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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雪罩苍野蒙天地 剑断死生判别离

“走吧,我带你去实验室看看。”程墨拉起了手刹,车子缓慢起步。

“我们不去同学聚会了吗?”杨悦问道

“同学会还是不要去了,我专门来接你就是想告诉你,这次同学会是针对你的一场阴谋。”

“为什么?”

程墨递给杨悦一支烟,“这次同学会是王文耀的组织,就冲你们以前的过节,他也要整治你一次。”

杨悦无所谓得说道:“我问心无愧,当年就是他做的不对,该有那样的惩罚。”

“问心无愧?别傻了兄弟,在这个世界很少有人在私下里纠结公义上的对与错。他只记得你把他送进了监狱,不过他害得你也不轻。你出国的名额都被他给弄没了,还从你身边抢走了闫怡婷。”

“什么?”杨悦惊道,他不知道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竟然是被别人偷走的。就像一个输光家产的赌徒,突然知道对方一直在出老千一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杨悦感到了悲愤,语气变得生硬。

程墨也被杨悦的反应震惊了,一脸惊讶得看着杨悦,“你竟然不知道?这些年没有人告诉你吗?”

杨悦摇摇头,“这到底怎么回事?”杨悦的语气变得不容置疑。程墨看见杨悦的肩头因为激动而开始颤抖。

“你先冷静一下,慢慢听我说。”程墨试着让自己放慢语速,“那年王文耀进监狱后没多久就出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他干得可是杀人的勾当。”杨悦咆哮道

“是杀人未遂”,程墨解释道,“你别忘了他爸是谁。后来法院稀里糊涂得判了他杀人中止,让他在社区矫正,连监狱的门都没进。你出事以后他就疯狂得追求闫怡婷,又是送房子又是送跑车,你出事后第三天他们就在一起了。”

“够了”杨悦的拳头狠狠得砸在仪表台,咆哮道。杨悦的心本来就满是疤痕,现在像突然被别人把伤疤揭掉,新鲜的疼痛和着旧的回忆充斥着他的心脏。他以为自己已经能放下所有,放下往日的爱情,放下失去双腿的痛楚,放下母亲的离世,现在他才明白他一件也放不下。他所拥有的只有往日伤痕累累的记忆。

杨悦深深得吸了口气,“对不起,程墨,以前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不想再听了。”杨悦平复了一下心情,默然得看着窗外。他发现自己这些年什么都没有变,只是变得越来越焦躁不安;什么都没有成长,只是脾气越来越大。他感觉自己像是丢失了十年,这十年他一直在逃避。如果说他用十年时间的来疗养心理的创伤,那无疑是自欺欺人,因为他明白自己的心伤并没有好。“或许时间让自己变成另外一个人了吧。”杨悦心理想着。

程墨同情得看了一眼杨悦。两人再没有说什么。

汽车飞快得驶离了市郊,现在已经是一片城乡结合部的景象。高低不齐的住宅,坐落在稀疏低矮的门市房后面。二十几年前的城镇化建设,制造了太多的住宅,接下来就是歧视性的户籍政策和外来务工人员难以承受的高房价。这种过度投资催生的鬼城在C国随处可见。新与旧的转变仅仅靠时间的迁移并不是那么容易完成。

在驶离了基近废弃的城乡结合部后,汽车开进了看不见尽头的环山路。程墨指着山对面的一片隐隐若现的房屋,“那边是一片军事基地,我们的实验室就建在那里面。”杨悦看着那片若隐若现的绿色建筑,感觉自己就像被青蛙卷起来的苍蝇。青蛙正张着大嘴,等待着自己的到来。

程墨缓缓停下了车,两名士兵走上前来,向程墨敬了军礼。

“程博士,例行检查,请出示通行证。”

程墨拿出通行证交给了士兵,“这位是我找来的S项目的被试,你们带他去做个测试吧。”

一个士兵对杨悦僵硬说道:“这边请”。

程墨笑着对杨悦说道:“你跟他去吧,我在实验室等你,不管成与不成,你都帮我的大忙了。”

