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咳咳,你还爱王妃?”
“不爱!”他斩钉截铁地回道。
“不爱,那便跟属下进去疗伤。不一定风花雪月,有人可以替你治疗心伤……”囚冒死觐见,死拉着花昊月进去。毕竟是死忠,花昊月未扭断他的脖子,被半拉进青柳楼……
或许,他说的对。
他如今为谁在守身?
他何必要孤老终身?
如今,还有谁爱他?谁管他?谁希望,他为谁守身?他是个男人,有欲望,有冲动,却强忍,究竟为谁?
分开的两年,他无数次想随手抓个丫鬟和他同床共枕,却总是无法投入。那是恨,也是爱,是放弃不了,忘不了,无法消除她给他带来的阴影……
她早成了尊贵的皇后娘娘,他又何必,自讨苦吃?
白桦林中,她连开口说想回头都没有。他何必,再苦苦执著过去不肯说再见?他真傻,冷冷嗤笑,自嘲地冷笑,他在做给谁看?
何不,进去这肮脏的地方,去让他的灵魂也肮脏?
去为他的伤口疗伤,找到一个女人,然后把她忘了。可是踏进去,烟柳之地,脑海中便会浮现当初的种种……
那时,他们还没恋爱!
那时,他没表白,没跳入深洞,没陪她一起守住黑暗。也没牵住她的手,说,从今天开始,她不会再孤独……
那时,还单纯的将她当成开心果。即使喜欢,却不出口。闷骚的守住他王爷的尊严,牵她小手东走西逛,骗她说算命的谎话……
那时,他们也进了青楼。只是在门口,便被他给捞了回来……他痛恨这种地方,讨厌聒噪的环境,烦那一双双猥琐的双眸,连那的酒,他都觉得很恶心……
可越是肮脏,他越要来。因为,他要让自己脏!
越是恶心,他越要喝酒,多喝,狠喝,将自己灌醉,然后什么也不想。再过下一个2年半,回到她从没出现的日子……
那繁杂的街头,当她松开另一双手,来寻找他时。却看到,花昊月进了那风尘烟花之地。那酒池肉林,舞姬献媚的青楼……
他真是想开了!
终于,2两半的恨,让他想开了!
狠狠握紧了拳,脚陷进去很深。其实,木槿不怪他。恨之恨造物弄人,造成今天这般地步。当大哥放手时,他也放手了……
开始了沉沦,开始了堕落,开始要用酒来麻痹。看着舞姬在他身边舞动,他却不屑一顾,继续喝酒……
偶尔瞥见他一把揽过个美人,让她陪他喝酒,只觉得,这街头她是最碍眼的一个。他们,还真是有默契。同时爱上了她,也同时放开了她。不怪,她真的不怪,她只是有点气,气她不争气……
本想一走了之,可她不甘心!
好不容易挣脱了华丽的牢笼,迎来了春风,只有傻瓜才一味靠眼睛来放弃。即使谅解花小七,懂得这是恨的结果!可她,仍是不甘心便这般眼睁睁看他放弃……
她若是这般走近前,跟他澄清,这一切的来龙去脉。在这种场合,这种情况,会不会觉得很可笑?
这2年半来他所受的苦,会不会更可悲?
深呼一口气,木槿决定一步步来。先探探,他心中到底是恨?还是,彻底的不爱了?若真不爱了,她该怎么办?一时间头绪万千,分不清孰先孰后?
干脆,从街边买了一顶斗笠,斗笠前是黑纱,正好挡住了脸。脱掉一身的行头,女扮男装踏步进了青柳楼……
青柳楼确是名不虚传,姑娘个个美若天仙。舞姬美的,白嫩嫩的媚骨。根本不似一般的庸脂俗粉……
眼一瞄,找准花昊月的座位。
正趴在桌上,抬起酒坛咕咚咕咚地灌。嘴角的苦涩,因酒液的滑落,变的更甚。舞姬正翩然坐他腿上,仰头娇滴滴地献媚,“王爷,奴婢用的香粉香不香?”
花昊月径自喝酒,不理!
美人在怀,坐怀不乱。是他不爱,不是禁欲!他告诉自己,这不是为谁守身。而是这女人,美的不合他胃口。
“王爷,王爷……”囚用手轻推花昊月,劝他不要不解风情。王爷的风情,一向很霸道。可自从2两前开始,便寡之。这魅惑的邪男,不发挥其魅力,但叫人觉可惜……“既然进来了,何不玩的畅快?美人,快给王爷香吻一个……”
那舞姬忙努红唇,献香吻一个。
花昊月未躲,算是给足了面子。
可嘴角的讥诮和冷漠,却勾出他的不耐烦。只是被银丝给遮了住,从木槿的角度,看不清他有多不屑……
“王爷,奴婢今夜,是您的……”全临安城的女子,都梦寐和七王爷这有权有势的美男子一夜春宵。有幸得之,三生之福,愈是卖命地勾引他。她柔嫩的小手,抚上花昊月的白衫,在腰带上做手脚……
花昊月仍是任由她,邪魅冷笑!
“王爷,给点反应……”囚开始示范,“像这样,抱住她,狠亲她!让她帮你疗伤,忘了前王妃……”
“你要狠亲谁?”花魁如燕款步上前,狠揪住囚的耳朵,将他给拎了起来。柔弱的女子,却治的了狠辣的七尺男儿。“你不准我招恩客,你却来享受美人恩?恩?你是真打算娶你的同僚,把我拱手献给徐大人?”
“如燕?”
“跟我过来——”囚顿时被拎着耳朵叫进了房,那一顿巴掌,是呼的必响的。花昊月见之,嘴角上翘,脑海中便浮起相似的画面。在皇宫时,槿儿揪他耳朵教训的模样……男儿膝下有黄金。可那时,他却跪了她……
“见鬼!”为何满脑子都是她?
越是想她,越是冷酷,越是愤怒。猝然按住那舞姬的头,狠吻住了她。粗暴的蹂躏,就像报复她一般……
看着那一幕,木槿的贝齿咬的咯咯的响。天知道,她不想发火!真的不想发火!体谅他,绝对体谅他!若是她,可能比他做的更过分!可是,看到了,无法克制……
端起一壶酒,悄悄走近他们跟前,指尖一松,酒壶啪掉上那舞姬的头……然后,碎片和酒液洒了他们一身……
花昊月的理智,稍微清醒。一把将舞姬推出怀中,瞥了眼肇事者,继续喝酒……
他不是酗酒,也不为消愁。
只是酒比人真,酒喝多了便会醉,总会醉!可人,爱多了,却会长翅膀飞。就像她,爱到不想折断她翅膀,只有任她飞……高高地飞……飞的越高,风景越好,越没有他……
“王爷,奴婢服侍您进房。”小舞姬狠剜了眼那粗手粗脚的木槿,不晓得大白天的她为何戴个斗笠充神秘,只觉得碍眼。
“请这位公子闪开……”
木槿用脚狠一绊,俩人呈大字型摔过去。木槿用手扶住了花昊月,踩过那野心勃勃意图变成七王妃的舞姬脊背。
“哈哈哈”喝醉了,东倒西歪,分不清眼前扶她的是谁?只觉得,很熟,很熟,想抱抱,便那样抱住了,吐了她一身……
“给我准备间房……”木槿抛了一大锭金元宝,老鸨忙替她准备了二楼上好的房,“公子,里面请!”
“把门关上!”
门掩了上,木槿将花昊月扶上床,替他解开衣衫,盖好了被子。再瞥了瞥满身的脏,她便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