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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仗义

众将听令!

唐昱:“彭江听令!”

彭江:“末将在。凭钦差大人将令!”

唐昱:“本钦差命你领所属本部将士前往新卢原西坪口埋伏,截杀贼寇。如遇抵抗,格杀勿论。倘若在卯时到来时仍未见劫匪贼寇,立即前往东坪口支援,不得有半分延误!否则以军法处置!”

唐昱这是给向古留时间。如若彭江早到,向古恐难以脱身;但如若彭江晚到,戏就不完美。从西坪口赶往东坪口,一个半时辰时间,刚刚正好。

彭江:“末将领钦差大人将令。”

唐昱:“本钦差亲率青州府兵前往东坪口伏击贼寇。出发!”

我呢?那我呢?佟济月心道:到了这么关键的时候怎么能没有我?我是那么关键一个人物。

佟济月:“大人,那下官呢?”

唐昱:“佟大人,就劳烦你好好准备庆功宴了。出发!”

佟济月:“庆功宴……”

…………………………………………………………………………………………………………………………

本是冰天雪地的气候,方尚武和呂莜凤手下的马车们又未装上冬天用的轮毂,走得极为缓慢,一步一滑。

向古则按照唐昱的指示,为他手下的马车悄悄换上了特制加宽的冬用轮毂,跑在了最前面。

方尚武:“这老向不厚道啊!把咱们都甩到了后头。”

呂莜凤:“他是怕万一有情况,好让咱们先死!”

方尚武招呼道:“弟兄们,加快速度啊!到了大宋国咱可就有花不完的钱了!快!快!快!”

他的口号显然没有号召力。

呂莜凤也吆喝道:“弟兄们,快!到了大宋国就有酒喝,有肉吃,有女人可以玩!有像老娘一样的女人可以玩!”

如果女人真是都像你一样,那真是没有过去的必要了。

向古的车队虽然走在最前面,但是他也不停的在呐喊:“快点儿,快点儿!过不去咱都得死!”

什么声音?

向古走在最前面,自然最早听到声音,心知是唐昱的人到了!

方尚武:“不对啊,哪来的马蹄声!“

呂莜凤:“妈的,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这平原一望无际,没有什么东西是可以被遮挡住的!果然,视野极限之处出现了无数秘密麻麻的小点儿,并以极快的速度向这边移动过来!那是朝廷官军的战马!

方尚武大喝到:“快!快!快!朝廷官军来了!“

这马车本来就不打滑,而且还载着那么重的银子,怎生跑得快?

只觉一炷香的功夫,青州府兵就把他们包围了起来。

当然,他们是被切割成了两部分。向古的人被包围在一圈儿;方尚武和呂莜凤的人被包围在了另外一圈儿。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杀!

突然间,又是一阵呐喊声!从大宋国那边方向又冲出来一路人马!那是薛成的人!

薛成骑马跑在最前面。手起剑落,一下一个青州府兵。虽然骑马打仗并不是薛成最擅长的杀人方式,但是这些虾兵蟹将仍是不在话下。

远远瞧见向古,两人相视点头。

一时间三路人马混战在一起!

方尚武远远看见薛成的人马,道:“这个老向果然有一手,居然还联络了大宋国的不知道是哪个帮派。“

呂莜凤喜形于色:“咱有救了!“

然而他们高兴得太早了。薛成的人马为向古的车队杀出一条血路,让他们先行离去。

但见向古车队走远。薛成:“撤!“

什么???

方尚武看见这情形破口大骂:“这向古真他妈不是玩意儿!”

呂莜凤:“完了,完了!”

与此同时,天边又响起了滚滚的马蹄声。青州守备营的骑兵到了!

方尚武与呂莜凤对视一眼:“跑!”

现在再也不是要钱的时候了,真的是到了只能要命的时刻了。

彭江策马至唐昱身边:“大人,情况怎么样?”

唐昱急到:“已经跑了一路人,再也不能让这伙人跑了!否则就前功尽弃了!”

彭江大概观察了一下战势,道:“他们跑不了了!”

眼见那两个贼首要跑掉。

彭江:“拿我四百石的神弓来!”

