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的一声巨响,千机的巨剑挡在我的面前,一道耀眼的火花在剑身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我指着前方黑夜中的哪个角落,我大呼。在哪里!
在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千机早已出手,只见千机手中的巨剑瞬间脱手而出,直奔黑暗中那个黑色的背影,尖锐的破空声在我耳畔响起,就在我以为那人必死无疑的时候,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我不敢置信的看着那里,一道女人的声音传进我的脑海中,她说,赶紧离开这里。
我和千机对望一眼,这黑衣人是个女人。
来不及多想,我和千机同时我向洞内跑去!
当我踏上台阶的时候,突然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我抬起头向洞内看去,山洞内一片漆黑,这有点不太正常。平时这里都是长时间的点着火把,而今天,却漆黑的让人发自内心的不安。我向前走了一步,千机突然叫住了我,他说,王,她来了。
谁?我小声的问道。
那个女傀儡师。
说完后,千机的脸上闪现痛苦的神色,然后单手抱着头蹲在了地上一声不发。
我连忙开口道:千机,不要说了,你在这等着,我去会会她。
千机伸出的左手在一番挣扎后还是垂了下去。
那柄巨剑最终消失不见,因为它本身就是千机幻化出来的。
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从漆黑的洞中传来,我停住了脚步,只觉得周围的温度一下子降了下来,我小声的说,你是谁?
我是谁?
女人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许多,我心中一震,周围的空气越加的寒冷起来,我硬着头皮向前走,然后洞内突然亮起了火把,但是火光的颜色却不是火红色的,而是带着一丝蓝色幽暗鬼火。
借着微弱的光芒,我看到了我的石椅上坐着一个女人,一个身穿白衣的女人,那张没有任何变化的面容让我一下子想起来她是谁了。
她是那天在迷雾中带我离开的女人,我突然疑惑起来,我看着她,惨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手指上的银色指甲不断地敲击着石椅的一侧,发出叮叮的声音。
我走了过去,我问她,我的手下呢?
她笑着说,死了。
死了?我低声重复着她的话。
我突然想起那一张张年老而又模糊的面容,冰雪中,寒风中,当我遇到袭击的时候,当杀手靠近我的时候,记忆被拽回遥远的岁月,大雪漫天的幻辰宫,我还是个孩童,是个不爱说话的孩童,一群父王派来的大巫师住了进来,他们看着我,眼中满是鄙夷。
我那时挺讨厌他们的,因为孩子的心灵是最敏感的,我知道他们并不是善意的。
后来当我长大后,他们对我的态度有所转变,也许是时间的缘故,他们对我的是天使族后裔的出身渐渐麻木,虽然他们有时候还在密谋杀死我。
直到那年,我的两个哥哥离奇的死亡后,他们不知为何就放下了心中的执念,那年我清晰的感受到了他们的忠诚,我与他们在那一年融为一体,荣辱与共。
再后来,当我遇到哈帝的时候,那次我的父王对我动了杀念,在那个梦境里,我看到了大巫师们那微微颤抖的食指,也许,只是也许,也许如果我父王出手的话,他们也会出手。
随后的岁月里,他们寸步不离的守护在我的宫殿中,陪伴着我度过漫长的岁月,在我师傅离开的时候他们变得更加紧张,生怕我会遇到袭击。
在我小姐姐离开的前的那段时间,他们陪伴着我一起去了凡世,然后我就遇到了袭击。那时我才知道,原来,在我上一次被那个村落中的孩童袭击的时候,他们将那个村落中所有的恶魔都杀死了,连绵十里的墓碑就是他们的杰作。
当我知道后,我心中很是复杂,我并没有责怪他们,我只是责怪自己,责怪自己为何要去凡世。
再后来,战争爆发的后期,他们护送着我离开天之城,在出城的道路上,他们冷峻的面容上布满皱纹,他们的黑色长袍被风扬起,发出哗哗哗的声音,一共七十二人,全部都在出城的路上死亡。
每当我从马车上用手撑开帘子的时候,他们就少了几个人,直到最后,他们都死了,我记得他们最后冲向敌人时的背影,黑压压的敌人肆意嘲笑着他们,嘲笑他们的自不量力,嘲笑他们的愚笨。
我看到他们的尸体被敌人的灵刃高高扬起,黑色长袍破碎成尘埃,尸体散落成一块块的夹杂着血肉零散四射,他们的头颅落在地上,向敌人滚去,那圆睁的双眼恶狠狠的盯着敌人,然后天旋地转。
因为敌人将他们的头颅踢来踢去,他们无力反击、、、
我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就如同那时的我一样,心中充满愧疚。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看着石椅上的那个女人,那个傀儡师。
我问她,你既然救了他们为何又要杀死他们?
然后我就扑向了她,再然后我就被一股力量禁锢在她的面前,无法动弹。
她抚摸着我的脸庞,她看着我眼神复杂而又兴奋,她说,多年等待,你还是来了,阿修罗。
我想问她阿修罗是谁,但是我此刻竟然说不出话来。
我只能听着她说,她站了起来,然后将我抱在怀中,然后我感觉到了一滴晶莹的眼泪落在我的脖子上,滑进我的胸口。
这个女人突然在我的肩膀上小声哽咽了起来,我听到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悲凉还有一点怜悯。
我不知道她为何会这样,我的脑海越加的混乱,从我进入深海之城的那天起,我就似乎卷入了一场盛大的阴谋中,先是雪姬,不,是丽丝,她是丽丝。
先是丽丝为我打开的水莲之路,然后是传说中深蓝的深海之谜,神秘组织花魁即将归来,那三个死囚印的六骨恶魔,还有这个现在抱着我的傀儡师。
我总觉得这不是巧合,或许这一切都在诉说着什么?
只是我还没有发现而已,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我已经卷入了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