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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瑶落

“她那样待你,你也甘愿留在她身边?你不是一向看不上她么,她那样的人,那样无用的人,你为何宁愿与人同侍?”看着凌瑜之转身毫不犹豫的准备离开,萧岚终是没忍住的开口质问。

凌瑜之不曾回头,手握成拳,半晌终是说道:“她也许没有你优秀,可是她却是唯一能保全我和帮我的人。****于我而言太过奢侈,萧大人不该为了我而误了自己的前程。”

“什么意思?她那样无用的人能帮到你什么?我难道不能帮你么,你还有三皇女,难道她也帮不了你么?”萧岚激动的上前一步厉声问道。

“你该问问造就今天这一切的是谁?我三姐?她怕是早被眼前的名利冲昏了头脑。还有你母亲,你也该去问问她,毕竟她的话在我父亲和我三姐面前还是有份量的。”凌瑜之激动的脊背颤抖却仍然没有回头,扶着串儿的手掐的串儿手臂青紫。

萧岚像是被当头棒喝,眼前迷雾像是立时化开,是啊,自己的事情自己母亲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也正因为此她才以为母亲默许了她俩的来往。直到眼前男子的婚旨下来,直到因愤恨不甘朝甘初瑶下手,这中间她竟从未去问过她的母亲,负责京都九门的督统大人。

看着凌瑜之的身影消失在宫门前,萧岚冷着脸掉头往督护府衙的方向快步行去。

与此同时,甘府后花园中的半山小亭内,甘岑,甘初瑶,甘初情母子三人难得的聚到了一起,尽管有人看起来极似不情愿。

“母亲回来这几日竟未去看过女儿和父亲,也未再陪女儿练过剑,女儿不信,就当真忙成这样了?”甘初情围着甘岑撒娇,眼睛还挑衅的斜睨着一旁不甚在意的甘初瑶。

甘初瑶倚在一旁的廊柱边头一点一点的显得及是困倦,听甘初情这样说便连忙道:“如此我便不打扰了,你们聊,我补觉去。”转身离去之时似又想起什么转过头来,“哦,对了,母亲这几日确实很忙的,忙着为姐姐我纳侍,嗯,当真忙的很!明儿记得来喝杯水酒啊!”

“你......”甘初情被眼前不甚着调的女子气的一时竟说不出话来,眼睁睁的便见她晃晃悠悠的出了小亭。

甘岑看着一向懂事老成的小女儿在大女儿面前竟露出了许久不曾露出的骄蛮小儿态,心里竟隐隐的有丝高兴,毕竟才十五岁,太过老成也失了小孩应有的活泼,少了多番乐趣。

但看她们水火不容的样子也颇为头疼,毕竟这个家日后还得靠她俩才能合力支撑下去,以前不曾想过家主之位和兵权能同时掌握,可从看到这个大女儿后,那深埋许久的想法终于破土而出了--有两个如此出色的女儿,甘家,注定要在她们手上更加繁盛。

“哟,大小姐别走呀,许诺是专程前来谢谢大小姐昨晚上的盛情招待的,这不,来回礼了么!”许诺领着红芍和悠云自中门处缓缓而来,脸上的笑容真诚中夹着一丝促狭。

甘初瑶早便看到了缓步而来的许诺,可看她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容时便想趁甘岑和甘初情还未发现之机抬脚走人,却在快转弯时被那可恶至极的声音给叫住了,想当做没听见的继续走掉,无奈身后的声音无法让她继续无视,便只得换上满面笑容转头迎上。

甘岑正想着心思不曾留意到甘初瑶真打算离开,是以许诺的那番话也并没听真切,可一旁总想着抓甘初瑶短处的甘初情却早竖了耳朵等在那里,一听许诺之话,立马抬高声音帮着留人,“姐姐,这位许先生可是母亲的重要客人,你敢怠慢!”

“四妹说的哪里话,我有没有怠慢,母亲大人最是清楚,你可不要冤枉好人哟!”甘初瑶对这个在头一日就故做老成的妹妹并无恶感,只是纯粹的想看她气的脸红说不上话的样子。

“哼!”甘初情不待见这个一无事处的姐姐,知道说不过她便也不再接她话,转而看向已经站立于亭廊下的许诺和她身后的两个身着青衣的美貌男子。

“学生见过将军,想来学生这是打扰了将军一家的叙旧雅事了,恕罪恕罪!”嘴里说着请罪的话,可面上的表情却没半点惶恐样,再看甘初情的样子,显然和她亦是熟络的很。

“哦,许先生来了,昨晚休息的可好,小女招呼的如何?可还满意?”甘岑打量着甘初瑶此时的眼神,语带笑意的凝视着许诺。

“唔,想来本将军还未曾正式的为你们彼此介绍过,不如你们二人互相介绍一二吧!”

