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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金刚伏魔

百花宫秦风,及六名宫女仗剑排开了阵形,秦风在中心,六名宫女环绕他,一人远立,一人近立,阵形倒像一朵奇花。

江承嗣不以为然,对萧灵萱悄悄耳语:“你看这阵形,像朵中看不中用的花,哪像我们萱妹妹,既中看又中用。哈。”

萧灵萱佯装嗔怒道:“少来贫嘴。”心里却说不出的娇喜。萧灵萱想,只要自己与承嗣能携手并肩而战,就很满足了,这场比武的输赢对她来说一点也不重要。

此时的江承嗣,年少轻狂,不谙江湖之事,心想这百花宫虽然声名显赫,但如今几名宫女,谅也难掀波澜,自己与师兄宁雁翔,还有师妹在倥侗这几年苦学的武功,正好可以在此派上用场。

又对身后的宁雁翔说道:“大师兄,你看这百花宫和我们七人,孰强孰弱?”

宁雁翔冷静的笑了笑,没有答话,他是个孤儿,从小到大的磨难,似乎磨砺出他的坚忍,一种与他这个年纪并不相符的冷静,影现在雁翔的眉宇间。

江北川随即叫众人入阵,江北川心里盘算:凭你什么阵,我这边七人中,纵算嗣儿,雁翔和灵萱武艺稍弱,但至少有自己和段赐雄等三人略胜一筹,只要击破一二个人,百花宫其阵必破。

说罢,江北川等人挺剑直刺其近身的宫女,哪知这宫女往后一跃,由近变远,远处的宫女却闻声而起,执剑怒向江北川。秦风大叫一声:“变阵。”秦风和其余六女,如花蕾像外奔放,瞬间,江北川等七人已陷于阵中。

秦风这七人,演练这百花阵已是熟稔于胸,本如含苞的花蕾,瞬间变阵,却已似怒放的奇葩,这阵并非一对一,而是七对一。反观江北川这七人乃临时拼凑,论单打独斗,虽然占优,但以阵法相抗,难免配合生疏,首尾不能兼顾。

此时,秦风一招“傍花随柳”,似是傍段赐雄这“花”,实则刺向楚南这“柳”,楚南忙用七成气道,回身挡剑。那秦风又一招“移花接木”,与左边的宫女相互移位,又与身旁宫女齐齐刺出双剑,江承嗣毕竟武艺不深,应接不及,全身要害“神藏”、“灵墟”、“神封”、“步廊”、“幽门”、“通谷”,“百会”七处大穴,竟全暴露于面前,秦风轻轻的反肘一击,江承嗣便摔出去。

秦风这招只用了三成力,若是在真正的厮杀场合,江承嗣早凶多吉少,一旁的萧灵萱见承嗣摔倒,又急又气,忙不迭的跳出阵,关心的扶起承嗣,问道:“碍不碍事?”

江承嗣仍傲气的应道:“一不小心,被偷袭得手,再来。”

又与灵萱举刺重回阵中相敌。

那秦风所领七人的百花阵越战越勇,七剑齐出,似有似无,但见剑光似水,一招“水月镜花”,又接着一招“分花拂柳”,“梨花带雨“,这貌似中看不中用的百花阵,如此凌厉超绝,玄机重重。不消一阵,江承嗣,楚南,萧灵萱,宁雁翔等四人便又败于阵前,江北川只得弃剑认输。

江北川未待发言,鲁宁王抢道:“好一个百花阵啊,本王开眼界了,开眼界了。”

江北川笑道:“佩服,佩服,这百花阵名字倒悦耳,但阵中杀机重重,此起彼伏,再加上秦贤弟的独门神功,天下无双啊。”

“不错,不错,刚才那几招凌厉的武功,令人大开眼界。”站在一边的狄光原本莫不作声,现在也欣羡的赞道。

鲁宁王对秦风道:“何不练上几招?”

“王爷见笑了,先前在下在阵中所使的是宫主所传授的《眠花剑法》,共十二式,一花独放……咏月嘲花……移花接木……闭月羞花……落花流水……水月镜花。”秦风边讲,边使出了这《眠花剑法》的要髓,又接着道出了余下六式的剑式:“分花拂柳……借花献佛……梨花带雨……傍花随柳……柳暗花明……拈花一笑。”这十二式眠花剑法,招式中皆以“花”冠名,秦风长剑幌动,倚奇门,走偏锋,但见剑光如水,人影如潮。

剑式舞毕,鲁宁王,江北川,段赐雄,狄光等人都不禁齐声喝彩。

江承嗣于一旁观看也暗自称奇,不禁轻声赞道:“这百花宫主金含玥还真是厉害人物,都能从几朵花里,琢磨出这等精深妙绝的武功。”

一边的萧灵萱呶着嘴,嗔怪江承嗣:“现在不吹牛了啊,刚才那劲哪去了?”

