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颜的脖子被勒出深深地印痕,呼吸不得,身体仍有力气,狠狠掐着她俩的脖子,莲影和二丫也快要失去知觉,只咬着牙用尽全力拉着绳子,三人就这样僵持着。
一时,小荷终于找到他随身佩戴的弯刀,莲影不断用眼神示意她赶快刺过来。
小荷也知道她二人都快要不行了,颤巍巍拿着刀,战战兢兢地过来,眼看就要刺中那颜,谁知那颜猛地一用力,将莲影甩出。绳子被松开,那颜转过身来面对小荷,正要伸手去抓她,旁边的二丫赶紧扑上去掐住他的脖子。
小荷吓得倒退一步,被摔倒一边的莲影爬起来也要扑过去,在就要扑上去,还没扑上去的当间,小荷拿着刀,狠狠地刺到二丫身上,哭叫道:“是她们,都是她们的主意,不关我的事,放过我!求求你!放过我!”
二丫惨叫一声,倒在地上,莲影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一幕,惊得说不出话来。小荷也吓得瘫倒地上,一路哭,一路求饶!
外面的蒙古鞑子听到声音,冲了进来,见眼前的场景,不知就里,跪在地上说了几句蒙古话,那颜厉声回了一句,进来的人赶紧退了出去。
莲影知道,那颜根本没将她们放在眼里,又看看一旁的二丫,又惊又怕,也没了主意。
那颜跨出浴盆,浑身**着,一步步来到莲影面前。小荷还在哭,二丫已没了声息,那颜一把抓住莲影,拉到怀里,低下头,狠狠地亲她,一双大手,一边撕扯她的衣物,一边在她身上乱摸。
莲影死死地咬住双唇,与那颜抗衡,那颜的手移到她头上,用力的压向自己。
莲影双手抵住那颜的胸膛,用力向外推。哪里推得动,那颜的身躯如铜墙铁壁一般。莲影正在绝望时,突然,只见有人从那颜身后,伸出一把利刀,抵到那颜的脖子。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利刀狠狠割向那颜的脖子那一刻,莲影突然伸手抱住那颜的头,压到自己唇上,咬住他的双唇,不让他发出一点声音,利刀划破那颜的喉咙,湿热的鲜血,如泉水一样喷到莲影脸上;莲影闭上双眼,鲜血又顺着他的嘴唇,流到她嘴里,莲影只感觉一阵恶心……
那颜双手抓住莲影的头发,用力抓扯,莲影拼尽全力,死死地抱着那颜的头,感受着他在死亡前剧烈的挣扎和绝望而无声地呼救,感受着生命一点一点在她手中、在她面前消失……
那颜终于倒地,莲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却只有令人作呕的血腥、杀戮和死亡的味道……
莲影睁开眼睛,睫毛上粘着的鲜血让周围的一切都变成了红色,而在这鲜红之中,她看见站在面前的,是一位十几岁的少年,看见他手里的刀,和刀上一滴滴滴下来的鲜血。
莲影用手擦眼睛,可哪里擦得干净,她全身上下,都是血,于是再顾不了那么多,直接奔到二丫身边,将她一把抱起,轻声换道:“二丫,二丫……”
哪里还有动静,莲影的眼泪流下来,和着血水,一滴滴落下,是红色的……
莲影死死地抱住二丫,感觉她开始慢慢变凉,慢慢僵硬。只短短的时间,便有两条生命活生生地在她眼前消失,她想起姨娘走时的场景,她生命中重要的人,都将一个个离她而去,眼前的生离死别再一次将往日的伤口掀开,莲影内心凄苦,却不敢哭出声来,只得咬着牙,任凭眼泪流下。
这边,杀死那颜的少年费力地将那颜的尸体抱起,扔到水里,又瞟了一眼屋里的三名女子,便来到那颜换下的一堆衣服,开始寻找什么。
也不知过了多久,小荷的哭声渐渐止住了,方想起什么似的,慢慢爬过来,眼神空洞地望着莲影道:“她怎样了?”
莲影不看她,搂着二丫,木然道:“死了。”
小荷愣了愣,却没显出太多的惊讶,半天,突然像疯了一样笑出声来,“哈哈哈哈哈……”
杀死那颜的少年赶紧扑过来捂住她的嘴,哪里还来得及,立时有人冲进了帐篷,三人同时回头去看,只见进来的并不是蒙古鞑子,而是夏哲楠和南宫。
莲影见到他俩,松开一直紧咬的双唇,整个人瘫了下来。
夏哲楠冲过来,只见莲影抱着二丫,两个人身上都是鲜血,不知什么情况,直觉地冲上来抱起莲影,道:“你怎样!”
莲影躺在夏哲楠怀里,顿时没了力气,道:“带她走!”说着,再也支撑不住,昏倒在他怀里。
夏哲楠又怒又怕,丢下一句:“带他们走!”便抱着莲影,飞也似跑了出去。
莲影走在冰雪覆盖的大山中,没有尽头,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心里空荡荡的。有一种绝望,但这绝望却是平静、自然的,一如本该如此,不带有任何痛苦和恐惧。
冰雪太厚了,她脚下不断打滑,瑟瑟寒风吹来,她想拢一拢衣领,却发现自己只穿一条单薄的低领长裙。
“莲儿,莲儿……”有人在唤她,她回过头去,却什么都看不见,除了无边无际的冰雪……
“莲儿,莲儿……”那声音再次响起,她听出是姨娘,兴奋地叫道:“姨娘!姨娘……”可是身边没有姨娘,连冰雪地也消失了,她突然坠入了黑色的深渊……
她大叫一声“姨娘!救我!”,猛地惊醒,睁开眼睛,眼前是陌生男人的脸。
她闭上眼,努力回到现实,再次睁眼,便想起来,眼前的男人,是夏哲楠。
“没事儿,没事儿……”夏哲楠将她搂入怀中,轻拍她的背,喃喃安慰道。
她开始回忆之前种种,又听夏哲楠在耳边轻声道:“没事儿,有我呢,没事儿……”
是啊,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除了眼前这个男人,莲影这样想着,张开双臂,紧紧地抱住夏哲楠,道:“答应我,不要离开我!”
夏哲楠被她一抱,愣了愣,随即道:“放心,我会永远在你身边。”
莲影听着他越来越快的心跳,感受到他身体的微微颤抖和来自他身上烫人的温度,心里明白,至少此时此刻,他是真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