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我是这样的关系,那真是抱歉,我已经将你忘记了。”
郑懿淡淡地瞥了一眼李扶月,话说得很轻,仿佛忘记他对于她来说是件再无所谓的事情了。
“我会让你记起我。”
李扶月嘴角带着深不可测的微笑,但郑懿却从他眼中看到了一抹受伤。
“那你为何不直接告诉我你是谁?”郑懿出言道。
李扶月若真是她以前的恋人,为何不直言身份,反而处处设计,步步打算,仿佛有意让她走进某个局中。
且不说她根本不记得与他的前尘往事,如若她记得,他这样的行为恐怕也只会引得她不快。
李扶月若真是了解她便该知道,在她心里,对于亲密的人,之间是该坦诚相待,互相信任,这样才能避免不必要的误会。
“我已经告诉你了,我是李扶月,天裕的宰相,你的男人。”
说最后几个字的时候,李扶月嘴角的笑意顿时更深了,带着几分调笑的意味,但他的眸子却隐藏着一缕若有若无的认真,仿佛暗暗也在期待着郑懿的回答。
“很抱歉,我对你一无所知,是以我不需要你这样的男人。”郑懿轻轻扯了扯嘴角,这个人谨慎且狡猾,若不是他自己愿意说,她就不可能问出什么来,那么她也不想白费什么力气。
不过,郑懿眸子一闪,朝李扶月伸出手,“我虽不需要你,但是也不会拒绝有用的东西。”
郑懿话落,便见李扶月正抬头看着她,眼里意外的盛满了迷茫。
装什么傻!他之前处心积虑地将青凤心经交到她手上,之后又一箭将她射下山崖,方才又趁她不防打通了她的筋脉。可这会子又这么迷茫地看着她,谁知他心里又在谋划什么害人的勾当…
她可不会信李扶月故意带她来这里是吃饱了没事干。
郑懿摊开掌心在他面前,也不出声,只挑挑了眉毛看着他。
李扶月眼里的迷茫仅仅维持了一秒,下一秒,他便伸出手,毫不犹豫地握住了眼前这只纤纤玉手。
郑懿的掌心有一层薄薄的茧,行事作风也不似一般女子,李扶月手掌又握紧了几分,心里莫名几分感慨涌上心头。
原来,不管是三年前还是三年后,哪怕她不认得他了,她自己却是分毫没变,哪怕她去到另一个世界过了一段没有他的时间,但她却始终是她,而他,也始终在这里。
真好,这样真好。所幸老天厚待他。
郑懿正想抽出手,但她敏锐的目光自然捕捉到了李扶月眼眸里瞬间的感情流转。
他干嘛突然一副的样子?
郑懿迟疑地停下手中的动作,直到李扶月自己放开。
她疑惑地看向他,却正撞上他眼里的笑意,这笑意却和之前那种**的感觉不同,她怎么觉得李扶月此时的笑容里带着一股安心的意味。
李扶月放开郑懿的手,接着从怀里拿出一本册子,递给郑懿。
郑懿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眼眸迅速扫过册子上的字眼。
青凤心经?
这本心法,早在福国寺的时候他不就借无隐的手给她了吗?
虽然他不直言那是他的手笔,但从后种种也不难看出。
他是无隐的故友,偏偏又趁着她去福国寺的时候出现在那里,再后来她坠崖以及之后的一切事情不就是他一手策划么?
他一直有意无意地出现在她身边,这绝不可能是巧合。
而如今,他却说他是她的男人。从他的神态间她也的确能看出一些感情。
她加上在现代过的那十多年,也算是个活了几十年的人了,作为一个被精心培养过的军事要员,她自然能辨别出这份情绪的真假。
她唯一不明白的,是李扶月到底是想干什么,他在计划什么。
郑懿视线扫过李扶月手中之物。
字迹清隽有力,郑懿当然这出自谁的手。
纸张很新,厚度与那青凤心经的原本差不多。
放在怀里说明此物对于他来说也算重要。
郑懿伸手接过,上面还残余着淡淡的体温。
“这是《青凤心经》的译本。”李扶月也不卖关子,直言道。
心里小小的讶然了一下,郑懿抬眸注视着他,他知道她不认识那本心经的字?
