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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星辰浩瀚兮欲浊

江湖之缥缈兮,心缭乱而有哀。月皎皎之秋水兮,然明月清风与之不违。素白婉容之淑女兮,然惆怅悠而无忌。过以天高之无穗兮,长太息而多哀。江湖星辰之浩瀚兮,星月当无胡?不归。卒庸之蔽月浮云兮,暗淡而无光。

璇玑山,位于楚澜两国交界处。璇玑之山不在于高而在于奇险。以险峻而闻名于天下。

“姐姐,我们已经到了陵城了,离璇玑山剩余的路程不到三天,武林大会肯定能赶得上,你就再别一天就那一个表情还不说一句话跟个木头人似的。”莫离说完还拉了拉玉天璇的衣袖似是在提醒她什么。

那些人到底是什么人,他们为什么要那么多的医师?鸢尾剑绮鸢为什么要受命于他们?是利益还是其它?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但直觉告诉玉天璇这件事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鸢尾剑绮鸢江湖上也是有名的高手,她怎么会愿意委身而进一个名不经传的组织,那个组织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这几天自己动用所有的人脉都未查到?这是阴谋还是诡计。

“姐姐,你有在听我说话吗?”莫离又扯了扯玉天璇的衣袖问道。

“什么?”玉天璇似是从思考中回过神来看向莫离问道。

莫离见后扶了扶额无奈的看向玉天璇,心中暗暗排扁“我怎么认了你这么个姐姐。”但看着玉天璇那疑惑的目光,已到嘴边的话语即刻一转道:“也没什么就是我们现在已经到了陵城,剩下的路程不到三天,我们现在是在陵城歇歇脚再赶路还是直接前往璇玑山的璇琞峰参加武林大会。”

玉天璇看着车内的莫离又看了看周围略作思索道:“现在离武林大会还有十二天,陵城距璇玑山的路程大约是三天,而武林大会则是在璇玑山的主峰璇琞峰上,璇玑山以奇险而闻名久已更何况是主峰璇琞峰那恐怕是绝险,当今天下那登上璇玑山的人很多但能登上主峰璇琞峰的人恐也是寥寥无几,而武林大会聚集天下群雄比试武功以武会友断不会设立于此,莫离可是知道为什么今天的武林大会会在璇玑山的主峰璇琞峰上比试吗?”

莫离听后摇了摇头。

玉天璇见此目光飘向远方似是在回忆什么,片刻后开口道:“三个月前,武林盟主桃落大侠脱位,归隐青山。历来璇玑山璇琞峰的比武都是武林盟主的竞选以武会友、以德服人。璇玑山乃天险之地,树木丛生、奇山环绕。而且自七年前璇玑阁的创立又在璇玑山上设下无数阵法、布下天罗地网,除非你武功高强天下罕见又或是熟通阵法懂得奇门遁甲之人得以上之,所以能上璇玑山璇琞峰的人恐怕是寥寥无几。”

莫离听后目光投向那远处璇玑山的方位然后又收回目光看向玉天璇“姐姐,那你能上去吗?”

“我,我嘛!当然可以了,曾经我可是曾两次上过璇玑山的。第一次是我刚刚走出家门听闻璇玑山顶有一局棋就上山来看看,那毕竟是第一次来璇玑山当初游山玩水再加上当初为了那局棋在山上整整花了十五天。”

“十五天,那么久。那第二次上璇玑山是为了什么?”莫离追问道。

“第二次啊!第二次是在五年前璇玑阁建立初我上的璇玑山,当时听闻璇玑阁主蕙质兰心精通天文历法、五行八卦,所以才上璇玑山瞧瞧。”

玉天璇的话语平静无波似是只是在称述一个事实罢了而莫离听后第一反应则是“傲娇、任性,这真的是我那个不染纤尘的姐姐吗?”但片刻后似是想到了什么脸上顿时一片黯然。

玉天璇似是察觉到了莫离的反应,略微思考然后开口道:“阿离,放心。姐姐会带你上去的。”

