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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往昔

唐谦诺送洛希白回家,很失望,人家没请他进去坐坐,虽然他很明白的表示口很渴,洛希白就像听不见似的,挥了挥手飘似的走了。

唐谦诺目送洛希白背影消失,惆怅的站了好一会才上了车,风驰电掣的开走了。

三十多年了,他的心一直空着,见过如云的美女,心动的感觉遥不可及。

他似乎只是在等,等命定的那个人出现,有时候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什么心理疾病。

一个男人三十出头了,一个女朋友没谈过,背地里还不知道别人是怎么谈论他的呢。

还好还好,感谢老天,在他32岁生日的时候,梦中的那朵白莲,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她性子清冷,不爱说话,不爱笑,不喜欢与人接近,不了解她的人,会以为她是孤傲,冷漠,实际上,她只是不擅表达或者说是不愿表达而已。

想着想着,唐谦诺居然笑了,得意的抚了下头发,自夸道,“哎,我们真是天生的一对,瞧我多了解你。”

洛希白是没想那么多的,一回到屋子里,就迫不及待的拉着阿翔面对面坐在凉席上,在铜镜背面贴上一张符纸,放在两人中间,闭眼凝神,手指灵活而优美的拈诀,朱唇无声开合,念出无人领会的咒语。

渐渐的,乌涂涂的镜面起了变化,像是泛起了淡黑色的雾汽,由淡转浓,慢慢扩散出去,只向阿翔那一方,将阿翔笼罩于其中。

阿翔睁着眼,眨也不眨的看着洛希白,眼中空茫一片,像一谭深黑色的死水,却在你无法透视的深处,有涟漪一丝丝扩散着。

洛希白持续了半个小时左右,铜镜下的符纸突然燃烧起来,黑色的雾汽也随之消失。

“看来这符的时间太长了,法力低微,看来只能自己重新画一些了,可是到哪去找阴骨砂呢?”

洛希白收好铜镜,就势往阿翔腿上一躺,径自深思。

阿翔的眼跟着垂了下来,盯在她脸上。

洛希白并没有察觉,她与阿翔相处了几十年,有种相依为命的情感,亲如家人,只有在他面前,她才能放下心防,尽管他什么都不能说,五感不全,魂魄残缺。

他却是她最信任的人,因为她的命,就是他给的。

事情要追溯到四十五年前,她洛希白到这个世界的第五个年头。

那时候的她,已经习惯了这个世界,并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到她的秦朝了。

那一天,她在深夜追着一只僵尸到了一片荒地。

她认为十拿九稳的事,结局却出人意料,她落入了一座空墓中,那里居然有成群的僵尸。

他们很低等,只会扑抓,身子却是铜筋铁骨的,她那把新制的桃木剑砍不了多久,就断了,她身上自画的符纸威力不够,能阻挡,却没办法将他们铲除。

一时半刻她虽然没有危险,可她知道,她撑不了多久,她毕竟是血肉之躯,没有源源不断的力气。

被他追逐的那只僵尸,就在她力气耗竭的时候出手了,像是戏鼠的猫,只是不断的让她受伤,以尖利的指甲划破她的衣衫,一双红眼在黑暗中泛着恶意的冷光。

她拼尽全力抵挡,怒极也恨极,使出全身本领了却无法自保,眼看被逼上绝路,她也做好了同归于尽的准备时,阿翔突然出现,不惜与那只僵尸两败俱伤,她则多了一只关在地下室中的僵尸,一个跟在身边的‘行尸走肉’。

出了空墓,她才发现,她虚弱的原因,那只僵尸体居然会布阵,只要进了墓就是进了阵。

那个阵能吸收阳气,转化成阴气,她到了这里本身修为就打了折扣,再被摆这么一道,当然不会有好结果。

阿翔是她的恩人,在倒下去之前只说了一句话,让她不要杀他,那个他就是那只僵尸。

尽管洛希白很想杀了那只僵尸,也觉得留下他后患无穷,可是她却不能让阿翔失望,尽管他没有知觉,魂魄不全。

这么多年了,她心心念念想要让他恢复正常,那只僵尸都好起来了,他却还是老样子。

名字是她随意取的,他听得到她的话,似乎也只听她的话,就这么着,慢慢的一年一年的过去了。

现在她找回了法宝,阿翔似乎也有了知觉,这令她的心情难得的好,几十年来从未有过的好。

所以也没拒绝唐谦诺的再次邀约。

他居然约她去泛舟。

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艘古色古香的带篷船,舱内有方方正正的小几,松软的座垫,几上有热茶,有醇酒,有精致的干果,果脯之类的。

洛希白喝茶,唐谦诺茶酒混着喝,洛希白垂着长睫小口小口的啜茶,优雅端庄的如同古画卷中的仕女,心思还留在阿翔身上。

她出门的时候,他似乎有些不高兴,居然面朝墙壁,给了她一个僵硬的背影。

唐谦诺看起来也是平心静气的喝酒喝茶,实际上一双晶亮的眸子时不时悄悄打量一眼洛希白,也不知怎么,他觉得就这么跟洛希白待在一起,一句话不说,也感觉时光美妙。

以前他也喜欢静,不过总觉得有些孤独,跟如今这种感觉可是大不相同。

洛希白基本上不看他,偶尔抬眼看一下湖上的风景,心里想着,这里的风景虽然不错,跟从前可是比不了的,那时候山青水秀,并不只是外在的形容,好地方是真的感受到独特的灵韵之气的,很鲜活,如今再看,山是死的,水也是死的。

“怎么了,不喜欢这里?”

唐谦诺打破沉寂,感觉坐着有些累,洛希白在对面,又不方便伸直双腿,在她面前又不觉得束缚,便干脆懒洋洋躺了下去,相信她也不会见怪。

洛希白果然连眼神都没变,始终跪坐着,脊背挺直,坐了这么久似乎也不觉得累,淡淡笑了笑说,“没有,这里挺好,至少比起其他地方,少了些尘嚣气。”

“你喜欢就好,如果你觉得在城市里住的烦了,我在远郊有间度假小屋,不嫌弃的话,可以偶尔去住上一阵,只是那周围全是树林,很少有人会去,怕你会怕。”

“我会怕?”洛希白勾唇一笑,眼神邪邪的看向唐谦诺,“我只怕别人会怕我,你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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