“那本书给你也有这么久,然而到如今你的功力却一分长进也没有,你说你失忆,如今我才算是真信了。”李扶月弯了弯嘴角,似乎带着一抹嘲笑。
郑懿咬咬牙,这家伙分明就是在嘲笑她不认识字,武功不好!
捏紧手里的纸,郑懿低头轻笑,“你这不也得巴巴地送来了?”
意思就是我不识字怎么了,不识字你不也只能乖乖翻译好了送来,更何况那本青凤心经上的文字,应该是某种小族落的古字吧,不然以她失忆前所阅览过的书籍,虽是谈不上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但好歹也有一肚子的墨水,不应该连见都没有见过。
“我是巴巴地送来了。”
李扶月却不反驳,不仅不反驳,反而像是认命似的叹了口气,又接着道:“我不仅巴巴地将译本送过来,而且还生怕某人武功恢复得慢,巴巴地打通了她的经脉,甚至还没得个好脸色,可不是如懿儿所言,只能巴巴地了!”
郑懿被他长篇大论弄得只得无语地看着他。
也是,且不论他究竟有什么目的,但能够恢复武功对于她自己来说,那是百利而无一害。
只不过,他刚刚说打通她的经脉是为了她恢复得更快?
郑懿不解地向他看去。
“懿儿一看就是对我不信任的样子啊!”
李扶月叹道:“我先前就说过,懿儿的武艺在我之上,你以为我是说着玩的?”
在郑懿讶异地眼神中,李扶月又接着缓缓道:“你的内力与武功皆被封印,我方才给你打通经脉,你再辅之以内功催化,你的武功才能恢复得更快一些。”
说完不待郑懿出声,他却又自嘲一般地摇了摇头,“你看我又情不自禁地‘巴巴儿地’了!”
郑懿本是惊异,看到他如此神态倒是被逗得一笑。
不过,关于自己的武功,她倒真是颇为惊诧,李扶月的武功看起来可是一点都不差,可是自己竟然还在他之上?
原以为先前他那话儿是随便说说的,可这竟然是真的。
郑懿眸光闪了一闪,垂首深深地看着李扶月。
“你……”想说点什么,却不知该说什么好。郑懿还是第一回有这种感觉,仿佛面对眼前这个人,即便她对他的目的有所怀疑,即便她知道这人精于算计,善工心计,但至少对他所做的这些事,她也怪罪不起来,若真出言上他,倒真有几分不忍了。
“我们也该出去了。”李扶月却突然站了起来,心情似乎颇为愉悦,“再不出去,别人要以我你我在干什么见不得人之事了!”
闻此言,郑懿骤然想起刚刚他对自己一吻再吻的行为,突然就恼怒了起来,她一个女子被他亲了又亲,虽然打不过他,但是不是也该表示一下不满!
“这里就是我们大人暂休的禅房,大人想必这俩日为祭祀这事儿太过操劳,所以,休息得晚了点儿,各位不必担心,我家大人有分寸之极,绝对不会误了祭祀的。”
门外传来了萧十四的声音,还有众人的脚步声。
郑懿“哼”了一声,瞥了李扶月一眼,太过操劳?
“主子。”
萧十四轻敲了两下房门。
李扶月走出内室,往桌前一坐,替自己倒了一杯水,这才吩咐道:“进来。”
真会装!郑懿腹诽。
“是。”萧十四这才推开房门。
就在这时,郑懿嘴角突然泛起狡黠的笑意,只见她一个转身,便瞬移至了李扶月身旁。
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毫不避讳地坐在了李扶月身上,回身抱住了他。
于是,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就是,潇洒倜傥的天裕丞相怀中抱着一个,嗯,男人,坐在禅房里。
萧十四顿时变了脸色,趁大家还没看清,赶紧把房门掩上,嘿嘿两声,忙道:“我好像记错房间了。”
众人虽是不解,也好奇,但还是被萧十四带离了房门口。
门关上那一瞬,郑懿立马便跳离了李扶月身上。
虽然没有笑出来,但李扶月分明看到郑懿那明亮的眼里透着小狐狸一样阴谋得逞的光,不禁也弯了弯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