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小凝在旁边对我们做鬼脸，说爸爸偏心。几分钟前他问杨霁清一道数学难题，杨霁清把教科书翻到他面前：“书中的例题跟这道很类似，你自己看一下，要独立思考。”
“这里有个数字计算错误。”他用鼠标指给我看。
“老公，你真厉害！”我不忘赞美他。
“嗯，我顺便帮你改一下吧。”
“爸爸，你真厉害！”小凝学着我的语气叫了一声，准备把手里的难题交给他爸爸解决。
“爸爸很厉害，儿子就不能太没用。”
“噢……”儿子哀嚎了一声，跑回房间找到他妹妹。
我一天的工作量让杨霁清半个钟头就弄完，以前的我会佩服他，现在的我看着他，觉得自己的老公真了不起，心中有一种娇蛮的自得。
我托着腮痴迷地看着他，全然不觉我的眼光流露出强烈的感情。
“咳”他轻咳了一声，站起来把房门关上。
我继续托腮看他，他太温文无害，让我感觉不到危险性。
“奖励，我要奖励。”他的手撑着桌沿，俯身看我。
我傻傻地拿起桌上的巧克力糖果给他，八年了他喜欢的巧克力品牌还是不变，这说明他是一个专情的人。是这个么？小凝和惟惟平常的奖励。
撕开包装纸，他把糖果喂我嘴里，我怔怔地张口，含住，然后他的舌尖就探入，满嘴的甜蜜在彼此唇舌纠缠中散开。
这种极致的亲昵我们从没有过，心跳得像擂鼓，我的手揪住了他的袖子。
“以后不要老是引诱我的。”他故作无辜，恶人先告状。
这么冤枉人的，我气恼地看他。
“对喜欢的人自然会那么做……很想亲近的……”他说。
晚上他开车带我出去吃夜宵，回来的时候我让他把车停在一家药房门口。
“想要买什么，我陪你。”他说。
我忽然感到不好意思了，脸红地阻止他：“不用……你在车上等我一下。”
我急急忙忙下车，打开车门的时候，感觉他深深地望了我一眼。
回来的时候，霁清对我说：“我们顺便去超市买东西。”
我……没想到他要买的是那种东西。
“你喜欢哪个品牌？哪种类型？比较喜欢什么味道？”他神色自若地说。
我大窘，买避孕套不是该偷偷摸摸，买完掉头就走么？怎么他还要跟我讨论喜欢……哪个类型。我怎么知道？
“这是你在用，你喜欢什么就什么？”
“当然不是我一个人……”
“够了，我们不要讨论这个话题，随便买完就走吧。”我及时打断他。
一男一女站在这里，真的很显眼啊！
付款的时候，我恨不得将霁清埋了，再将我自己埋了，一共是十几盒，花花绿绿的各种款式都拿了一盒。这么多？买这么多，很容易引人遐思的。
收银台的小姐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们：“男女朋友？”
霁清握着我的手，举起来展示我们手上的戒指：“我们是夫妻。”
“那这有什么不好意思，夫妻感情很好啊。”那位小姐笑出声了。
我扯了霁清的手赶紧跑掉了。
晚上霁清走过来抱我，我知道我们会有一个旖旎的夜晚，只是床头的避孕套让我不喜。
“霁清，我不要和你之间隔着一层，不用那个了。”
此时的他已经动情，有些气喘，但他坚持：“不可以，那样你可能会有孩子的。“
他不喜欢孩子？不可能啊，他那么喜欢小凝和惟惟。还是他不想我有他的孩子？
“医生说过我体质偏寒，很难会有孩子的。“
“这种事，谁能保证？流 产、堕 胎会对女人造成多大的身心创伤？你七年前站在人流门口那种凄苦无助的样子，我是不会忘记的。我也不会让你吃那些乱七八糟的避孕药，那些对女性都有一定的潜在伤害。我不会容许自己的一时贪欢，让你再受到伤害。”他轻吻我的额头。
空气中有些沉闷，我是应该感激他为我想得如此周到齐全，可是……
“可是……霁清，你不是很想要孩子么？我知道你想要一个女娃娃，今晚在商场里，你对着一套女婴服装看得入迷。”
“我不会霸道得强要一个女人为我生孩子。也许你觉得时候未到……或者你不想再要孩子，我是没有关系的，惟惟就是我的女儿。”
他对我宠溺地笑着，撕开了避孕套的包装，避开我的眼睛，我看到他温煦的眼神隐约有一丝失望。这个眼神，还有在药房门口看着我进去的眼神……他应该是误会了什么。