杨悦对着程墨点了点头,迈着假肢跟着那名士兵蹒跚前行。程墨看着杨悦的背影,暗暗叹了口气。

杨悦跟着那名士兵,来到了一处古怪的建筑。建筑呈一个椭圆形,没有窗户。士兵将眼睛对准虹膜摄像头,建筑的门打开了。杨悦看见里面漆黑一片没有光亮,但是他透过外面的阳光看见了里面有很多机器,每个机器上面都躺着几个人。

士兵对杨悦冷淡的说道;“进去吧。”

直觉告诉杨悦,这里面有危险。“难道程墨骗了我?不会的,他是我最好的朋友啊。”杨悦安慰着自己,忐忑不安跟随士兵走进了实验室,实验室的门随即关上了。

杨悦尴尬得笑了笑,“你们还挺神秘嘛,做个测试还需要检验虹膜?”

士兵没有搭理杨悦,只顾自己往前走。杨悦感觉到了越来越不对劲,他注意到士兵的左肩并没有肩章。杨悦试探性的问道:“现在军队可以不带肩章吗?”

突然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士兵脖子倒扭了180度看着杨悦。杨悦被这一幕惊呆了,他想转身逃跑,但是装有义肢的双腿并不是那么灵活。杨悦看见士兵眼中红光一闪,就人事不知了。

大汉隆治六年,秋,十月,山东济宁府。往年这时候本不该下雪,今年却下着漫天大雪。飞雪如同漫天飞舞的银碟,在天地间翩翩起舞,迅速将大地铺成了白色。随着雪势越来越大,大雪变成了一张广袤无痕的银网,笼罩了天地间的一切。

一个大汉驾着马车在大雪中疾奔,大汉衣衫单薄浑然不惧周围的寒意。他说不出的丑陋,一道疤痕自他的右太阳穴延伸至右嘴角,虽然伤痕已经愈合,但愈合的伤口高高鼓起,扭曲了周围的皮肉。本已经狰狞的面孔,因为焦急又再扭曲变形,离近处一看,真是七分是鬼三分像人。

马车中传来低声吟唱的声音,仔细听就能分辨出那是哄孩子入睡的儿歌。歌声清脆温柔,只听声音就能想象出那是一位温柔文雅的年轻妇人。声音越来越低,看样子孩子也睡着了。“唉”那妇人一声叹息,“还有多久能到?”

赶车的大汉没有搭理妇人,只是焦虑得看了一眼马车的门帘,然后又狠狠抽了马屁股几鞭,把车赶得更快了。

车里的妇人又焦虑得说道:“现在雪下得这样大,也不知道老爷是不是平安无事。阿弥陀佛,我佛保佑。老爷武功那么高,一定没事的。你说是吗,阿大?”

赶着的大汉,“啊啊…。”叫了几声表示赞同,看他舌头已经被齐根割断,也不知道谁这样残忍。他一脸的焦虑没有丝毫的减少,反而更浓重了几分。

少妇听了阿大的声音,放下心来。低头看看怀里两个睡熟的孩子,忍不住对着他们每人亲了一口。心里默念,“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保佑我杨家逢凶化吉,保佑我夫君和两个孩子平安无事。此劫过后,信女白霜儿一定去慈灯寺还愿,为您筑一座金身。”周围寂静,只有马车压过雪地的噗嗤声音。白霜儿这几天担惊受怕,身心俱疲,不觉也泛起了困意。她闭上眼睛刚刚入睡,突然车身巨震不止。白霜儿感觉天旋地转,身子和马车重重得砸在一起,车身在空中翻转了两圈才落地。白霜儿顾不上身上的疼痛,始终紧紧抱住两个孩子。