四百石?唐昱惊道:“彭统军竟然可以拉动四百石的弓?”

彭江接过神弓道:“回大人,属下不能拉到满弓,但是起码也可以拉个八九成!”

八九成?那已是相当厉害了!

彭江一卯劲,真把神弓拉了九成!那可也是三百六十石之力。

箭出!

穿过方尚武胸膛!那人落地死于乱马之下。

唐昱赞道:“好箭!”

彭江再次拉弓,射出!

“啊!”呂莜凤一声惨叫。

连死都要死得那么妖娆!

…………………………………………………………………………………………………………………………

会城外,佟济月、黄文同和罗晋三人早已等候多时。

佟济月焦急的望向远方,过了今日他多半会变成长颈鹿。

巳时,未见人影。

午时,未见人影。

未时,未见人影。

申时七刻,大队人马的影子终于出现在了视野里。三人急忙前往迎接。

大队人马中为首的正是唐昱和彭江。

佟济月上前见礼:“大人,将军,二位辛苦了。”

唐昱翻身下马:“佟大人怕是等急了吧?”

见唐昱这般神采,佟济月心道事情已经成了。但是尽管这样还是忍不住要问个清楚,好定心:“下官相信大人定会马到功成,只是大人过分操劳,让下官颇为担心……”

你担心的恐怕不是我吧?

唐昱笑问:“佟大人可把庆功宴备好?”

成了!

佟济月大喜:“庆功宴下官早已备好,大人请!”

待到府衙门口,唐昱吩咐到:“小宁,刁师爷。你二人负责把税银整理入库,清点清楚,一切完毕后报上来。”

宁小江,刁师爷:“遵大人命。”

庆功宴上,众人向唐昱敬酒。

佟济月:“大人有通天之能,本次能顺利夺回被劫税银,全赖大人之谋。下官敬大人一杯!”

唐昱:“请!”

彭江:“末将乃粗人,不会说话。只是万分佩服大人的谋略胆识。敬大人一杯!”

唐昱:“干了!”

黄文同:“大人乃天下奇才,行事大胆,谋略周全。黄某虽痴长大人十几岁,恐终生难及项背,万分惭愧。敬大人!”

唐昱:“多谢!”

罗晋:“大人乃我辈楷模,且乃我等大恩人,下官敬您一杯!”

唐昱:“不敢!不敢!”

此时,宁小江和刁师爷协同进来。

宁小江:“禀报各位大人,税银已清点清楚,一共三百四十八万七千五百两。”

什么?三百四十八万七千五百两?就是说一共少了一百零一万二千五百两,除去零头不算,还差了整整一百万两!虽然说知道被贼人强行偷运了一些到大宋国去,可万万没想到这个缺口竟然这么大!

刚才还欢快的气氛,瞬间凝固下来。

佟济月还抱有一丝希望:“你等可清点清楚?”

刁师爷:“回大人,我等清点了三遍,税银共计三百四十八万七千五百两无误。”

怎么就差了一百万两呢?佟济月坐回椅子,心里又开始有了一点点不舒服。

彭江向唐昱问道:“大人,可有补救之法?”

唐昱:“其实能追回三百五十万两已实属不易,应该能在朝廷的接受范围之内了。”

佟济月:“大人之话有理,能追回三百五十万两总比什么都没追回要好。只是下官等人头上的乌纱恐怕不保了,大人救我等啊!”人就是这样,随着情况的变化贪欲也不断滋长;起初税银没追回来时,他们担心自己的项上人头;现在税银追回来了,便开始担心起头上的乌纱帽来。

唐昱:“佟大人莫急,待我想想。”

半晌。

唐昱终于开口:“现为今,恐怕只有一个方法了。”

佟济月:“大人教我。”

唐昱:“就是佟大人你自掏腰包,把那一百万两的窟窿给补上。”

去你爷爷的,这算什么好方法?想我佟济月辛辛苦苦为官二十余年,只“赚”得不过五六十万两而已,你让我去哪里找这一百万两银子?莫不要我也去抢劫不成?

佟济月满脸痛苦:“大人,下官为官清廉,两袖清风,哪里来这一百万两银子?”

唐昱语重心长道:“佟大人,银子事小,乌纱事大!”