“真的。”莫离听后兴奋地大叫。

“当然是真的,姐姐说过的话那还能有假。”玉天璇笑着摸了摸莫离的脑袋似是在安抚一只不听话的小猫。

“姐姐,姐姐,那我们先在陵城休息一日再继续赶路吧!”莫离抓着玉天璇的衣袖满脸期盼的开口说道。

玉天璇看着那期盼的眼神不忍拒绝,只好开口说道:“好吧!就只能休息一天,明天我们就要继续赶路了。”说完叹了口气,心中却在暗想:若是休息一日,那到璇玑山便是八月六日,那上山时间就只有九天。自己若是一人孤身前往那就只用两日便能到达,若再加上莫离,那……莫离武功不高,阵法恐怕也不知道什么,再加上璇玑山地势险峻,磨磨蹭蹭那必是没有十日上不了山,如此……哎~看来到时候若是时间真来不及就只能用轻功带着莫离上山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争斗。人人皆道江湖人豪爽,但也免不了阴谋诡计。江湖儿女情长、义薄云天,这些总有一段生死佳话……

宜阳客栈。

“小二哥,来两碟粥再加三个馒头、一碟咸菜。”

“姐姐,你就点这些。”莫离指着桌上的粥、馒头一脸惊愕的道。

玉天璇拿起桌上的粥喝了一口,慢悠悠的开口道:“吃惯了燕窝鱼翅换换粗茶淡饭试试,这些也别有一番风味。”说着又夹了一口咸菜吃道。

莫离嘴巴动了动本想说我不吃了但这时肚子却不争气地叫了两声。莫离抬头看了眼桌上的饭菜咽了咽口水,拿起筷子夹了一大口咸菜放入口中,顿时辛辣、咸各种味道直冲入鼻腔“姐姐,辣、好辣、好咸。”说着赶忙端起粥连喝几口才冲淡了那股味道。

“味道如何啊!”只见玉天璇手里拿着馒头玩味的看着莫离问道。

莫离一手指着桌上的咸菜一手指着别的桌上的饭菜,声音微颤的说道:“姐姐,我们为什么不能点点好的。”

玉天璇听后抬头扫了眼旁边几桌的饭菜道:“阿离,就你说的好点的饭菜比如你左手边的那一桌就可抵一个小康之家半年的收入。粗茶淡饭又有何不好,阿离,出门在外银子可要省着点儿花否则到时候就连粗茶淡饭也吃不上。”

莫离听后心中暗暗道:连这种饭都吃不上,怎么可能。莫离一边想着一边打开自己随身携带的钱袋,看清后不由大吃一惊“怎么可能,怎么会只剩下十银叶。”

正在喝粥的玉天璇听后不由叹了口气道:“阿离,你真该庆幸出门时带的银子多否则现在剩下的不会是只有十银叶而是一个空钱袋。”

莫离听后脸瞬间通红,半晌后才开口说话但声音却像是蚊子轻语:“人家也不过只有十二岁而且还是初出江湖。”

“哦。”玉天璇的语气带着丝丝疑问,随后又转向饭菜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莫离见此忙辩解道:“我真的只有十二岁。”

“我知道你只有十二岁。”玉天璇连眼皮也不抬的说道。

“那你刚才的语气为什么带着疑问?”

玉天璇抬起头来,一手拖着下巴一手拿着筷子,慢悠悠的说道:“我只是在疑惑十二岁难道就是这样?我十岁开始闯荡江湖却也没有像你这般不知人间疾苦。”

“姐姐,你……”莫离说着便跑了出去。

玉天璇见此摇了摇头道:“还真是个孩子。”

片刻后,玉天璇从袖中拿出一片银叶放在桌上然后便走了出去,刚出店门就看到了站在马车旁闷闷不乐的莫离。

玉天璇轻笑,走上前去摸了摸莫离的脑袋:“阿离,出门在外不必家里,所以一切都要学会精打细算才能活得久。”说着抬头看了眼天空然后又看了眼莫离道:“如今天已渐渐转凉,我带你去旁边的衣服店添几件秋冬的衣裳,不过我们可是说好了不许挑那些贵的要命的绫罗绸缎,只要保暖合适就好。”玉天璇一边说着一边牵着莫离的手往前走去。

“阿离,你怎么了。阿离,我给你买新衣服……阿离,……”