马车正在疾驰,忽然周遭雪中跳出十几个身穿白衣手持弓弩的刺客。也不知道这些刺客在大雪中卧了多久,只为等马车到来,好出其不意,一击必杀。瞬时弩箭如群蜂般从四面八方涌来。阿大清嗤一声,腰间宝剑闪电般出窍,剑影密如坚城,护得马车密不透风,欺近车身的弩箭都被扫飞。但是阿大护得了车身,却顾不得拉车的马。两匹马不知道中了多少箭,马头都成了刺猬。两匹马扑倒在地,阿大一个踉跄,向前扑去。看他身如狡兔,就着前扑之势向前一滚,化解了前扑的力道。这时雪中又跳出了一个九尺多高的大汉,看他手挥一把大剑,竟用单手将马车挑飞。

阿大大叫一声,手中的剑就像成了活物一样,冲向弓弩手。剑无虚发,密如乱影,招招挑透白衣人的喉咙。一时间,皑皑白雪映衬着鲜艳的血液,煞是嫣红;一时间,静默荒野衬托着亡命的惨叫,甚是凄厉。

白霜儿护着两个孩子,冲出了马车。两个孩子虽然都只有七八岁年龄,但很乖巧懂事,看着周围危机重重也不慌乱。白衣大汉挥舞大剑,对着白霜儿当头就是一剑,白霜儿紧握两个孩子的手,在雪中向后一个滑步,堪堪避过这一剑。她左手一扬,一道袖箭弹射而出。白衣大汉回剑挑飞袖箭。一柄四十多斤重的大剑,在他手中就像中空的木头,用得灵动轻巧。白霜儿胸口一挺,无数细针飞射而出,又一低头,两柄飞刀射向白衣大汉,右手一挥,一柄枣核箭弹射而出。白霜儿就像一个高超的魔术师,操作着满身的机关,层出不穷地变着致命的戏法。刹那间,白衣大汉左支右绌,暗器既多且密,而且两人离得又近,饶是白衣大汉剑术高超也挡不住这如漫天细雨的暗器。一时间,白衣大汉浑身是血,也不知道中了多少暗器。白衣大汉大吼一声,一身的疼痛更激起了他的战意,一柄大剑,灵巧中又加重了几分力道,向白霜儿斩去。

白霜儿冷笑一声,睨准了白衣大汉剑招的空隙,袖中刀光一闪,就要结果白衣大汉的性命。突然雪中又跳出两道人影,一人使一支铁拐,搂头向白霜儿砸去,另一人使一柄长枪,向白霜儿肋下疾刺。白霜儿大惊,一边怕伤到孩子,将两个孩子揽到身后,一边侧身避过白衣大汉的剑招。接着,铁拐就到了眼前。如果白霜儿避过这一拐,她身后的孩子一定不能幸免,白霜儿没有办法,只能伸手硬接这一拐。只听咔嚓一声,白霜儿左臂剧痛,再也抬不起来了。这时,那柄长枪也刺到了,白霜儿避无可避,回身用右臂抱起一个孩子,脚踩轻盈步伐,避过这一枪。两人一错身,另一个孩子就到了使枪人的手上。

使枪的那人掐住那孩子的脖子,把孩子拎了起来。对着白霜儿哈哈笑道:“杨夫人出身飞雪山庄果然不凡。”

白霜儿脸色煞白,怒叱道:“你们是什么人,既然知道飞雪山庄还敢惹?”

使铁拐的是一个瘸腿老人,一脸嘲讽,“我们不仅知道你是白飞远的堂妹,还知道你是杨建川的夫人。嘿嘿,那又怎么样?我们既然敢杀你杨家四十三口,还会怕飞雪山庄吗?”

白霜儿煞白的脸色转成了铁青,听到杨建川凶多吉少,眼前一黑,差点昏过去。白霜儿咬牙切齿道:“你们是什么人?今天留下名号,来日飞雪山庄一定****讨教。”

瘸腿老人说道:“你当年和杨建川私奔,早已在飞雪山庄除名,还有什么脸面让飞雪山庄出面报仇?”

