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乐知道自己的班长是我用打架保下来的时候,气的直接拿了本书砸我的脑袋,痛的我想掐他。杨乐愤愤地吼我:“谁让你替我出头的,你姑要知道了还不收拾我!”
我撇撇嘴,白他一眼:“不识好人心,还不是为了让你好好当你的大班长。”杨了哭笑不得的揪我的耳朵:“是为了你的好吃的还有零花钱吧。”我俩正闹着,姑姑突然背着手走过来,一个爆栗子就敲了过来,我和杨乐对望了一眼,迷茫地看着姑姑。
“你是不是又欺负你同桌了,人家刚来你就把她手都抓破相了。”
“才不是呢,他打我小报告,一点都不正人君子!”
“李鹏飞没说是你,说是自己骑车子摔倒了,我再不了解你了,我跟你说,他妈妈可不是好惹的,你要是在不懂事,姑姑的饭碗就保不住了,自己看着办,你这鬼丫头。”姑姑点了点我的头,扭头朝杨乐笑笑,“刚刚****飞来说,他觉得你的班长做得挺好的,自己没有和班里同学搞熟悉呢,就不跟你抢了。你魅力还挺大的啊,怎么征服对手的。”
“有人替我征服了呢,唉~我这都不用出手的。”杨乐瞪我了一眼。
“真搞不明白,你们十几岁的孩子怎么这么多鬼主意。”姑姑摇摇头回办公室去了。
小时候做事情就是喜欢就好,哪里用得着去考虑我们适不适合,可不可以。当我们身上背负的顾虑越来越多的时候,就不得不放弃一些对于现在不那么重要的东西,但也许丢掉的那些才是我们必不可少的一些。不要让未来的自己来责怪现在的自己,不要让未来的自己后悔就好。
感觉李大鸟能遵守约定,还是挺义气的,心里默默交了他这个兄弟了。不过他每次听到我叫他大鸟的时候就呲牙咧嘴的想打我,我倒是把耍赖进行到底了,每次他要动手我就佯装要大喊,在班里他也不敢再下手,结果就被我还击,不是脚被踩,就是文具和书什么的被我藏起来了。
小孩子的把戏虽然特别幼稚吧,但是现在想想还是挺可爱的。至少从小生活在城市的我们也有属于我们的快乐,不是捉蛐蛐,不是上房顶爬树,仅仅是和朋友玩些幼稚的游戏就能开心好久。
那场绘画比赛来的时候,我还在跟郝蕊打赌,鸽子和美美的画能得几等奖。少儿绘画比赛的奖励可是全套的画笔,对于喜欢画画的鸽子和美美来说是个不小的诱惑。
陈歌那时候可是班里出了名的才女,文章写得好,歌唱得好连画画也是班里一等一的,连性格也是开朗的不得了,记得那时候我最想成为的就是她那样的孩子。这可是别人家的孩子的典型啊,我妈妈超级喜欢她,总希望她能点点我这不开窍的脑子。
而牛美美是我们班的漫画家,上小学的时候就给我们班好多人设计出来了Q版的漫画小人,人也和名字一样美美的,总是说话温温柔柔的,好像永远不会生气的样子。尽管很多年后,她拒绝了我的好友申请,拒绝和小时候的朋友联系,我也依然不会忘记童年的记忆里有过一个这么温柔的她。
陈歌的外号叫鸽子,总喜欢在写有自己名字的地方画一只小小的鸽子,我们那时候就流行起来画属于自己自己的标志,这个习惯我保持了十几年,直到现在我的名字右下角一定有一只猫爪,虽然我的外号是兔子,但是小时候技术太差,把兔爪子画成猫爪了,于是就将错就错了这么多年,郝蕊喜欢画一只小花,一个含苞待放的花骨朵。而美美就专业多了,是她的漫画头像,但是头上有两个小牛角。后来我自作主张在杨乐本子上画了个可乐瓶,虽然他没打我吧,但是也把我的彩色铅笔藏起来了几天。李大鸟来之后,自然被我们设计了好久,不过我怎么画都像鸽子的标志,最后还是美美出手在上面添了些羽毛状的装饰才算成了型。
说回少儿绘画比赛,主题是校园生活,我还记得美美画的是一群人背影,是在操场看太阳。现在想想,那是我们吧,朋友第一,学习第二的我们。鸽子画的是一些学生在操场上跳绳踢毽子,人物很多,对于小孩子来说,能描绘这么多人物的形象也是很不容易的。
当我们得知得奖作品被展览的时候,一大伙人跑到楼下去凑热闹,我和郝蕊还在人群后面打赌说是美美和鸽子的作品谁的成绩好。可是当我们挤到前排的时候,才发现人群安静的有些不大对劲。