“我知道,你什么都知道。姐姐你给我买新衣服是怕我冷,买新衣服钱是花的你自己的积蓄。当初你带上我因为一路上住宿、伙食费都有我来出,现在我的钱也花的差不多了,姐姐你还要我……”莫离低着头说着泪水顺着脸颊滴落于地。

玉天璇听后不由感到惊讶,心中暗想:没想到我在阿离心中竟然……竟然是这样的,阿离不会被他那个爱财的老爹带的吧!同样爱财。但又转念一想:今后阿离是我玉天璇的弟弟那些玉家人的家训就必须告诉阿离,不能如此看重身外之物。

“阿离,你是我玉天璇的弟弟,姐姐又岂会弃你而不顾况且姐姐也答应要照顾你到你有足够独闯一面能力的时候。”玉天璇摸着莫离的头轻轻说道。

“真的。”莫离抬头看向玉天璇。

“当然是真的,姐姐还能骗你不成。”玉天璇笑着答道。

“这可是你说的,如果你抛弃我,我就,我就……”

“就什么?”玉天璇问道。

“我就回家去,再也不理你了。”莫离赌气的说道。

玉天璇听后不由笑道:“好,姐姐如果抛弃你,你就回家去。”

“姐姐那我们去买新衣服吧!”莫离拉着玉天璇的手道。

“好,都听阿离的。”

不远处的两人看着玉天璇和莫离离去的身影久久不语似是在思考什么又似是在回忆什么。

叹与悲愁兮。福祸之相抵。遂与知之兮,不望而兴叹。醉与挑灯看月兮,孤不得独往。倾天明月连水兮,此心之交平。生死之不测兮,岁月与之愁。

“姐姐,姐姐,我们去看完武林大会后能不能陪我取道去商州,我想回家看看。”莫离一手抱着衣服一手摸着衣服的花纹,扭头向玉天璇道。

“好,我陪你。”玉天璇闻言笑着摸了摸莫离的脑袋。

莫离听后心中大喜,暗暗想道:等回家了,我必要向家中兄妹炫耀我有姐姐了,而且姐姐还给我买了好多好看的衣服。

八月六日,酉时。

璇玑山角。

“姐姐,太阳都落山了,我们今天还上山吗?”莫离从马车中探出头看向天空。

玉天璇闻言也抬头看了眼天空,太阳已渐渐落下、天空中摸过一片红霞。玉天璇见此不禁说道:“真美,若是在璇玑山上赏落日又是何等美景。”

“姐姐,……”

玉天璇听此呼唤忙回过神来:“阿离,我们上山吧!”

“上山!”莫离惊呼道。

“嗯,上山。”

莫离闻言一个箭步从车上跳到车前恳求道:“姐姐,你……你想……想好了,璇玑山极险而且越往上机关越多、路越不好走,姐姐,……我们不能等明天再上山吗?”

“不能。”玉天璇看着璇玑山坚决地道。

“为什么啊!莫离嘟囔着嘴问道。

玉天璇听后只是一笑摇了摇头道:“那阿离难道还想休息一晚明日再上山。”

“嗯嗯。”莫离听后忙点头答道。

“那你晚上睡哪?马车?还是树上?”玉天璇反问道。

“当然是马车,难道这荒山野岭的还有客栈不成。”莫离一边说着一边扭头环顾四周。

玉天璇嗤笑一声继而说道:“我可是听说这璇玑山脚下野兽可是很多,山上有阵法环绕、山路崎岖故此大部分野兽都出没于山脚。既然如此,那阿离晚上就与野兽为伴,山风为友休息一晚可好。”

“啊!”莫离大叫一声:“不要。”

“那么……”

“我,我跟姐姐上山,我上山。”莫离急忙表态唯恐姐姐将自己丢下不管。

“既然如此阿离便下车吧!我们步行上山。”玉天璇转身向莫离说道。

“步……步行。”莫离抬头望了眼璇玑山咽了口口水继而说道:“璇玑山那么高那么险,我们步行,苍天啊!你玩我啊!”

