乎还是有些神志不清,或许是因为窒息太久,大脑缺氧所致。她看着莱姆苏,呆呆地问道:“莱姆苏?我们是不是到了冥界?”

“我们得救了!我们没死!多亏了这些朋友!”莱姆苏大声对辛希娜说道,想把她从迷糊中唤醒,却忽然想起,自己只顾高兴,都忘了向救命恩人道谢,于是赶紧微笑着对那些船员说道:

“谢谢你们救了我俩,我莱姆苏如果有机会,一定会报答你们的。不知道各位怎么称呼?”

一位年长的船员笑道:“我是乌尔的塔拉。和我的三个儿子来希特城做买卖,回家的路上看见你们二人落水,当然不能见死不救,举手之劳,你就不必挂在心上了。”

塔拉身边的一个年轻小伙子说道:“是啊,万物众生都是天神的子民,拯救一条性命,便是拯救了整个世界。”

“呵呵,这是我的大儿子亚伯兰,他心地善良,平日里就是一匹马,一只猫,他也是极力善待。这次多亏了他,是他首先发现了河里的你们。”塔拉伸手搂住儿子的肩膀,自豪地说道。

“亚伯兰?”莱姆苏一听这名字,大吃一惊,努力在脑子里搜寻着,他觉得这名字非常熟悉。却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看到过。

塔拉高兴地继续介绍道:“这是我的二儿子拿赫,这是我的小儿子,哈兰。”

莱姆苏友好地和三兄弟点头微笑,不想一旁的辛希娜突然伤心地哭泣了起来。他立刻俯下身子,关切地问道:“怎么了,辛希娜?”

辛希娜啜泣道:“刚才你们说亚伯兰连一匹马一只猫也极力善待,让我想起我的小马了。”

原来是为这事,莱姆苏微微一笑,蹲到她面前安慰道:“你就别太难过了,在我的家乡,有句话叫做‘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们能够死里逃生,以后肯定会交好运的,所以应该高兴才是。”

“可是……”辛希娜泪眼婆娑地抬起头看着莱姆苏说道:“那匹小马是我从小养大的,现在它落到坏人的手里了,你叫我怎么不难过?”

“这个……”莱姆苏搔了搔头,他用求助的眼光抬起头看着其他人,却不料他们却纷纷微笑着走开了,亚伯兰甚至还坏笑着拍了拍莱姆苏的肩膀。

“呜呜呜呜……”这安慰的话一断档,辛希娜越发哭得厉害了。莱姆苏急得抓耳挠腮,无奈之下,东拼西凑地找了一些话安慰道:“你看……你养了小马那么久,你算得上是它的恩人了对不对?你遇到了危险,但是最后平安无事了,说起来,这也是小马为了报答你的养育之恩,替你挡住了灾祸,它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呢。

而且啊,你那小马那么聪明,说不定它趁那群坏人不注意,早就开溜了,从此之后,自由自在的,再也不必受人驱使了。”

用这番话连他自己都不相信的话来安慰女孩子,莱姆苏也算的上是黔驴技穷了。可谁知道,辛希娜居然真的止住了眼泪,瞪着一双天真的大眼睛问道:“你说我那小马真的会逃走么?”

“当然会了!”莱姆苏见安慰奏效了,顿时信心澎湃:“你不记得了?我当时捂住它的眼睛,要骗那劫匪的时候,它居然配合我,一动不动,要换作是一匹笨马,说不定早就一声嘶叫,把我给踢翻在地了。”

“哈哈哈。”看着莱姆苏那一本正经的样子,辛希娜终于破涕为笑了。笑脸上还带着几滴泪珠,看上去就像一朵点缀着晨露的鲜花,顿时把个莱姆苏迷得神魂颠倒。

“那几个劫匪真的没眼光。”莱姆苏盯着辛希娜,摇了摇头,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你说什么?”这原本轻松的话锋忽然一转,弄得辛希娜有些不知所云。

莱姆苏呆呆地看着辛希娜说道:“在巷子里的时候,那劫匪对我说,要拿你去换两匹马,而我,只能换三个烤饼。依我看,像你这么美的姑娘,就是拿两座城来换,也是吃亏了的。”

泡妞的基本功,便是恭维赞美;而赞美的高级技巧,便是不夸而夸,抑扬交替。莱姆苏这一番掺杂了中式风格的恭维话,辛希娜哪里招架得住?顿时羞得满脸通红。

“两位,进船舱来吃点东西吧。”亚伯兰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现在了两人身旁,把他们吓得不约而同地叫了一声。

最先回过神来的是莱姆苏,他立刻挤出一点微笑给亚伯兰:“哦……好……好的。”然后跟着亚伯兰钻进了船舱。辛希娜擦了擦脸上的泪痕,也跟了过去。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船舱看上去不大,里面居然还分割成了两间舱室,一间摆着一张桌子,另外一间则塞满了大大小小的罐子。

看着那满仓的坛坛罐罐,莱姆苏不由得担心起来,他小心翼翼地向塔拉问道:“塔拉老爹,这船……是用草编的么?装了这么多的东西,河上的浪又这么大……会不会……”

“啊,这船结实得很!”塔拉笑着解说道:“莱姆苏你估计是第一次来南方吧?”

莱姆苏不好意思地答道:“呃……您说的对。”

“呵呵,那难怪了。你有所不知,这船是用上好的芦苇编织而成,再用黑胶油封底,滴水不漏,别说是载人了,就是牲口、货物,用这船来运输,也是万无一失。我们父子做的就是黑胶油的生意,这些罐子里都是。每年都要乘船在这条河上来往多趟,从来没出过事,你就尽管放心吧。”

没想到这编制的船居然有这样强的运载能力,一点也不比后来的木船和铁船差,莱姆苏伸手按了按那芦苇船底,果然硬梆梆的,那芦苇杆盘根错节,十分紧密,连指甲也掐不进去。他不禁乍了乍舌头,心中对这古代造船术的精妙技艺暗暗称奇。

亚伯兰将一个袋子拿到桌子上展开,里面是几个水果和点心,他十分客气地对莱姆苏和辛希娜说道:“来吧,我们船上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美味,这些东西给你们先充充饥。天色也不早了,吃完了,你们两位就在这舱里休息。”

谢过了亚伯兰,莱姆苏和辛希娜再也把持不住,把那袋食物一扫而空。吃完后,塔拉将那桌子搬出了船舱,在里面扑了两块羊皮,安排他们睡下。

这一觉,莱姆苏睡得十分香甜,或许是先前在水里挣扎消耗了太多体力,他和辛希娜二人直睡到第二天正午才被亚伯兰叫醒:

“两位,快起来吧。我们到巴比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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