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米璐这个人乔子恒还是略有耳闻的,在多伦多的时候也有过几次接触,她是表哥几位固定女伴中的其中一位,早先移民到加拿大,父亲在多伦多做石油生意,到如今加拿大的石油大王,而对这个独生女更是百般宠爱,却不想把女儿惯得恃宠而骄,在整个多伦多市是出了名的霸王花,因为有个石油大亨的父亲撑腰,所以做事蛮横,但凡不顺她心意必定将对方恶整一番。
“我又不是故意的,我没看到她后面的玻璃门敞着。”林米璐渐渐恢复了神智,听见说话的是乔子恒,而一旁的习绍安并没有责怪自己,胆子也大了起来,理直气壮地道,“我只是想见安,要不是她一直拦着不让我进去,我也不会推她!而且我怎么会知道这玻璃门这么不结实!”
语毕,她瞪了身侧的玻璃门框一眼,随即换了一副娇媚的模样,凑到一脸淡漠的习绍安身边,挽上他的胳膊,撒娇道,“安,人家好想你,你回国换了号码也不告诉我,打你公司电话她们也不给我转接,我只好自己过来公司找你了,你不会生气吧?”
习绍安冷冷地甩开林米璐的胳膊,毫不留情面地道,“我换了号码而没有告诉你,意义已经很明显,公司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以后都不要再来。”
“安……人家都道歉了,别这样好不好?”林米璐撇着嘴,可怜兮兮的抓着习绍安的西装衣角,狐媚的大眼迅速蒙上一层雾气,仿佛眨一眨就会有泪珠滚落下来,与方才争执中的样子判若两人。
习绍安漠然的看着身边快要哭出来的林米璐,敛眸不耐烦的抽离握在她手中的西装,拧眉道,“别让我连和你说话的耐心都没有。”
“我都说自己不是故意的了……刚刚那个秘书小姐我会跟她道歉的,我保证以后没有你的允许不会擅自来公司了。”林米璐撇着嘴委屈道。
“不需要。”习绍安连一个眼神都吝啬于给她,只是盯着专属电梯上跳的数字,眉间紧紧带着几分烦躁。
“你难道要为了一个小秘书跟我翻脸吗?”林米璐的眼泪吧嗒吧嗒落了下来,忍不住控诉,可面前的男人却连个正脸都不给她。
“这事跟她没关系,我不想再说第二遍!”习绍安不耐烦地道,语气中已经隐隐有些薄怒,他最讨厌看到女人的眼泪,面前这个女人的眼泪此时更是让他厌恶至极,脑海里如今满是那张惨白的小脸,心中有些压抑的烦躁感。
“安,我知道你说的是气话,我也知道自己错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我保证再也不来公司找你了,只要你别不理我……”林米璐梨花带雨的哭着委曲求全道,伸手抓住习绍安的手,试图挽留。
习绍安嫌恶的甩开抓住自己的那双手,连看都懒得再看一眼,转身朝电梯走去,冷冷地丢下一句,“在我回到这里之后我不希望再看到你。”
“安……拜托别这样好不好,别走……”林米璐慌乱的上前抓住他的胳膊却再次被狠狠地甩开,脚下重心不稳,一不留神高跟鞋崴了脚,跌坐在地上,委屈的揉着脚踝,眼睛却一瞬不移的的盯着眼前头也不回的男人,哀求道。
习绍安步伐矫健决绝,甚至连背后的女人发出痛呼时,都没有停顿的意思,不留一丝温度的踏进电梯。
“安……安,求你别这样……”望着走进电梯内的身影,林米璐焦急万分,脚疼得她站不起身,只能盯着电梯内那张依旧俊逸的脸庞,待他站定望进他眼底却是刺骨的寒意和嫌恶,整个人入赘冰窟,绝望的寒冷。
想她堂堂林家大小姐,多伦多市内任谁都要让她三分,如今怎么会卑微到如此地步?再看看那个薄情的男人,甚至连一个眼神都吝啬于给她!心中羞愤交加,面上的表情因脚腕的疼痛和心中的愤恨变得有些扭曲。
“你看不到我崴到脚了吗?你怎么能这么不顾昔日情面如此对我?我都已经这么低声下气的求你了!”林米璐怒视着徐徐关上的电梯门,却得不到任何回应,尖声嘶吼,“习绍安!你会后悔的!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电梯门关上,也隔绝了外面那个女人烦人的呼喊,习绍安蹙着眉抬手抚了抚眉心,望着跳动的数字,深深地呼了口气,一旁的乔子恒撇了撇嘴,掏出手机给八一打电话询问了在哪家医院和具体地点后,两人便一前一后的出了公司,驱车赶去医院。
医院内,杨苗苗一身白色的套装格外清爽,只是精致的小脸却皱成一团,焦急的询问医生沈若芷的伤口严不严重,她是在下班时听到了别的职员猜测关于副总秘书受伤一事的内幕时感到担忧,便给沈若芷打了一通电话,电话响了好久才被关秘书接了起来,关秘书告诉了她大致的经过,她才匆匆赶来医院,一颗心提在了嗓子眼,在听到医生告知需要缝针时,一张原本因奔跑而微微红润小脸霎时变得惨白。
“你不是说不严重吗?不是只是划伤了吗?用得着缝针吗?”杨苗苗秀眉拧起,焦急的看着面前带着口罩的医生询问道。
“是的,那位小姐的伤口是不严重,没有割到要害,但是因为是重力挤压,伤口太深太长,如果不缝针的话,很难愈合,感染的几率也会很大。”面对一脸焦躁的杨苗苗,医生的表现显得格外冷静,很客观的回答她的问题,接着道,“患者的伤口不赶紧缝针的话还会继续出血的,当务之急是止血要紧,小姐,请让让。”
八一见状,将杨苗苗拉到一边,安慰道,“杨经理别担心,这里是C市最好的医院,医生会处理好一切的。”
杨苗苗紧抿着嘴盯着八一,眼底有光泽闪动,声音有些克制不住的哽咽,“说是这样说,可若芷伤的不是其他地方,是手啊!她从小就喜欢弹钢琴,最珍贵的就是自己的手了!要是留下什么后遗症,你让她以后怎么弹钢琴?那不是在她心上剜个口子吗……”虽然她已经很久都没有弹钢琴了,但是她知道,那是对她多么珍贵和重要的记忆。
杨苗苗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想起初中的时候,自己因为调皮害得若芷的手指被易拉罐割了一道口子,当时的她哭得伤心极了,还害怕的问自己以后是不是都弹不了钢琴了,她也吓得哭了起来,两人一起哭得昏天暗地,都忘记了给若芷的手止血,直到血液渐渐凝固,沈叔叔找到她们两人,处理了伤口并告诉她们没有大碍后两人才止住了哭泣。
想到那段过往,又听见方才关秘书形容的经过,杨苗苗就觉得一颗心不上不下的摇晃着,完全没有底。
“医生说了,只是伤了皮肉,没有伤到骨头,应该不会这么严重的。”八一轻声安抚杨苗苗,其实自己也不肯定,毕竟弹钢琴的人手是最娇贵的,有一点点伤都会搞的像要了半条命似的,更何况是沈秘书这样双手直接撑着身体按在碎玻璃上的,会不会有后遗症,他是真的不敢打包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