“呵呵。”一声笑声随着风声传入玉天璇耳中。

“谁?”玉天璇忙回头望去,只见一身着墨色锦袍头戴墨玉冠的男子和一身着粉蓝广袖流仙裙头戴琉璃攒珠冠的女子向自己走来。

“姐姐,他们是谁?”莫离见后忙跑至玉天璇身边与玉天璇并排而立。

“不知道。”

“那他们,……”

“好可爱的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粉蓝色广袖流仙裙的女子摸着莫离的脑袋问道。

“我叫……”莫离的话未说完就被一道声音所打断。

“阿离,天色已渐晚,再不上山恐怕就真来不及了。”玉天璇见此淡淡的道。

“流云,不得无礼。”墨色锦袍男子的话语及其简单蛋言语中不容抗拒似是命令又似是让你必须这样做。

流云听后不情愿的放下正在捏莫离脸的手,起身回至墨色锦袍男子的身旁。

“流云。”玉天璇低低念道,然后抬头看了眼墨色锦袍的男子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拉起莫离的手道:“阿离,我们上山。”

“好。”莫离说着拿起放在马车上的包裹准备跟玉天璇上山。

“姑娘,等等。”墨色锦袍的男子出声说道。

玉天璇转过头去对墨色锦袍男子问道:“不知华公子还有何事?”

“姑娘知道在下。”华风问道。

玉天璇闻言只是一笑:“四大公子之一的云国世子华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本来还不确定但公子刚刚那一身气势非常人可比拟况且这世上叫流云的也没几个吧!云国流云郡主云流觞自幼跟随于华世子身旁且才貌武功皆世间罕见,刚看流云郡主步伐,脚步轻盈不带一丝尘埃那便是轻功极好之人,所有在下便推断二位乃云国世子华风和郡主云流觞。”

莫离拉着玉天璇的衣袖激动地道:“姐姐,世子啊!四大公子之一,还有那个号称流云转袖世无双的流云郡主啊!”

“不错,姑娘所言丝毫不差。”华风赞叹道。

“姑娘刚才猜出流殇与皇兄的身份,可流觞却还不知姑娘的身份,不知姑娘可否告知流觞。”云流觞上前向玉天璇行了一礼问道。

“世子和郡主的身份是在下猜出的那么在下的身份也因由世子、郡主来猜这才公平,不是吗?”玉天璇道。

“就是,就是,刚刚姐姐都说出了你们的身份,现在我和姐姐的身份也因由你们来说出。”莫离忙道。

“这,……不知小兄弟何名?”华风问道。

“我叫莫离,现在你来猜我姐姐是谁。”

“啊!”莫离转过头看向玉天璇颇为委屈的道:“姐姐,你干嘛打我啊!”

“为什么打你,难道你家人没告诉过你出门在外不要随便告诉别人你的名字吗?”玉天璇说着又敲了莫离脑袋一下。

“没有。”莫离心里默默念着但不敢说出,怕说出姐姐又会给自己讲什么大道理,姐姐竟然总是像个老夫子一样这一点为什么江湖上就没有传闻啊!

姐弟?难道姑娘姓莫?可刚刚话语又不像,江湖中人快意恩仇结拜之事又非少有,如此……

“姑娘可有身份信物,如此也让流觞猜测一二。”云流觞开口道。

“没有,身份信物这些我一个行走江湖的人要信物何用?”玉天璇反问道。

“这……”云流觞顿时哑言。

“姑娘虽身着素袍但未有污浊,脚步轻盈巧笑嫣然想必也是武功极高之人。说到武功高的女子那首屈一指的便是玉天璇但玉天璇没有兄弟且玉家人也不会管这些凡尘俗世更不会争武林盟主的位置所以姑娘不会是玉天璇;璇玑阁主璇玑公子三年前得知是女儿身但在三年前平野之战中胸中一箭不及三年便病逝所以姑娘也不会是璇玑公子;流云郡主一炳软剑就算男儿也不及而流云就在我身边故姑娘也不会是流云郡主;鸢尾剑绮鸢,素闻一身紫袍艳绝九洲但姑娘一身白袍但姑娘一身气势却是如天山雪莲般清冷故华风以为姑娘也不会是绮鸢;独孤北月是铩羽骑将领无召不得离营况独孤北月我也曾交过手知道她的相貌所以姑娘不会是独孤北月;然后身手二流的女子就是桃花岛黄岛主的千金黄敏但桃花岛之人甚少出岛故不知其人如何?那姑娘……”华风问道。