江承嗣傲气的把头一撇,故意不理萧灵萱,那灵萱也把头一撇,不理会承嗣。一边的宁雁翔见二人如此,也不加理会。

此时秦风,冷峻的目光扫过四周,对众人道:“刚才比武,出手或有不周之处,望请见谅。”

江北川略有愧色,忙道:“哪里哪里,秦贤弟和百花宫的武艺如此精湛,甚为叹止啊。”

秦风:“那么,三月初六的百花宴,还请江兄和众当家一并赴宴。”

江北川道:“自然,自然。”

一边的江承嗣又调皮的说道:“爹,我和师兄,师妹也想去。”

江北川:“休得胡闹,武林盛宴,岂容你胡搅蛮缠。”

江承嗣不服的扭过头去。

秦风倒通情达理:“既然承嗣和这二位小师弟,小师妹有意赴宴,百花宫倒是欢迎。”

鲁宁王又抢道:“如此甚好,甚好。”

江北川纳闷心想:王爷不知江湖深浅,今儿个处处抢着答话,却真是为难他这个乾丝门大当家。

众人又相伴回到正堂,江北川正欲寻人来斟茶,却不见了霍连衣,忙差人去寻,许久,那霍连衣才姗姗来迟。

未等江北川说话,霍连衣先自低喃:“老爷恕罪,咱们乾丝门门第好大,适才贱婢在里面转了一圈,方向都找不着了,都亏丁管家带路。”

陈断枫爽快之人,听此一言哈哈大笑:“你初来乍到,过些日子就熟门熟路了,啊。”

江北川又叫霍连衣给众人倒茶。

过了半柱香时间,秦风等七人便要起身告辞。

秦风道:“王爷,江兄,在下还要动身去少林、峨眉相邀其他门派,不能久留,这就告辞各位。”

江北川道:“秦贤弟,何不住上几日再走,此时离三月初六尚有一段时日。”

鲁宁王似乎也爱才惜才,对这眼前的美男子秦风爱惜有加,也附声道:“不错,秦风不妨住上几天。”

秦风只道:“宫主任务加身,任务完成后还得回宫复禀宫主,时日久了,恐宫主挂牵。

鲁宁王,江北川,段赐雄,狄光一余人,便不再挽留,纷纷起身相辞。

众人送走秦风后,已日落西山,这夜黑得快,夜似一团黑雾迅即笼罩了整个茂苑城,越发诡秘和阴森。江北川和段赐雄默契的对视了一眼,似乎有什么重大秘密隐藏在这二人的心里。

江北川安顿好鲁宁王,狄光,灵萱,雁翔等人就寝后,却留下段赐雄,楚南,陈断枫,江承嗣四人在内室,一扇偏窗开着,内室里几盏蜡烛,随风忽明忽暗,气氛忽然显得幽深起来。

江北川声音低沉,问道:“承嗣,今日爹将你和二叔,三叔,四叔留在内室,是有一件秘密要告诉你。”

江承嗣吃了一惊:“爹,这些年咱们乾丝门都做些丝绸生意,还有什么生意上的大秘密吗?”承嗣甚为惊讶。

段赐雄似乎紧张异常,忙打手势叫江承嗣压低声音。

江北川道:“今日百花宫遣秦风来相邀我们赴百花宴,为父料想恐非那么简单,可能秘密已经在江湖中泄露出去。”

江承嗣在崆峒派,累年习武,相随的也只有宁雁翔和灵宣二人,听得有重大秘密,少年的好奇心立即被激发,问道:“爹,是什么秘密。”

江北川正待发话,段赐雄内功修养高,耳尖,突然大喝一声:“什么人?”

众人才听见门外有脚步由远及近,“笃,笃,笃”三声敲门声传来,门外一女子道:“大当家,贱婢替大当家及各位恩公煮了几碗参汤。”

江北川道:“进来吧。”霍连衣进来后,将参汤一一递于众人。霍连衣正将参汤递给段赐雄,那段赐雄突然右手一掌,迅疾闪电,其势如刀,砍向霍连衣,那霍连衣哪见此等架势,端拿不稳,整碗参汤撒落地上。霍连衣吓得跪倒在地上,直哆嗦。

