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边远的山村,几乎每天凌晨,就有一盏如萤火虫般的煤油灯光在一间旧屋子里亮起。屋外的天空还很黑暗,那一点灯光就显得更亮了。偶尔会有几声公鸡的鸣叫,还有一些虫儿声,鸟儿声。天空渺茫,大地还在沉睡,人们大多也还在睡梦中。屋里传出朗朗的读书声,这读书声、鸡鸣声和虫儿鸟儿的鸣叫融为一体,正在演奏一曲美好动听的音乐……
屋里这位书生叫江志远,他是一位地地道道农民的儿子,比他小的还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因为贫穷和各种原因,妹妹在刚满月的时候就送人收养了。
许多年来,江志远的父亲一直做着一些小买卖。赚到了点钱后,父母亲眼看着他们兄弟二人一天一天地长大,那间破屋越来越容不下一家四口人。因此,他们把几年来吃省吃俭用存下的钱拿来修建房子。
2001年的秋天,他们家请来了一位小工挖地基,使他们想不到的是,地基没有挖好小工就在地基里面被突然垮下的泥土打死了。这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使他们家陪光了所有的积蓄还不够,又欠下了一大笔高利贷。此事给江志远的生活以及心灵造成了严重的打击,生活的艰辛,寒酸的家镜,操劳的父母亲,江志远只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此时的他已经开始懂事,他很心疼父母,却又无能为力。于是他天真的认为;只有通过自己的努力学习,才能改变家中贫困的面貌,所以他再苦再难也要坚持上学。
如此贫困的家境对于江志远来说,上学实在是太艰难了,他家离学校有几十里远的山路。在这之前,他还能够住学校读书,然而现在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后,父母亲欠下那么多的债没有还,哪有钱供他去交房租和生活费呢。
他自己也很清楚,父母能给他基本的书学费让他还能在学校求学就已经很不错了。所以他只能每天早晨起床,随便弄点东西吃,接着看会儿书,然后再往学校里赶路。
中午间,由于路远,他不能回家吃午饭,只能饿着肚子上完一天的课才能回家吃到东西。像他这么个十七八岁的书生,正是能吃能喝的年岭,可他却需要饿一整天,下午放学后回了家才你填饱肚子。饿了一天,回到家时他也只能吃上两碗玉米饭和一锅素酸汤。这样的生活最多只是不至于把人饿死罢了。
2002年的春天,江志远进入初中的最后一个学期。上完这个学期他就要临近中考了。开学的第一天,他像往常一样,凌晨四点多就起床了,他从枕头下找了根干竹条,摸着插进煤火炉里点燃,而后再用燃烧着的竹条子点上煤油灯。
在煤油灯的照耀下,他弄了点东西吃下肚子之后,便拿着一本政治课本坐在煤火炉旁边朗读。读书声把睡梦中的母亲吵醒了,母亲微微地睁开眼睛:
“志远啊,你还没有去上学吗?”
“哦,现在还太早,我看会儿书再走吧。”江志远回答了母亲继续朗读课本。
“那你吃饭了没有?”过了一会儿母亲又问。
“吃了,可是太早了,吃的不多。”
“不吃饱怎么上学,中午你又回不来吃,早上要多吃点啊!”江母关怀地说。
“没事的妈,我现在都习惯了。”他把课本合了起来对着母亲说。
母亲没再多说什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哎……!”大约过二十几分钟,母亲又从床上欠起身子说:
“志远,你过来,妈这里还有一块钱。来我给你,中午要是太饿的话就去买两个包子吃。
“噢……”江志远把书合上,起身走过母亲的床边来。母亲从枕头底下掏出一元纸币,缓缓地递到江志远的手中。江志远接过钱后看了一下时间,已经五点多了。他把手中的书本放进书包,准备出发去学校。
“妈,时间差不多了,那我走了。”说着他一边把书包往背上挂,一边从桌子上拿了根手电筒,吹灭了煤油灯,走出门外打开电筒,借住电筒的光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向通往学校的山路。
江志远就是这样每天重复着走他的求学之路,早出晚归,这条从他家去学校的山路上,不知留下了他的多少脚印。
一转眼度过两个多月的时光。虽然求学生活是如此的艰辛,但他并不觉得苦,他反而感谢生活给了他一次磨练意志的机会。他决心奋发图强,希望通过努力学习来改变家中贫困的面貌。一个周末的一节班会课上,他们的班主任老师突然给大家说:“同学们!这学期学校要增添一门功课——微机课了。可能从下周一开始正式上微机。但是同学们需要每人交30块钱微机费。希望同学们配合学校,下周一每人准备好30元钱微机费交给我就可以直接上微机课了。同学们答应不?”
课堂上的学生们有些应了一声“恩,可以吧。”
有的学生则议论纷纷,有的沉默不语。而江志远沉默了一会儿站起来问:“老师:微机费可以拖欠一段时间吗?”
班主任老师停顿了一下说:“这我得去问问校长,你先坐下吧。下星期我给你答案。”
“哦。”江志远只好默默地坐下。
晚上放学回家,他并没把学校要交微机费的事告诉父母。因为他知道,现在的父母亲因为欠下高利贷的事情,已经操捞得不成人样了。
如今这个家,缺吃少穿。30块钱对父母来说,已经无能为力。除非卖掉他们这身老骨头;不然家里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可卖了。作为子女,又怎么能忍心看着父母如此呢?所以他只好自己憋在心里,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到了周一这天,一上课,江志远班上的同学们几乎都把30元微机费交给了班主任老师,只有他和五个家庭比较贫困的学生还没有交。老师收完微机费后,叫同学们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然后对还没有交微机费的几个同学说:“现在没有交微机费的几位学生,如果你们的家庭很困难的话,校长说了,可以拖欠个把月。但是一个月之后你们一定要把它交了。今天下午开始上微机课,由于电脑少,每个班一个星期只有两节微机课。具体安排我介绍一下:“我们三一班周一下午第一节,三二班第二节……”
班主任老师站在讲台上有头有序地介绍着课程安排,台下的同学们静静地听着。而江志远似乎不是在听老师讲话,他的思维空间里,不断地思索着微机费该怎么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