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王爷,留她的命,还是放了他?”
“你真以为我会被你威胁?”花昊月的拳头狠狠攥紧,指尖深嵌入肉中,披散的墨发漫天的张扬。冰冷的薄唇抿住,静静地忍耐。泰然之外,是无尽的惊慌。只有他知,那颗心跳到了嗓子眼。
看着那血痕快破皮,心惊肉亦跳。该死的,在最不该放的人和最在乎的人中,他彻底的徘徊挣扎开。
“那试一试你会不会被威胁吧!”日朗的刀刃嗖一下划破木槿的颈子,嫣红的血顿时流向指尖。痛,刺痛,痛的木槿狠咬住嘴唇。“唔……”呓语一声,她刚欲躲,那刀刃划的更深。
“该死的!”她低咒,眉头紧锁。
“你别碰她——”见那血喷洒出,花昊月脸色刹那苍白。“日朗,我和你谈条件,别再折磨她,听到没有?”
“很好,放了他!”
花昊月的手心攥满血色,冷冷凝视。
日朗的刀刃挪向木槿的脸颊边,模拟着划下的姿势。“这样妖艳美丽的脸被划几下,是不是就变成了……”
“日朗——”
日朗仅是用眼神警告他,什么事他都能做,哪怕是造孽,是与天下人为敌。
见木槿的痛楚,花昊月平生做了第一次的割舍!挥了挥衣袖,叫人去将戏风放出关闭15年的暗室。看到那一滴滴的血,如玫瑰汁般滚落,划过她细颈的刀刃,那般森冷吞噬。那一刻,一切无情全消逝。
倘若这个抉择,是错的!那便,一错到底吧!对她心动是错,对她放任是错,对她的牺牲亦是错。遇到了她,他便常常这般犯错,一次又一次,不像原本那颗迎风雪松。“把他给本王带过来。”
刹那间,一道红光闪过。
嫣红的血一般的色泽,透过太阳光环,将天地万物染成瑰色。一个刹那蛊惑心魂的男子,渐渐影于西方。
木槿眼前一亮,忘了痛。只见那个美若天仙的男子,缓缓地睁开了眼眸,如千朵万朵玫瑰花开。一双电力充沛的桃花眼,贝睫刷过悄悄传情。那精致无可挑剔的脸,诱惑万千的嫣红薄唇,尖尖的下颌,挺翘的鼻如天赋于的产物。他的美,比画活,比花俏,比人多了抹仙意,亦是这山山水水中最完美的存在。
他的美,时而柔,时而艳,时而勾魂摄魂。艳冠群芳,却独傲群雄,艳色下红色的光环无疑渲染那份令人扎舌的倾城绝颜。
渐渐地,他睁开了眼眸。
一抹倾轧的幽光从狭长桃眸中绽放,投射入内心深处。浮生之世,洗尽铅华,那风情万种的妖孽,恰如他诱惑的嗓音,震撼住了木槿。
想过他很美,未料这样美。
想过他很妖孽,未料只一瞥,就撼动心肠。半响,卷起一阵清风,红色丝绸漫天飞舞,他一手携住木槿的腰,辗转消逝于萧王府。
一阵迷雾过,花昊月凤眸精锐冰冷。“戏风——”他抬脚欲追,囚却一把扯住了他。“小王爷,您眼前最该解决的不是她!”
“囚?”
“小王爷……”
草坪风不止,夏日心却寒。唇瓣轻启时,那是魅惑,那是邪佞,那是一颗心的牵挂!“槿儿,你躲不掉!”
无论天涯海角,他都会如期而至……
出了王府,被携上一辆马车。中途又换一辆,辗转了几次才彻底摆脱萧王府的势力范围。脚刚着地,晕头转向时,一双修长的手抚上她纤细的颈子。继而,戏风低下头,用舌尖舔下了最后一滴血。
木槿一惊,骤然后退,“你是戏风大哥?”
“是!”
“你眼睛不是瞎了?”
