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忽然安静了下来,妈妈犹豫半响说道:“他……他很忙。”
“哦,是吗,忙到连打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青葵听后像一只泄气的皮球,咬着筷子喃喃道。
“行了行了,快吃吧。”妈妈显然不想多说,语气里透露着不耐烦。
晚饭过后,妈妈收拾碗筷,青葵将家里的防盗门打开留个门缝,以便等白猫回来。
夜幕如丝,青葵回屋拧亮了台灯,暖黄的灯光温柔地照亮了这间小屋,也照亮了她的心事。她此刻无比想念桥安,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是不是,再也不回来。
她想起了以前上课老师教的《锦瑟》,眼神迷茫地看着微风拂动着半掩的窗帘,忍不住开口缓道:“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然后起身向窗边走去“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窗帘哗地一声被她全部拉开,只见窗外树黑月隐,心里的难过一阵翻过一阵:“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念到最后,青葵已经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趴在窗台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喵。”
青葵听到猫叫,停止了呜咽。低头看那只白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自己的脚边,前肢一跃,已经跳到了窗台上,视线与她齐平。
青葵看着它,蓝色的眼睛像一汪泉水,眼神透露出昔日没有的温柔之色。
“你也想念你家主人对吗?他一句话也没有和你说就离开了,你也很伤心,对吗?”青葵说着,眼泪如珍珠般一颗颗滚落下来。
晚淮看在眼里,内心深深地叹了口气。很久以来,晚淮一直无悲无喜,看着人世间世事无常,人类的梦境更是他们平日无法释放的欲望无限放大。所有的苦情与悲伤,在他眼中不过是人类自找的情障。然而刚刚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孩掉下眼泪时,他的心里有种难以言喻的苦涩,不能自已。此刻的他不明白青葵为什么哭,更不明白自己。
夜晚青葵熟睡后,晚淮像往常一样坐在她身边,今晚或许是他陪她的最后一夜了,晚淮温柔地托起她的左手,只见手腕上的紫气微弱地几乎要消失不见,触碰着青葵手腕的纤指,轻轻一动一股白烟犹如一条青蛇缓缓爬到她的手腕上,与紫气相撞的地方尽化成了水雾,蒸发在空气当中。
待紫气消失殆尽,晚淮将她的手放回被子里,可手刚离开,又被青葵一把抓住:“不要走!”
晚淮略显一惊,以为她又出了什么情况。只见青葵双目紧闭,眉头微皱显得有些哀苦:“桥安,不要走,我找你找得好辛苦。”
晚淮半俯着身子,垂眸轻声道:“桥安真的有那么好吗?”
清晨,鸟儿在枝头清鸣。青葵一睁开眼,看到自己今天竟然比闹钟提早了两分钟醒,而且精力充沛,感觉很不可思议。
经过昨天一天的考试,今天再看那些考生脸上少了些阴霾多了些欢快之意。可能是对即将到来的假期有着隐约的期待。青葵今天再见到林杰和雪菲时,两个人也是精神焕发,尤其是雪菲,早上刚见面,就开始叽叽喳喳地向她讲述自己的暑假旅游计划了。
“青葵,你暑假有什么计划?”林杰问道。
“额,还没想过。”
“这怎么可以?你难道对假期没有一点期待吗?”雪菲大惊小怪道,在雪菲眼中其实青葵可以算得上是一个怪胎,总是发呆爱睡觉不说,平日里对生活好像也少了一份这个年龄应有的热情。就算身为朋友,很多时候也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之前有想过去桥安的店里帮忙的,可是你知道这段时间都找不到他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青葵越说声音越小,最后眼神随之黯淡了下来。
林杰看着青葵,心里一酸道:“你不要想太多,他不辞而别肯定是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等事情办完了,他就会回来了啊。”
雪菲也感觉到了青葵的失落,连声应和林杰:“就是就是,他是你哥哥嘛,所以不会丢下你的。”
青葵听着他俩一直安慰自己,心里暖暖的,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等他办完自己的事情就会回来。”三个人相视一笑,各自心照不宣。
由于青葵最难应付的化学,昨天已经考过。今天的数学和英语对于她来说不是很有难处,做起来也比较轻松。坐在青葵后面的女孩,仍旧一直保持提前半个小时交卷,然而今天大家对她的焦点也随之淡去。只是考完后,仍会听到同考场的男生对那女孩的小声议论。
终于在晚霞铺地时,考试全部结束,青葵,雪菲和林杰三人有说有笑地走出了考场。
“哎,今年的题感觉都挺简单的,只怕考生之间拉不开差距。”雪菲走在青葵旁边,脸上有担忧之色。
“嗯。”青葵听到雪菲这样说,想到了自己昨天考的化学,生死未卜,心里面也担忧起来。
“你们两个,考都考完了。其他什么就别想太多啦。”林杰走在青葵的另一边,探头向她俩做了个鬼脸。
“你当然不担心啦,怎么说你都是要考上一中的人了。”
“林杰说的有道理,考都考完了,现在想这些不是庸人自扰。”青葵接着雪菲的话说道。
而雪菲听后,却忽然捂嘴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青葵疑惑不解道。
“咳咳,没什么。”雪菲假装咳了两声,一本正解地说道。
青葵看着雪菲眼神狡黠,知道她肯定是想开林杰和自己的玩笑,便识趣地闭口不谈。
“有什么好笑的,我也想听听。”林杰忽然插话道。
“哈哈,也没有什么……”雪菲看林杰这样好奇,玩心又起,忍不住又笑了起来。“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哈哈哈……你俩总是向着对方说话,让我这个电灯泡做了这么久,也很是不易了……哈哈……”
林杰听后脸上一红,原来自己对青葵的好感这样明显雪菲早已观察到,不过照她这样说,青葵是不是也对自己有情有意?林杰想到这里,心里觉得甜滋滋的。
“林杰,你不要理她。她平日就爱胡乱开玩笑。”青葵站在林杰旁边,也觉得有点尴尬,白了雪菲一眼。
忽然不远处传来一声笛鸣。
三人同时望去,只见一辆黑色私家车停在路道不远的拐角处。
“好啦,我爸来接我了,电灯泡先走一步。拜拜……”雪菲说着向黑车一蹦一跳地奔了过去。
“你……”青葵刚想再说她两句,可人已跑远,追赶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