使枪的是个白面青年,瞟了瘸腿老人一眼,“十六,正事要紧和她多说什么?”又对白霜儿说道:“杨夫人,你如果现在自绝经脉,我们会给两个孩子一个痛快的死法。”说完指尖用力,手中的那名女孩脸色变得紫青。

那名女孩本来年龄就小,虽然平时聪明懂事,但这时只剩下恐惧疼痛。小女孩一边哭闹挣扎,一边对白霜儿哭道:“娘,我疼,快来救我,呜呜……”

白霜儿看见女儿受苦,最后一份坚强也消失殆尽了。对三人哀求道:“求你们放过我的孩子。”又对小女孩说道:“静儿不怕,娘这就来救你。”这小女孩是白霜儿和杨建川的大女儿杨静。那年白霜儿生了一对龙凤胎,先出生的取名杨静,后出生的取名杨浩,前去道贺的宾客数不胜数。

使铁拐的老人阴戚戚一笑,“好啊,只要你自绝经脉,我们就放了她。”

他话音未落,一道剑光分作三道剑影向三名刺客袭来。使枪的青年轻蔑得嘿了一声,竟然不避阿大的剑招,直接把小女孩当做武器向阿大砸去。阿大急忙收剑。铁拐老人和白衣大汉看准阿大招式破绽,同时向阿大攻去。阿大看见一拐一剑攻来,已经想好了后招,却突然听到使枪青年大叫,“小孩还你。”阿大看见杨静向自己扑来,赶紧伸手接住杨静。这时一拐一剑已经攻到,阿大把剑一横,一招封住了铁拐和大剑的攻势。突然,一柄长枪直插阿大胸膛,长枪来势极快,阿大已经避无可避。他重心微倾,身形急移,竟在避无可避的情况下躲过了身体的要害。长枪穿透了阿大的胸膛,离心脏只有三寸远。阿大就势倒地急滚,突出了拐剑枪的围堵,紧接着施展轻功奔到了白霜儿身边。

白霜儿看见女儿被救回,喜极而泣。一把抱过杨静,又焦虑得看了阿大一眼伤口。阿大向白霜儿一边“啊啊啊……”叫喊,一边向白霜儿比划杨静和自己没事。白霜儿这才放心,想安慰一下女儿,却一屁股坐到在地,伤心得哭起来。原来两道指痕已经深陷杨静脖颈,刚才没死,全凭一口气吊着。现在再看杨静已经出的气多进的气少了。

杨家二公子杨浩见到姐姐脸色紫青,知道姐姐快要不行,跑到杨静身边叫了声“姐姐”,接着就流下泪来。杨静抓住弟弟的手,脖颈受损让她说不出话来,只是对着杨浩“咕咕”两声,两眼一翻,离开了人世。

白霜儿伤心欲绝,连番打击反而让她理智了许多,她冰冷得说道:“阿大,我从未求过你。今天求你带浩儿走,好吗?”

阿大摇摇头,向白霜儿比划,自己留下断后,让白霜儿带杨浩走。

白霜儿道:“我暗器所剩不多,你武功比我高,更有希望带浩儿逃生。求你把浩儿抚养成人,不要教他武功,不要让他报仇,要他做个普通人就好。”

阿大本来还想向白霜儿比划什么,看见白霜儿决绝的眼神,只好对白霜儿点点头,抱着杨浩飞奔而去。

白霜儿贪婪得看着在阿大怀里挣扎的杨浩,只想把那道身影牢牢记住。

“夫人该上路了”,一个声音打断了白霜儿的目光。

白霜儿脸上闪过一丝悲戚,瞬间又化成了决绝。她从袖中取出一包药粉服下,然后平静说道:“你们为什么会放浩儿逃走?”

铁拐老人冷笑道:“我们是三保险,最厉害的杀万柳杨府满门,最不济的我们只为取夫人首级,后面还有个大人物专杀漏网之鱼。杨夫人,这杨家老少一个都跑不了。”

白霜儿最后一点理智幻灭成了疯狂,她咬牙切齿叫道:“还我女儿命来”,不顾一切向三名刺客奔去。

铁拐老人一声冷笑,挥舞一支铁拐砸向白霜儿。白霜儿竟然不管不顾,任由铁拐砸在身上。白霜儿胸口瞬间被砸凹下去,她强忍剧痛,含住一口鲜血向铁拐老人喷去。刹那间铁拐老人被喷得一脸鲜血。白衣大汉看准时间,一剑斩下白霜儿的头颅,鲜血喷满了他半个臂膀。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铁拐老人脸在融化,原本好好的肌肤,却露出了森然白骨。铁拐老人自己却没感觉,还在发笑道:“这个女人真是疯了,竟然送死。”