段赐雄此时笑道:“不必惊慌,我在喝茶时,都有练武的习惯,连衣,你先出去吧。”霍连衣应诺而出。

江北川对段赐雄一颔首,江承嗣不谙段赐雄此举用意,正不解。其实段赐雄刚才这一掌是试探霍连衣的底细,如果霍连衣身怀武功,段赐雄这一掌,霍连衣于情形危急之时势必会下意识出掌化解,而适才霍连衣吓得把参汤撒落地上,就足以证明霍连衣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落难女子罢了。

江北川见状,也是吃了定心丸一般,对江承嗣低声道:“为父,十几年前和你段师叔,楚师叔,陈师叔在征战西戎兵时,有一次奇袭西戎兵中军营,杀了西戎族统帅胡绲夷,从他身上得到一本武林绝世秘籍《金刚伏魔经》。”

江承嗣这时大疑,怎么从未听说父亲和几位师叔们提起过此事,而且疑道:“爹,既是绝世武学,为何不练,也可光大我们乾丝门啊。”

段赐雄接道:“我们得到《金刚伏魔经》后,因参不透里面的内功心法,知少林乃武林正宗,少林主持普照大师又为人忠直,便将此经呈于普照大师,希望能破解。”段赐雄说着眉宇一皱,面有不甘之色,接着又道:“普照大师说,《金刚伏魔经》貌似佛门心经,实则,乃中原武林之外的西域魔功,练此功者要先服百年天蚕,以化体内积毒,通经络。二是纵使寻到天蚕,练功者也亦走火入魔,更有传言,前朝中曾有西域高手食天蚕练金刚伏魔功,结果反被天蚕噬体,七窍流淤血而死。”

江承翤闻此一言,也不由心生冷汗,问道:“师叔,天蚕为何物,为何吃了天蚕,还会七窍流血?”

段赐雄声音深沉的低语:“江湖传闻,天蚕并非普通蚕类,此蚕只产于西域天山,此蚕专食拴皮柞、尖柞等天山树叶,一般蚕活不过三年,十年天蚕都难寻,更何况《金刚伏魔经》里所述的百年天蚕。江湖更传闻,三十年前,曾有人觅得此物,食天蚕以练魔功,却不料天蚕口器尖利,在腹中刺内脏,钻五腑,致使脏腑俱损,七窍流血而亡。”

江北川又道:“昔日你年少,未曾提及此事,如今你师从崆峒,业已成年,再加上最近百花宫遣秦风来邀宴,为父担心《金刚伏魔经》的秘密已在江湖传出,所以诉与你知。”

江承嗣轻声问道:“那《金刚伏魔经》本也不是我们乾丝门的祖传武功,又传说是一门邪魔功夫,谁想要就给谁吧。”江承嗣说这话,内心里却是很不舍,凡练武之人,一听到武林秘籍,都是热血沸腾,何况他一个初出江湖的少年。

江北川,段赐雄等人闻言也面露难色,段赐雄道:“嗣儿的话是有几分道理,但凡事讲究个随缘,当年我们也想将《金刚伏魔经》交给少林普照大师手中,但普照大师执意不收,还劝我等烧毁此书,说是怕惹来江湖浩劫,只是你爹爹和兄弟几个亦不舍。”

江承嗣又接着问:“《金刚伏魔经》现在藏于何处,可否周全?”

江北川也不答话,站到窗边,段赐雄,楚南,陈断枫三人也站到窗边,四人同时运功,催内力,明耳目,这一发功便能听到窗外数十米开外的动静。四人确定旁无他人的时候,缓缓来到了刚才坐的桌子边,将木桌椅开,又按动了右边桌脚下的那块青砖,只见那块青砖竟往地下翻动,原来砖下是空心的,江北川小心翼翼的将砖下空阁里的《金刚伏魔经》拿出来,江承嗣正欲拿书观看时,江北川又立即将书夺回去。

江承嗣甚为苦恼,江北川正声训道:“魔道武功,嗣儿不可亵玩。”

五人此时只顾商酌,却根本没想到房上的瓦砾已经被一个蒙面人掀开来,那蒙面人正盯着房间内的一举一动。以江北川,段赐雄刚才的闭息运功,都无法感觉到房外的蒙面人,由此可知,此蒙面人的武功远在江北川等人之上。

待江北川,与承嗣等人回房休息,吹灭了蜡烛,那蒙面人突然纵身一跃,悄无声息,如夜鹄掠过,一个清瘦的身影,立即消失在黑夜的视线中。

极目所望,天地交接处赫地黑沈。“乾丝门”的几颗树在风中,孤怜的摇曳着,沙沙作响,似低吟,又似哭泣,江北川,江承嗣,段赐雄,狄光,楚南,陈断枫,宁雁翔各怀心事,一语无发。偏房的那个灵萱也没睡着,怀着少女萌动的心怀久久不能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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