他没作声,将一只飞鸽递向她,抬起眼和她对视,缓缓勾起荡漾春水般的妖娆之笑。“槿儿……”
“别,别叫那么销魂!”
“哈哈,槿儿宝贝,从现在开始,你自由了。你的性子……”他身子压低,伏在她耳畔,蛊惑补道:“我爱死了!”
木槿脸腾一下红了,再眨眼,戏风已经飞身消逝。像来无影,去无踪的鬼影,天地间,只剩下那句金石滚沙的话,“只要你放飞那只白鸽,我会第一时间……来好好疼你,哈哈哈……”
听那笑声,浑身徜徉火海冰海。
回头一望,是一望无际的江湖路……
金色的华丽,何碍住堇色的年华?王府的高墙,何牵制住木槿?叫她读书,识字,抚琴,作诗,她心不甘,情不愿。叫她明礼,八股,抄写女德,她不会。叫她虚伪以对,戴着假面具存活,她做不到!叫她成为玩具,争夺的棋子,她宁可撒腿逃。
戏风出世时,那抹风华之笑,助她逃离王府。一阵清风卷起她,挣脱了那个禁闭的牢笼。即使木槿心中,偶尔,甚至常常,会想起她被划破颈子时,花昊月的表情,他的举措,他令人不解的牺牲。
可……出来了便是出来了,为了那片海阔天空,她宁可负了那颗该死的心!他是真,是假如何?她心动与不动,又何妨?
即使,她从不相信,那一点点的暖,便是一点点的喜欢。对他的厌烦,早随相处而烟消云散,而剩下的,是什么?
苏州城,络盐朝最为繁华的第一城池,掌握南北经济命脉。气候宜人,风景秀丽,园林艺术更是别具风格。个个府邸建筑美观,小街小巷亦是清洁热闹。无论盐业,船只业,园林业还是布匹业,样样攀领尖端……
阿嚏——木槿冷不防打个喷嚏,环顾四周,似乎有丝诡异。刚打算转身,一个像黑球般滚过的男人,狠狠撞了一她一下。
再一抹香囊,所剩的一点银两全被摸光。“该死的——”木槿恨恨咬住贝齿,盯准那团黑雾,箭步如飞追了出去。
“敢抢我钱?”她暗自嘟哝一句,敢抢她钱的还没出生,这个是等待打进娘胎的混帐!
“站住——”木槿冷斥一声!
“追来了?”小蟊贼纳闷,一个女子哪跑的那般神速?
“你丫给我站住——”
“啊……你还追?”
“还我钱来!”木槿紧追不舍,便不放任。蟊贼逃的气喘吁吁,许久才停下脚步,气愤地反问:“你到底要追到何时?”将钱袋向地一抖,掉落几两碎银子,只见他嘴角抽筋,面部甚为铁青,“为了3两银子,你追了我整整七条街!”
“钱拿来,我饶了你!”木槿双手叉腰,渐渐走近。
一身黑衣,穿戴还算讲究的蟊贼,很不屑弯腰,干脆视而不见。“那几两散碎银子,给你,给你……”
“给我拣起来!”木槿刹那揪住他衣领,狠狠一剜。自从出了萧王府,平静有半个多月,很久没大展拳脚了。
“啊……”一个利落的过肩摔,摔的小贼倒地,骨架松散一地,“还没人敢抢我钱,抢过我的,全都死了。”
木槿狠狠踢了两脚,那蟊贼却骤然起身,好似很有身手。几个快速闪身,一拳打向木槿,再点起脚尖飞身跃起,施展轻功逃脱。
木槿下意识掏出枪,一颗枪朝他飞起的方向射出去……
好似没打中!他逃跑的速度飞快,和火箭有的拼。使了全劲的他,戴的那个斗笠从天上降落,木槿一惊,忽然纳闷一个小小蟊贼,哪有这般的好本事?倘若是江洋大盗,也不会单单抢她的香囊,这分明训练有速的大内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