使枪青年大叫一声,“不好,你中了不死姥姥的尸血沸。”

铁拐老人一脸困惑,“尸血沸是什么?不死姥姥又是什么人?”说完竟气绝而死。看他一脸皮肉,竟都化成了森森白骨。

白衣大汉大惊失色,他看见自己被白霜儿血液喷到的手臂也在渐渐化成白骨。使枪的青年当机立断,提起白衣大汉的大剑,把他半个膀子劈了下来。白衣大汉疼痛大叫。使枪的青年赶紧点了白衣大汉伤口周边的穴道为他止血,然后心有余悸的说道:“十二,你的命总算保住了。只是不知道万柳山庄和湘西赶尸人是什么关系,这下麻烦了。”

阿大本来受伤就重,又带着杨浩一路狂奔,看着前方有一个村落,天色又将暗,阿大再也撑不住,倒地不起。

杨浩从阿大背上摔下来,焦急得问道:“阿大,你没事吧?”

阿大摇摇头,想站前来,谁知一动牵动了伤口,又摔倒在地。

杨浩说道:“阿大,你就别勉强了。前面有个村子,不如我们休息一下?”

阿大知道,自己这样是不能再赶路了,但是很可能敌人会追到这里。阿大正在犹豫是不是进村,就听见杨浩肚子咕得一声长叫。阿大看了杨浩一眼,对杨浩点点头,指指村子。

杨浩扶起阿大,用自己的肩膀扛住阿大半边身子,两个人艰难向村子走去。杨浩拍开村口第一家的大门,开门的是位二十几岁的农妇。

杨浩说道:“大婶,能不能让我们进去歇歇,我和叔叔累得不行了。”

农妇斜睨了杨浩一眼,说道:“小孩真不会说话,叫姐姐。“说完脸色一变,又银铃般笑道:“快进来吧小兄弟,呵呵,姐姐跟你开玩笑呢。”说着敞开了屋门,大声对屋里喊道:“小囡,快烧水煮饭,有客人来了。”声音清脆好听,就像是十几岁少女的嗓音。

农妇把杨浩二人迎进了门,对二人非常热情,大概这里民风淳朴,认为远来是客。不一会,一个六七岁年龄的小女孩就端着热水和米饭过来了。杨浩看着小女孩一呆,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她是谁了。

农妇对阿大说道:“这位小哥,看你受伤了。我夫君原来是城里的郎中,只留俺们娘俩在这里居住,平时俺耳濡目染也会治些病,不如俺帮你看看?”

阿大对农妇不停比划,杨浩在旁边翻译道:“阿大在说,谢谢你,有劳了。”

农妇解开阿大的衣服,看见阿大胸口被穿了一个洞,虽然阿大封闭了周围的血脉,血止住了,但现在看来还是非常可怖。

农妇叹道:“这么重的伤,你还能走路,真是铁打的身子。”说完,农妇就进里屋调药去了。

不一会农妇和好了药走出里屋,看她手法娴熟,用时极短,看来真是精通医术的人。农妇正要把药往阿大身上涂抹。屋外一道紫光却突然照了进来,一个声音冷冷说道:“你们是自尽,还是要我动手?”

阿大全身僵硬,他明白是谁杀了杨家四十五口了,他知道今晚是在劫难逃了。紫灯照,人头掉。凡是地煞殿想杀的人,很少有人还能活着。而紫灯照耀,点名要杀的人,无一例外都死了,因为那表示拘魂人来了。

阿大刚想起身,农妇对阿大做了一个禁止的动作,提气说道:“严钭余,不知道是哪位拘魂人到了?”中气充足,一听就知道是内功高手。

外面那人说道:“原来有高人,我今日只要杨家人的命,劝你少管闲事,小心丢了性命。”

