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那日在莫府的作为倒是被莫府封锁得很好,想来莫府不想成为京城百姓的谈资,也丢不起那个脸。但是有些人的嘴却是封不住的,总有些风言风语传出来,竟也传到了将军府,于是莫云兮变身成了母老虎,万万惹不得也娶不得云云。
郑懿心中了然,莫府的小厮自然没这胆量,大夫人应也是个识相的,只是那个三妹被打了耳光,总要按捺不住地黑她一把,这也是人之常情。郑懿挑眉,也不在意。
琼蕊的回来让郑懿了解了不少以前的事,也解开了心中的一些疑惑。
原来莫府老爷莫晋堂是在外游历时与莫玦与莫云兮的娘何雨棠结识相知,相爱成亲,谁知当时莫老爷的母亲不同意,硬是给莫老爷纳了一名小妾,也就是现在的大夫人,再之后何雨棠怀孕诞下双生子,到何雨棠离开人世这两人都很是恩爱。生下莫云兮姐弟后五年,何雨棠便撒手西归,于是小妾粉墨出场,先是制造事端假造何雨棠不守妇道,然后以莫玦脖子上留下的何雨棠的玉佩为名说莫玦姐弟并非莫晋堂亲生,莫晋堂当然不信,于是滴血认亲,然后当然小妾得逞,从此姐弟两个再不受宠。
事情的简单经过大约如此,郑懿听着故事也不得不唏嘘,古代红颜总是薄命,小妾总是翻身,男人总是愚蠢,宅斗总是老套路。怪不得莫老爷不待见他们姐弟俩,原来是还有这出,想来每个男人都忍受不了自己深爱的女人背叛自己吧!
莫玦最近为着万寿节军防的事忙得很,白先生整日里打理他的花,偶尔理理府内的事务,也不见人影。郑懿无聊,便叫了琼蕊出府逛街。
琼蕊对郑懿着男装已见怪不怪,她在莫府见到小姐的时候当时还有几分畏惧,然而几天相处下来,觉得其实小姐也没那么可怕。小姐喜欢男装,她倒也觉得自家小姐穿男装也很是潇洒,丝毫不输给那些俊秀的公子,况且小姐身上的那种气质可是那些纨绔子弟怎么都比不上的。
到了丽都中心,郑懿两人便下了马车,郑懿今日还是一身青衫,手中执着一柄玉骨折扇,举止间颇有一番翩翩公子的气度。而琼蕊今日作书童打扮,这丫头长得本就清秀,这样装扮倒也不错。一主一仆走在大街上竟也引了好些女子侧目。
“小,额,公子,我们去哪儿?”琼蕊见郑懿一直不语,脚步也不停,不禁好奇地问道。
郑懿闻言但笑不语,最近手头上有点紧,当然是要去搞点钱来花。
郑懿在城内轻车熟路,左拐弯右拐弯,最终脚步停在了财乐赌坊的门匾下。
与郑懿的淡定不同,琼蕊站在门口看着里面拥挤并不时高声吆喝的众人显得有几分拘促。她从来没来过这种地方,更不会想到有朝一日来到这里竟然她家小姐带她来的。
“可是公子,我们不是逛街吗?”琼蕊怯怯地问。
“是逛街啊,可是没有钱怎么逛街?”郑懿反问。
“我带了!”琼蕊急急道,生怕说晚了郑懿就进了赌坊。谁知郑懿不理她,直接拉起她就走了进去,边走还便眼神示意她看赌坊二楼的桌上摆着的好长的一张桌子,上面铺着遮挡的红绸。
“那是什么?”琼蕊疑惑问道。
“那是你家公子今天逛街的钱。”郑懿太久没出来,今日心情异常好。她“唰”地一声甩开手中的折扇,顿时笑得神清气爽。
财乐赌坊是丽都第一赌坊,规模最大。正所谓财大气粗,财乐赌坊一直有明文出榜挑战赛,设了一个连胜局,二十局起,连胜则奖二十两纹银,以上再连胜二十局加一倍奖金,无上限。
这二十两白银可不是小数目,可够一个普通人家用一两个月了。可是连胜二十局,每一局都是要押一两银子的,奖赏固然诱人,但谁又有那么好的运气,只怕输掉的比赢的多,所以寻常的老百姓根本不会参与这种挑战赛。只有那些京城的富贵公子哥才玩得起这种游戏,但是这种游戏凭的是运气,哪里会有人天天好运,况且赌坊哪里会做亏本生意,只要那摇骰子的人动点手脚,玩来玩去不还是赌坊赚得多。
这老板倒是个精明人!郑懿展眉一笑,朝赌坊最里面走去。
赌坊一楼大厅的最里面有一间房,房门开着,门楹上挂着一块写有连胜局三字的牌匾,而门边悬挂着一面金色铜锣,郑懿了然,走过去拿起小锤很是干脆地“锵锵锵”敲了三下。
一时间大厅的众人都好奇地看过来,只见一名青衫的俊秀少年带着书童迈进了连胜局的房间。这少年气质不俗,想必是哪家公子。但并没有多少人走过来看,毕竟挑战连胜局的人往日有许多,但真正拿到奖赏的人却没几个。
郑懿跨入门槛,几步便走到了桌案前,桌案里已有一人在那儿等着他,是一个中年虬髯汉子。那汉子并不多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请郑懿下注。
连胜局的玩法是双数为大,单数为小,骰子是六面骰,一共三颗装在骰盅里。并且连胜局的规矩与寻常赌博不一样的是,连胜局是先押再摇。
先押再摇拼的就是纯粹的运气了,郑懿暗笑,也方便赌场的人做手脚!
从容都掀袍坐下,郑懿玉扇一扬,琼蕊会意地从袖中拿出一锭小小的银子递给她。
“你押!”郑懿却不接,拿着玉扇的手往桌上点了点,干脆地说道。
“呃……”闻言琼蕊愣了愣,小姐不仅带她来了赌坊,还叫她去赌!况且,这钱是小姐的,她万一押错了……可是,她还记得小姐上次说的,她不喜欢别人质疑她的决定,琼蕊忙定了定神,牙一咬,将银子重重地敲在桌上。
坐在对面的那汉子也愣了愣,这公子来挑战连胜局居然叫旁边的书童来押大小!简直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郑懿一看,琼蕊押了小,单数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