我拉拉杨乐的衣袖,想问他怎么回事,他朝着鸽子的画努了努嘴。顺着杨乐的视线,我看到美美和鸽子的画并列贴着,都得了二等奖。成绩很好啊,班级积分还能加好多呢,可是大家怎么这么安静啊。我低着头看这画,被惊了一下,鸽子的画右下角简介上不是鸽子的大名,而是赫然的标着“李如策”的名字。李如策是我们班的文艺委员,一个优秀但是很好强的人,大家的画都是她交上去的,如果说她偷偷把鸽子的名字改掉到也是有这个机会有这个可能的。
我头上像是瞬间冒出了熊熊烈火,看着鸽子默默揪着衣角不说话,我就气得不得了。上次鸽子交画的时候,李如策还在跟自己同桌吐槽鸽子的画都是尖尖脸的人,没有一点新意。当时鸽子就在身后,听到之后也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鸽子在我眼里是一个很大度很善良的人,但我可不觉得她能大度到别人能在她的梦想上开玩笑的。
我正准备回班里找李如策问个到底,李鹏飞一把把我拉到了一边。我甩开他生气的喊道:“你干嘛啊,我要去问问姓李的怎么想的。”李鹏飞哭笑不得地说:“我也是姓李的,你要不然先找我谈谈?好了,我觉得不一定是李如策干的,毕竟大部分人都是见过陈歌的画的,她不会那么大胆的就直接改掉名字。要最后不是她改的,你这样跑到班里问她,班里那么多人,到最后你和她都会尴尬。”我嚅了嚅嘴,不得不说,还是先把事情搞清楚再说。
我不由分说地拉着李大鸟朝姑姑的办公室跑去,李大鸟这大长腿被我突然的动作弄得一趔趄,臭着脸骂我:“你这只死兔子,两条腿也跑那么快!!!”我嘲笑他还没我走路稳:“闭嘴吧,李大鸟,你的翅膀在陆地上你又用不到。”
姑姑被我和李大鸟突然冲进去的举动吓了一大跳,我看看办公室没其他人,长长舒了口气,拉着我姑姑的手,一副要哭的样子。姑姑看向李大鸟,李大鸟吓得赶紧摆手声明自己什么也没做,然后把事情跟姑姑说清楚了,姑姑听了之后皱了皱眉头,从抽屉里拿出了交作品的名单,核实之后说“如策交过来的时候作品上的确是陈歌的名字,应该是往学校交的时候出了差错。泽泽,这件事可能跟教导主任有关系,他是如策的爸爸。但是这是大人之间的事,你们不知道之间的利害关系,但是答应我,回到班里不要跟同学们乱说。你把陈歌叫过来,我跟她说。”我当时虽然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我足够信任姑姑,所以我还是把眼睛红红的鸽子带到姑姑那里。我不知道姑姑是怎么跟鸽子说的,我只知道最后鸽子的妈妈也来了,姑姑也找了李如策,这家伙从办公室回来的时候带回来了那盒彩笔,有水彩笔有彩铅有蜡笔的那个套装,全是48色的。她把彩笔放到鸽子面前,有些心虚但是却又装作理直气壮的样子说到:“喂,我才不稀罕你的画呢,也才不屑于这种画画比赛呢,奖状上的名字是改不了了,这奖品是你的还给你。”我看了看鸽子的拿着那套笔开心的表情,还是把打人的冲动给憋回去了。
到毕业的时候,我才知道那场绘画比赛的成绩是和进入中学有关的。当时中学是按照片区划分的,也就是说一般情况下只能在自己家片区的学校读初中。但是有省级以上证书的可以通过特招进入一些相对优秀的中学。当然,这是后话。但在当时,对于鸽子来说,那一套画笔才是她参加绘画比赛的初衷,所以有没有奖状并不重要,她得到了自己最想要的东西。
对于小时候的我们,没有那么多的利益上的牵扯,单单纯纯的为自己最初的梦想而奋斗着,这才是我们的需要,我们的追求。我们需要的不是一张奖状一声夸赞,可能最多的还是大家对于自己梦想的承认。只要大家是真的觉得我们的梦想是可行的,我们的作品是优秀的,哪怕那张画上不是自己的名字也无所谓,只要自己身边的人懂得就好。直到现在,我还是想对当时那些大人们说:“少年不可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