那农妇眉头一皱,“我是不死姥姥门下,希望地煞殿能看在姥姥面上放过这两人。”

外面那人又道:“巫盟神殿在苗疆横行惯了,但在中原你们可说不上话。”

话音未落,一人从窗户飞穿进来,左手中指点向农妇面门,右手中银光一闪,两柄飞刃脱手而出,分袭阿大和杨浩。农妇岿然不惧,右掌五指一伸赢向来人,左手一抖,缠在腰间的软绳化作一条长鞭,将飞刃扫落。两人招式都是一气呵成,说不出得流畅潇洒。

掌指相对,农妇倒退三步,浑身一阵恶寒。农妇一边运功化解寒气,一边对着刺客甜甜一笑,“原来是幽冥指严先生到了,怎么一出手就对侬家这样凶。”

严鸿魏负手而立,“你们苗人也有胆来这里撒野,当真不知死活?”

“呦,瞧您说的。天下这么大,腿长在我身上,我石阿妮爱去哪就去哪,你管得着吗?中原不许外人来,你们地煞殿有本事把在中原的外乡人都杀光啊。”

严鸿魏被石阿妮一阵讥讽,勃然大怒,刚想出手,却觉得左臂一阵酸麻。严鸿魏看看手臂,半条左臂都成了黑色。

石阿妮哈哈笑道:“你中我的败血蛊,三个时辰不解毒,黑气蔓延到脑袋你就死定了。不如地煞殿放这两个人一条生路,我这就把解药给你,怎么样啊?”

严鸿魏冷哼一声,取出一柄飞刀,一刀插入自己左臂,顿时血流如住。严鸿魏从左臂挑出一条红色小虫,说道:“湘西赶尸人果然名不虚传,蛊虫还你。”

说完,飞刀甩向石阿妮。他默运内力,体内黑血激射而出,看他竟然把毒血当做了暗器,向屋里的小女孩激射而去。石阿妮大惊,那小女孩是不死姥姥的关门弟子,姥姥喜欢得不得了。这次小师妹执意跟自己下山解救她的救命恩人,姥姥也想让小师妹见见世面,要是小师妹有个三长两短惹得姥姥不高兴,她可是知道姥姥的手段。这败血蛊是剧毒之物,根本就没有解药,刚才不过是随口乱说想把严鸿魏哄走。严鸿魏仗着内功精湛能把蛊毒逼出,小师妹可没有那么高的内功。想到这里,石阿妮心中慌乱不已,眼中除了小师妹,哪还有其他的东西。

石阿妮手中长鞭一抖,把飞刀扫飞。一边除下身上的短袄,只穿着亵衣,一边直奔小师妹而去。看她血到人到,用短袄把激射而来的毒血全部裹住。小女孩也吓到了,只是站在原地张大了小嘴。

严鸿魏发刀射血一气呵成,紧接着飞身一跃,幽冥指向杨浩点去。阿大一直注意严鸿魏,看严鸿魏飞身越向杨浩,也顾不得身上的伤了,宝剑抄手而出,刺向严鸿魏。宝剑堪堪刺到严鸿魏的胸口,严鸿魏伸出两指夹住剑身。阿大本来受伤就重,又经过一路奔波,现在气力连一成都不到,宝剑在严鸿魏手里竟然再也不能前进分毫。看着严鸿魏的手指将要点到杨浩,阿大大吼一声,舍弃长剑向严鸿魏扑去,严鸿魏回手一指点中阿大胸口。阿大感觉一股恶寒侵体而来,浑身手脚像冻僵了一样再站不起来了。

严鸿魏又出一指点向杨浩,这时石阿妮的长鞭已经攻到,严鸿魏将七成功力用于护体,用背部硬生生得受了石阿妮一鞭,手上却没有含糊,一指戳倒了杨浩。杨浩内功根基浅薄,昏死过去。严鸿魏就着鞭子的力道飞身一跃,跳出窗外,高声叫道:“这仇地煞殿记住了,来日地煞殿一定去讨教不死姥姥的高招。”一句话说得声音越来越小,人已经去得远了。

