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紫整个身体随着萧之希僵住,眸光瞥见萧之希身后抵住的长矛,薄唇微微抿起,不再有动作。他很清楚,若是他稍稍一动,不仅江城侍卫会察觉,搞不好那长矛会直接戳入那侍卫的心脏。微微扭头,凤眸微眯,好吧,为了攻城,他忍。
薄唇勾起一抹浅笑,额头上却是渗出了密密的汗水,脸色倏地变得苍白。笑容敛去,微微凝眉,心中暗叫不好。那矛剑为何正巧抵着他的穴道!望着乖乖倒在他怀里的天紫,闷哼一声。
长矛收去,相互搂住的两人向下栽去。背上的疼痛袭来,让萧之希又一次忍不住闷哼起来。薄唇之中溢出一口鲜红的血,红的耀眼夺目。
天紫感觉素手一片潮湿,一股血腥味直冲鼻腔,瞳孔急剧收缩,望见萧之希凝成一团的俊美面容,一股怒火涌上心头:“本将武艺高强,躲开那长矛自然是不在话下,你何故如此?”素手抚上萧之希穿着铠甲的后背,并没有什么外伤,低吼道,“疯了吗你!”
没有外伤,便是内伤,内伤比外伤更令人心疼。
萧之希望着天紫如此紧张的模样,强忍着胸腔中的疼痛,沙哑的声音道:“小的倒是希望那长矛刺得时间长一点呢。”
天紫微微一怔,下意识地扭过头去避开那炽热的目光,微微凝眉,又是一个有短袖龙阳之癖的疯子!
夜幕如墨一般漆黑,而黑幕上嵌着的圆盘,却是散发着淡淡的清幽。木马的门仓吱呀呀打开,从里面跳下来的白色身影更是让人觉得神圣而不可亵渎。而此时,那散发着淡淡幽光的银盘却更加的妖艳,仿佛被血染一般。
一双狭长的丹凤眸微微眯起,望着守在旁边的清容澈,低声道:“你确定他们放松戒备了吗?”微微挑眉,看着听觉和触觉都极其灵敏的清容澈。
双唇微抿,淡淡一笑,声音宛若黑暗之中的那一缕光明:“傅将军虽然疑心重,但不至于连这种惊天的计策也能看出来。”他说过了,此招很奇,奇得他闻所未闻,甚至是惊叹天将军竟是如此聪明睿智,就似当年那个紫紫一样。
微微扭头,望着缓缓下来的精兵,眸光凝视这数百士兵中那散发着儒雅之气的侍卫,好似鹤立鸡群一般的气质,微微凝眉,走过去轻轻把他拉到清容澈面前:“受了内伤,让容澈给你看看,就不用参战了。”
萧之希微微一怔,望向恍若谪仙般的清容澈,心中仿佛有一股怒火在燃烧。当初娘子若不是为了就他,岂会丢了性命,又岂会造成现在这种局面!冷哼一声,表面依旧是不动声色的淡定。
随后从衣袖之中掏出一个类似于烟花爆竹一般的物品,接过身旁递来的火把,轻轻点让,放在地上,望着一抹火光“嗖”地冲向空中,而后在如墨的夜幕中绽放出一个绚烂的火花。这是她和大夏军传递消息的工具,想来,他们应该在不久后就到了。
“唉,”天紫无奈地摇了摇头,扯了扯旁边的清容澈,幽幽叹了口气,“烟花如此绚烂,你却看不到。”如此五彩斑斓的烟花,他似乎感觉自己在哪里见过。
清容澈微微昂首,低声呢喃,似是在自言自语:“是吗……”五彩缤纷的烟花映在他蒙上薄雾的眸中显得格外美丽。
一旁的萧之希狠狠地咳嗽了几声,一副病怏怏的样子,好让天紫不要忽视了他的存在。
“好了,我们也不是来看烟火的,”天紫拍拍手,双手环抱,眸光流转,听着轰隆的马蹄声,冲着身后的士兵道,“弟兄们,打开城门,放我们大夏军队进来。”
厚实的城门被打开,二十万的大夏军瞬间涌了进来,鱼贯而入。尹逸辰和慕轻辰瞬间奔向天紫,看着毫发无损的天紫长长舒了一口气。人群之中,尹逸辰自然是没有看见那浑身散发着儒雅之气的男子。
秋舞青很自然地牵过来一匹红枣马,给天紫骑上。
傅将军和他率领的傅家军赶来的时候,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周围混乱不已不说,连大夏军密密麻麻的人群都已经进入了江城。如此看来,江城已经是无力挽回了。
“我傅青愧对先皇的嘱托,未能守住青城啊!”傅将军仰天长啸,悲悯不已。心中却是万分感慨,那天紫将军年轻有为,小小年纪竟能有此气魄,如此睿智,属实难得。江城能落入他的手中,也算庆幸。
幽幽叹了口气,只可惜,他未能守住江城,违反了当初的誓约!长剑出鞘,亮闪闪的白光倏地从脖颈处闪过。未见鲜血迸出,人却僵直地倒在了地上,历经沧桑的渐渐变得毫无血色。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蔓延着。
天紫僵在哪里,愣愣的望着傅将军的一系列动作,捅了捅旁边秦虹御的胳膊,微微挑眉,道:“傅将军就这么死了?”虽然死的壮烈,但也太不珍惜生命了吧?不久丢了一座城池吗?绝美的脸庞表示不解。
“傅将军一向注重誓言。”他对先皇立下了不会丢掉江城的誓言,便不会逃之夭夭。秦虹御血眸流转,紧紧凝视着火光之中倒下去的身影。
天紫微微一怔,垂眸。静静的坐于马上,望着江城被一举攻下,望着三万驻守江城的傅家军被俘,望着……
“唰”地一声,剑尖直指天紫眉心,一张小家碧玉的脸庞愤恨地望着天紫,水灵灵的大眼睛仿佛有两团怒火在燃烧。身着浅绿色长裙,头发简单地绾成一个飞仙鬓,发间金光闪闪的金步摇随着她的前进左右摇摆,发出清脆的响声。
“你害死了我父亲,我要你偿命!”清脆的声音响起,语气之中夹杂着蛮横无理。天紫感到额间一阵冰凉。在抬眸望见天紫绝美的脸庞时,整个人身形一愣,怒视的双眸不觉愣住了。
依旧不动声色,狭长的桃花眼瞥向秦虹御,完全无视了抵在自己眉心的长剑和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子。微微挑眉,似在询问此人的来历。他根本不用顾及,因为她根本伤不到他丝毫,甚至用不着他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