“不是。”

云流觞见此上前说道:“绝情谷谷主绿萝,素闻极爱青衣但姑娘不是;梅花岭梅心雨一手梅花针响绝江湖但看姑娘不像是使暗器之人;听音阁醉玉箫一手碧箫从不离身,但姑娘手中并未有箫那也不是;……流觞不才,猜不出姑娘的身份,不知姑娘可否告知一二。”

“不好。”

莫离听着三人的对话暗暗扶额,心中感叹道:“身份信物恐怕就只有姐姐袖中白绫可证明但姐姐肯定不会拿出,让他们猜,那的猜到什么时候去啊!”想着不禁同情的望向那毫不知情的两人。

“姐姐,我们什么时候上山。”莫离拉着玉天璇的袖子问道。

玉天璇看了眼天空道:“现在就上山。”

“姑娘,可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华风忙追问道。

“我姐姐的名字嘛,你会知道的。”莫离扭头向他们说道。

“皇兄……”

“我们也跟上去。”华风说道。

“姑娘、离儿,流觞与皇兄也要去山上不知可否同路而行。”云流觞说道。

“可以是可以但请不要拖我们的后腿就行。”玉天璇拉着莫离的手缓缓开口说道。玉天璇不想说不愿但莫离的手拉着自己的手更紧,玉天璇知道莫离想让自己带上那两个人至于原因嘛……

云流觞见此大喜道:“皇兄武功精湛,流觞也略懂武功,不会连累姑娘。”

“嗯。”玉天璇点头算是知道。

醉以九洲兮,宿舍难求。过之以不往兮,莫测而深垠。四海之归谷兮,求才之问闲。追以思之兮,若而流风。

子夜无声需席待,一朝悲欢夺心魂。夜寒露重言秋水,寒蝉凄切动人心。过路叵测难分辨,无论言欢泪如哀。心魂易动如何守?定心冥想司空劫。八卦两仪如何定?分布东西生死门。愿以倾泠水连璧,玉满天成夺魂舞。醉以挑灯看月影,醒时梦回如破雷。

秋夜清凉如水,寒蝉在石阶下发出低沉的鸣叫。

已经将近子夜时分,形同碧玉的圆月,高高地悬挂于璇玑山的上空,月影里,山顶的重重岩石被深深地勾勒出来,山坡上的树木显得比平时更加狰狞。

“姐姐,我冷。”莫离跟在玉天璇的身后弱弱的道。

玉天璇文言拉起莫离的手运起内力输给莫离暂时缓解寒冷。

华凤看向四周“这地方离山下已有一段距离,野兽应该也不会太多,我们今晚就在这找一个地方将就一晚如何?”

云流觞点了点儿头“全听皇兄的。”

“姐姐,……”

玉天璇环顾四周也点了点儿头道:“就依世子所言。”

“那我先去前面看看有没有山洞或是可以挡风的岩石之类的凑合一宿。”华风道。

“皇兄小心。”

华风运起轻功快速离去。

“姑娘,我们就在此等候即可。”云流觞看着玉天璇看向皇兄离去的地方轻笑道。

“嗯。”

“离儿,先喝点水吧!看你走了一路想必也口渴”说着便将腰间的水囊接下来递给莫离。

“谢谢郡主,我有水不用麻烦郡主了。”莫离说着便从背包中拿出水囊喝了一口然后看向玉天璇“姐姐,你喝不喝水。”

玉天璇摇了摇头然后又看向华风离去的地方。

“姐姐,你在看什么?”莫离也往玉天璇看的地方望去却什么也没看到。

“不知道。”

“不知道你还看,不会是在等华世子吧!”莫离拉着玉天璇的袖子一脸好奇地问道。

云流觞见此掩唇轻笑,及其善解人意地道“姑娘不必担心,皇兄武功很好不会有事的。”

“我总觉的有些奇怪但又说不出来。”