石阿妮气得跺了跺脚,这次师父派她来救小师妹的救命恩人,谁知道来晚一步,杨家被杀得只剩一个小孩和一个哑奴了。现在看起来这两个人也快死了,杨家四十七口竟然一个人也没救出来,真是丢死人了。

那小女孩看见杨浩快死了,向石阿妮求道:“二师姐,求你救救他们。”

石阿妮顿时感到为难,一个人没救出已经没法向师傅交代了,要是小师妹再在师傅面前说自己坏话,自己肯定受罚。想想刚才严鸿魏差点就用毒血给小师妹洗了个澡,石阿妮现在还心有余悸。

小女孩看石阿妮脸色犹豫,知道自己猜的不错,石阿妮一定有办法,便求道:“师姐求求你了还不行吗?我刚来到这个世界如果没有杨夫人我早就死了。”

“你刚来到这个世界?杨夫人是你的接生婆吗?”

“啊,不不,我是说我父母死后,我离开家在外面的世界流浪,如果没有杨夫人我是活不了的。那样我就见不到你和师傅了。”

石阿妮白眼一翻,“不是我不帮你,我没有本事救他们两个,只能救其中一个。”说完拿出一个白色小盒,“这是一只食气蛊,我已经养了十年了,这还是我入门那年师傅给我的母蛊。”

石阿妮出身不死姥姥门下,属于湘西青苗,擅长用蛊。入门后,师傅都要赐给弟子一只极厉害的母虫,让弟子培养。培养起来极其麻烦,母蛊每天都要以主人的鲜血为食,培养得越久母蛊就越厉害。石阿妮的这只食气蛊已经养了十年了,如果种在一位内功高手身上,十天之后他就会成为内力全失的废人。这算是养蛊人最后的杀手锏。

石阿妮打开小盒,里面有一只白色小虫。石阿妮轻轻抚摸小虫,好像轻抚自己的孩子一样,然后慢慢合上盒子,递给小女孩,说道:“你拿去吧,随便你救哪个。这只母蛊进入人体后就出不来了,它会吸光人身上的内力,等那人的内力被吃尽,食气蛊也会慢慢饿死。幽冥指点中人体后会化作一道随时游走的阴寒内力,能破坏人的经脉。因为这道内力会在人体游走不定,所以也没办法让别人运功疗伤,但是食气蛊能把幽冥指的寒气吃光。”

小女孩虽然刚拜入师门不久,但是也知道母蛊的珍贵,她对石阿妮跪倒在地,说道:“谢谢你二师姐,我一定不会忘记你的恩情。”

石阿妮赶紧扶起小师妹,“我们苗家人最重恩情,别人给咱们一个好,咱们就要给人家十个好。杨家既然救过你的命,你救他们也是应该的。师姐只希望,以后要是你成了灵女能对石家人好些。”

小女孩还想再说些什么,石阿妮摸摸小女孩的头说道:“小傻瓜,快去吧,别等他们一会死了。”

阿大虽然站不起来,但眼前发生的一切都看在眼里,他指指杨浩。小女孩冲他点点头,把母蛊种在了杨浩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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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人都说,那位纵横京都二十九年俊美绝伦的霍先生估计一辈子都不会踏入婚烟的殿堂。毕竟自他成年以来,朝他前仆后继的名媛如此之多,无一不皆是铩羽而归。后来,众人被打脸了——听说霍先生最近迷上了一个长相极为妖艳的女人,正在无所不用其极追求中。听说霍先生在街头第一次单膝下跪,只为求娶他的此生挚爱。听说霍先生把他的小朋友宠上了天……听说他的小娇妻在网络上直接放话宣布,要与霍先生离婚!为什么?众人一惊!却不知道婚后——他的小娇妻每天清晨都是扶着腰颤颤巍巍地起床,对着床上的男人背影就是一顿咬牙切齿的控诉:“狗男人!”本文又名《霍爷的小娇妻是是是大佬!》、《霍先生与小娇妻的甜宠日常》(双强绝宠1V1,全程高甜无虐)【架空、爽文,不喜请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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