甘初瑶此时脸色正怪异的看着一脸言笑欢快的女子,弄不清她为何将昨晚服侍她的男子连同先前这个身体包下的男子一同带来。

那个叫红芍的男子她昨晚见过,的确是我见尤怜,可惜于现在的自己却是陌生的,他不同于莲若,想来在原来那人的心里占的份量也是不重,否则自己不会对他没有一点感觉。

耳中听着甘岑的话,还未待思考,便听见那原先嘻笑炎炎的女子此时正了衣冠,敛了颜色,非常郑重的对着自己一辑,口中道:“在下平原许诺,望大小姐日后多多关照!”

甘初瑶亦收回了一惯的漫不经心,亦是一辑到底,“在下衍中甘初瑶,也请先生日后多加照付一二。”

平原许家,衍中甘家,南甫王家,合城萧家并称为当世四大家族,有着无论哪个皇朝都不能轻易憾动的地位,她们通商不联姻,每个家族背后都有着盘根错节的各大小家族依符,掌握着当今天下三个国家的各方命脉。她们没有绝对忠诚的国家,却有绝对忠诚的利益,国主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国主不能防碍她们的家族利益,否则她们必会联合取代,重新选择国君人选,凤麟国凌家便是这样取而代之于前朝的。

两人见过礼后同时看向对方,都觉得对方突然变的这样正经看起来很不习惯,遂在一刹那都相视而笑,又恢复了那一惯的嘻笑无形。

可一旁的甘初情似有些回不过味来,刚敛了笑意的甘初瑶的样子给她的冲击蛮大,她未曾想到那样一个混身透着惫懒,每日擒着肆笑的混世女子身上也有这样正经而又气度的神态,心里一时充满着对她的好奇,也便不作声的立于母亲身后瞧着她俩。

甘岑满意的看着甘初瑶难得正经的样子,见她俩见过礼后便将目光转到了许诺带来的两名年轻男子身上。

许诺也不等她问,主动上前解释道:“昨夜多蒙大小姐照顾,想着既是大小姐给安排的人总不好用过就弃吧,况人家也是第一次,所以便给带了回来,可巧听说大小姐对这位小哥极是喜爱便自作主张的也带了回来,权当是谢礼了,望大小姐不弃才好,嘿嘿!”

甘初瑶看着许诺脸上的笑容嘴角抽搐,“许先生的好意初瑶心领了,但初瑶明儿就奉旨纳侍了,您这会子把人给带回来怕是不妥当吧?”

“非也非也,陛下下旨纳侍又没指定只准纳一个,反正要纳,一个是纳,二个也是纳,一样一样,是吧将军?”许诺也不瞧着甘初瑶,直接征询起甘岑的意思来了,把个甘初瑶气的一下子睡意全无了,顺带也无视了那男子泫然欲泣的样子。

甘初瑶从前便被人这样随意指示着走的每一步,直到生命终结,所以,打从复生了之后便在心里暗暗发誓,这一世绝不让人牵着自己的鼻子走,哪怕自己并不排斥,但若有人来横加干渉自己是断然不会屈从的。

当下脸便黑了下来,冷哼一声道:“许先生未免管得也太宽了,我既将他留在那里自有我的用意,你舍不下那个小男子自可随意带走,何苦连带把他也弄来,哼!”

甘初瑶一向给人一种放荡形骸洒脱不稽之感,加上她从来笑语炎炎,还未有人看过她黑脸的样子,这一猛的沉下脸来那无形中放射出来的上位者的气势就更加的明显,当场将众人给震摄住了,连一向见惯场面的甘岑都一时未反映过来。

甘初瑶冷眼扫过那已经吓的跪下的两名男子,脸色沉郁的挥袖转身,只一瞬便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额,将军,学生可有说错什么?”许诺没想到甘初瑶会这样翻脸比翻书还快的甩手走人,有些尴尬的转头询问同样被震住的甘岑。

甘岑还在体会着刚刚那突来的气势,对许诺的提问倒未放在心上,只觉这个女儿身上似有无限的密秘等待自己开挖,也为从前听信了旁人的传言忽略了她这许多年,感到后悔和愧疚。

略一沉吟方道:“大概她是不喜欢别人为她的事情擅自作主吧!你可能触到她的逆鳞了,呵呵,没事,明天就会好的。”

“刚刚那是谁呀!是那个混世女?感觉差异好大啊!”甘初情还未回过味来的喃喃道。

“呵呵,这是在告诉你,看人不能只是看表面,起码你大姐就不是一个光看表面就能看透的人,你该学学。”摸着甘初情的脑袋甘岑如是说道。

“咳,咳,那,那将军,这,这人该怎么办啊!”许诺此时也不知道该把自己一时恶作剧带回来的两名男子怎么办了,只得恬着脸问道。

“许先生一向爱玩,既然是你自己带回来的,唔...便你自己留着吧!呵呵,哈哈......”甘岑心情极好的说完便背着手踱走了,留下了大眼瞪小眼的甘初情和许诺。

“初情妹妹,你看......”

“我才多大,许姐你可真能想,我父亲还在等我,不陪了,我走了!”甘初情敢紧也溜了,留下两位已经哭红了双眼的多情男子和泛愁望天的许诺。

偷鸡不成折把米大概说的就是她了,可问题是她也消受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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