“姐姐,说不出来就别说了!你看这里不是树丛就是岩石的哪有什么奇怪的,不就是长得怪了些罢了。”莫离不以为然的道。

“看这些树木和岩石确实只是长得怪了些,并不像什么阵法。”云流觞也接道。

“阵法……阵法……”说着玉天璇跳到一块大石上居高而下望去,那些树木和石头的摆放确实不像是什么阵法但玉天璇心中的异样之感却越来越强烈,不知道为什么只知道这片地方很危险但并没有感觉的杀意,若是阵法能感觉到杀意那便是把出鞘的宝剑光芒万丈但因出鞘所以让人们得以防备,反之若阵法没有杀意那此阵若非是困、不强那便是深渊中的卧龙一旦出世那便是难以抵挡的劫难,如此……

“不好,我们快过去。”玉天璇说完便跳下石头拉起莫离往前方走去。

“皇兄……”云流觞听后忙起身追去。

迷雾中。

“不要,不要离开我,做我的皇后。与我共享这天下。”

“不要,不要走。”

“失了你,我得了这天下难道这就是你常说的有得必有失吗?”

“回答我。”

“快回答我。”

陵城的一条街道上华风看着远处渐渐远去的身影大喊着,直到那身影越来越远看不见了才跪倒在地大哭,也不管路上指指点点的行人……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为什么?”

迷雾外。

“皇兄,你在哪?”

“皇兄……”

云流觞见到前面是迷雾心中暗想皇兄恐怕是进了这迷雾之中,一边想着一边变向这迷雾之中跑去。

“郡主姐姐。”莫离追去。

“阿离,别跑。”玉天璇也一同追进了迷雾。

“皇兄。”

“姐姐,你在哪?”莫离跑进迷雾后发现自己只能看见三寸之内的地方急忙喊道。

“阿离,你站着别动,一切小心。”玉天璇道。

“皇兄,你在吗?”云流觞一边走一边叫道。越往前走眼前便越亮,走至光芒的尽头看见一座宫殿,宫殿上方的牌匾上写着“流云宫”三个大字。

“怎么回去了,我现在不是在璇玑山吗?”云流觞颇为奇怪的问道。

“流觞。”华风站着流云宫内的流水亭上唤道。

“皇兄。”云流觞惊喜的叫道然后快速向流水亭跑了过去。“皇兄,你怎么在这,我们不是在璇玑山吗?”

华风摸着云流觞的头道:“流觞,皇兄知道你吃了很多苦,以前的事是皇兄不好,现在我就只有你一个亲人了,今后你就住在这流云宫中陪着皇兄,好不好。”

“好,流觞今后永远都陪着皇兄。”云流觞看着华风像小时候一样把头靠在华风胸前。

迷雾中。

“姐姐,姐姐……”莫离站在原地四处望着希望能看见姐姐的身影。

突然眼前的景物似是发生了变化青砖黛瓦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宅子,宅子上的牌匾写着“莫家”。

“我回家了,我回家了,我居然回家了。”

“姐姐,姐姐。”莫离回头望去不见姐姐而大街上全是来来往往的路人,对面的莫家医馆根往常一样生意兴隆,对开门走进宅子,看见宅子里全是新面孔。见此莫离心中不禁暗道:这又是出了什么事怎么宅子里又是大换血。算了,不管这些了,先去给娘上柱香然后再去医馆帮忙。

迷雾中。

“阿离……”

“天璇,你在叫什么?”一个坐着轮椅长相及其儒雅的人用手转着轮椅向天璇的方向过来。

“小叔叔。”玉天璇见后一个箭步走至玉书的面前询问道:“小叔叔,你的腿好些了没有。”

“还是老样子,你呢?又在找莫离那孩子,他在跟师嫬一起念书。这一来你也不用回去了,剩下的时间好好陪陪我还有师嫬和莫离那两孩子,现在玉家也只剩下我们几人了。”玉书说着谈了口气继续说道:“这都是天命啊!”

“天命。”

“玉家人永远也逃不过天命,天璇好好睡一觉明早还要早起。”玉书说着便又推着轮椅离开。

“天命,真的逃不过吗?”