“霁清，如果我说，我想生你的孩子……”这个男人给予我的爱永远都不会是伤害。除了我和孩子，他在世上几乎没有一个亲人。我愿意为他孕育一个真正属于他的孩子。他的孩子，那是最甜蜜的恩赐。
话未说完，我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他带着狂喜的语调一连声地说：“恬音，你愿意，你真愿意为我生孩子……可是你今晚在药房……”
“我不是买避孕药，是买一些女性药品，你进去我是会不好意思的嘛。”我问他，“那你想么，想要一个属于你我的孩子。“
“做梦都想，一个我们爱情结晶的孩子，他一定会综合我们两个人的优点，是我们爱情的纪念，将来他再生孩子，世世代代，子子孙孙，如同我们的爱永远流传下去……”呵，他说得多傻气！
我笑他：“想得这么远……”我停住了，因为我发现霁清全身都颤抖。
“你怎么了，清？”我问，搂抱住他。
“没想到极致的幸福会让人颤抖。”他捧住我的脸，吻我，不对，这不是吻，他是用他的唇触碰我，就像是狂热的教徒对他的心中女神的膜拜，带着万分虔诚的心。
“恬音，我该如何做才能回报你给予我的……该怎么做呢……”他喃喃地说。
我不免担心起来：“霁清，我七年前生小凝和惟惟时差点难产，身质变差，医生说我很难再受孕的。”
“傻瓜，孩子是天使牵着手来到世上，一切都是缘分。有，当然是好，没有，我们也不能强求。生命有你已经够幸运的，我再不能奢求更多的。”
这晚的缠绵别样的温柔。
他放慢了步调，延长欢爱时光，吻辗转柔吮，拂开衣物，寸寸柔肌承受着他的娇宠，留下他怜爱的余温，真实的体温厮磨出绕肠揪心的缱绻温存，酝酿着更深一层的心灵悸动，点滴堆叠温柔，累积更多的欢愉、给我更多的怜爱，循序渐进带我走进爱的天堂。
“恬音！”他轻唤着我的名字，深深地沉入我身内，与我合二为一。这不是单纯的情 欲的纠缠，它包含多心与心的互动，合而为一的灵魂。
我承迎着他的柔情蜜意，绵柔水腻的身躯包容着他，包容着他的喘息、灼热、脉动，包容着他的一切，他在我体内燃烧，和我融为一体，如此亲密、如此隐晦、如此快乐、如此……美好。原来世间相爱男女是如此紧紧密合，无间亲密。
窗外下起了雨，我想起小时奶奶院子里的菟丝花，它紧紧地依附着松树而生，在夜雨中松树将它罩护在身上躲过的风雨的摧残，传说菟丝花和松树前世是一对夫妻。我还想起了院子里的栀子花，在细雨的滋润下，羞涩的花苞在翠绿的枝叶上绽开了娇颜，雨过天晴，蜜蜂在花蕊上采蜜……
我向着他绽放自己，如盛开的花一般，双臂藤蔓般绕着他的脖子，迎合着他，辗转承欢……
是的，我就如纤细无力的菟丝花攀附着他，如同被细雨催开的栀子花盛开在他怀中，等着他采撷我与他****的甜蜜。
晚上抱着热呼呼的他，睡得特别香。我是寒性体质，哪怕用了电热毯、热水袋，晚上睡觉老半天身体也不会发热，手脚冰冷，霁清变成我的专用“暖炉”。
他把我双手阖在掌心里，轻轻地揉搓，放在嘴边呵暖，解开他的衣扣，把我的手抵在他胸膛，用他暖暖的体温熨贴着我凉凉的手，脚轻轻柔柔地摩擦着我的双足，一下又一下，直到我回温。
“恬音，暖和了么？”他柔暖的眸光是全心的认真专注。
很暖，很暖，不只身体，还有我的心，这样的柔情爱护，只是小时候躺在妈妈身边才享受过。
早上失去了他的怀抱，就自动清醒过来。于是，我们总会一起起床，给对方一个早安吻。
接着，他进厨房准备早餐，我在餐厅端碗拿碟，布置餐桌。孩子们也起早了，早餐时间快长了，笑声多了。
然后，他送两个孩子去上学，上班的途中，我还在想着，在家的早餐比带到办公室的便当好吃多了。吃多了杨霁清煮的美食，中午就吃不惯公司食堂的饭盒，有时我会发一下信息打一下电话：“老公，你中午有没有空啊？我们一起出去吃午餐。”答案百分之九十是“好”，剩下的百分之十是“我在家做好了午餐，现在我去接你”。
下午五六点，他接完孩子会顺便绕相反方向来接我回家。我自己有车，不过技术太烂了，并不常开，嫌麻烦就直接坐公车或的士。但在享受同事羡慕嫉妒的目光中挽着丈夫的手坐上车，感觉真的很不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