佟济月脸都扭曲了:“这个下官明白,只是,只是……”突然灵光一闪,计上心来:“我想到一个方法,不知是否可行?”

唐昱:“佟大人请直说。”

佟济月:“明日,我且招来下属众僚和会城中有名乡绅,让他们‘募捐’一点儿。你五万两,我十万两,一百万两银子不就来了?一人为朝廷出一份力嘛!”

彭江,黄文同,罗晋三人拍手称快!这个主意好,这个主意好!只要不用自己掏腰包,什么都好!

然而唐昱却专喜欢泼人冷水。

他幽幽道:“我劝各位大人莫动此心思,否则大祸将至!”

彭江:“大人此言何意。”

唐昱:“我们只追回三百五十万两税银,这个没问题,也不怕皇上知道。只要我们把剩下的一百万两补齐,他老人家那边也就过去了,别人也不敢说什么。毕竟咱们差事办得漂亮。但是如若我们向别人索要银子来补这个窟窿,倘若被别人告了,皇上他老人家也不好庇护我们了。”

佟济月等人一头汗,大家好歹都是混迹官场多年的人物了,还不这新进之人看得透彻。这些年的官都他娘的白做了,人比人啊,这就是差距。

佟济月叹了口气,事到如今还能怎样,对彭江,黄文同,罗晋三人道:“我等四人一人分摊二十五万两,多余的零头由我来出,就这样吧!”语气中没有一点儿商量的意思。

三人不语,默认了。这事情也只能这样办了。

至于唐昱,于情不敢分给他,于理也不能分给他。和别人没有半点儿关系啊!

唐昱道:“佟大人此法不好,我倒是有更好的分法。”

佟济月头疼,大爷你就不要来掺合了,关你啥事儿啊,你要帮忙出二十万两是不?

唐昱:“我等五人,一人分二十万两,多余的零头由佟大人来出。这个法子更好!”

这个方法好是好,可是谁他娘的敢要你的钱啊?想一想就怕!

黄文同连忙道:“大人为此案已劳心劳力,且此事断无让大人出钱的道理,我等不敢受。”

彭江:“是啊,大人,此事不关您事,钱还是我等出就好!”

罗晋:“大人,我等为官多年,尚有一些积蓄。但您却初入仕途,用钱的地方还很多。“

唐昱:“无妨,我祖上留了一些家业,这点儿钱还是出得起的。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佟济月等面面相觑。没见过非要给别人送银子的,这唐昱可真是个奇怪人儿!

唐昱:“唐昱初入官场,不明之事尚多。之前多有得罪的地方,还望各位见谅。日后,还要众位大人多多帮衬着才好!”

众人齐声:“日后大人若有差遣之处,定不敢辞!”

没想到这个奇奇怪怪的唐昱竟然还如此仗义!如果他们知道这青州劫银案本就是唐昱搞的鬼,他们会不会把唐昱的皮给扒了?

唐昱还礼。

唐昱此人行事诡异,不按套路出牌,本不受众人喜欢,但此时形象却高大起来。众人是万万没想到这唐昱在关键时候竟然如此仗义,大方。但是,他们更想不到的是其实哪里是唐昱帮他们出了二十万两银子,反而是他们帮唐昱出了八十万两银子。

唐昱从怀中摸出二十万两银票:“宗护院,明日去找个钱庄把这二十万两银票兑成现银。”

宗正宗:“是,大人!”

………………………………………………………………………………………………………..

薛成:“上位,那一百万两银子已经安置妥当。”

唐昱:“嗯。找个地方全部重新熔铸了。其中二十万两划归盟里,填补我给佟济月他们凑的分子。再取二十万两分给盟里的弟兄们。另外六十万两分给大宁河两岸受灾的百姓吧!”

薛成喜出望外:“薛成替百姓们感谢上位!替盟里弟兄们感谢上位!”

唐昱善对百姓,正是他最尊重的地方。

唐昱:“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薛成:“属下告退!”

唐昱:“万仞,万事多小心!”

薛成:“保重!”

宗正宗:“老薛,保重啊!”

薛成离去,远远的抛下一句话:“放心吧,你死了我都死不了!”

宗正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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