次日清晨阳光划破了天际也划破了这迷雾,迷雾中的四人也悠悠转醒。

“皇兄。”云流觞清醒过来后便看见离自己不远处的华风。

“我在。”华风答道但目光却移向了玉天璇。

“阿离,昨晚没事吧!”玉天璇关切地问道。

“没事,我昨天在医馆忙了一天。”莫离道。

“医馆?”玉天璇思索道:“你们都看到了什么?”

“陵城。”

“流云宫。”

“姑娘,你都看到了些什么?”华风问道。

“家。”

”看来我们昨晚遇到的是幻阵,幸好。”华风说道,说完后似是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嗯,天亮了。我们吃点东西然后快赶路吧,再慢点就该来不及了。”玉天璇道。

“嗯。”云流觞点了点儿头。

“我听姐姐的。”莫离符合道。

玉天璇一边吃着干粮一边想道:这只是刚刚开始,后面会遇到什么问题都不知道,又该如何去应对去选择……

衡门之下,可以栖迟.泌之洋洋,可以乐饥.

岂其食鱼,必河之鲂?岂其取妻,必齐之姜?

岂其食鱼,必河之鲤?岂其取妻,必宋之子?

——《诗经》衡门

清风中夹带着歌声,丝丝缕缕地传入人们的耳中。

“隐居自乐的生活,甘于贫贱,不慕富贵。离儿,原来你喜欢这样的生活啊!”云流觞拉着莫离的手道。

“此隐居自乐而无求者辞,不错。”华风听后拍掌赞道。

莫离闻言脸一红不好意思地道:“谢谢,不知郡主喜欢什么样的生活。”

“别老是郡主郡主这样叫我都生分了,叫我流觞就好了。”

“嗯,流觞姐姐。”莫离点头答道。

“我喜欢的生活,嗯~一生富贵华荣、受世人景仰。”云流觞想了想道。

“就这样?”莫离惊呼道。

“就这样。”

“难道你不想与青山绿水相伴、一生畅游天地,又或是在某一处地方定居造福一方百姓……”莫离一瞬间说出了无数种假设。

云流觞听后深深叹了口气“小时候想过,想畅游天地、想行走江湖行侠仗义……这些我都想过可长大了才发现这些都是想象,是不可能实现的。我是云国郡主,从小就有一大群仆人伺候我、服侍我。我既不会洗衣做饭又不会织布养蚕,我只会些风花雪月闲事和一身不错的武功。我若是到了民间没有了侍从那么我什么也不是……”说着云流觞指了指肩上的包裹继续道:“这里是侍从给我收拾好的食物和衣物如果这些东西没有了那么我就什么也没有了。”

“你不是会武功吗?你可以去打猎为食啊!”莫离说道。

“打猎,以我的武功只要不是打老虎之类的都没问题可打着了又如何?本宫却什么都不会做,如此这跟没有有什么区别。”云流觞说着自嘲的笑道。“我本以为我是天之骄女,放眼现今天下女子又有谁比我更加尊贵又有谁比我更加出色即使是已故的端惠摄政公主恐也比不上如今的我……但走出宫门的那一刻我从知道我始终只是那四方宫墙里的女子,当年端惠摄政公主名传天下的是文采和武功如今本宫四年前一曲《云水涧》更胜端惠摄政帝姬、武功也是今非昔比,可现在我才明白我比不上她,走出宫门我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会……”说到最后云流觞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忧伤。

华风在一旁看着自己的妹妹久久不语,因为他知道这就是身在王家的宿命。

“这,……”莫离目瞪口呆地看着云流觞已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是安慰还是为其感到悲哀。

一旁的玉天璇听着他们几人的对话久久才叹出一口气“天命如此,有得必有失。郡主既已得了人间少有的富贵荣华那么就必要付出相应的代价。”说完怜惜的看着云流觞眼神中似是还有着惋惜与怅然。

“身在王家的确可以拥有许多人一生都得不到的权利、财富、荣耀但同样我们也付出了许多常人所难以想象的,王族中明争暗斗为了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骨肉相残,有些人一出生就被人利用成争宠的棋子、有些人甚至来不及长大就被遗忘于深宫之中最后尸骨无存……这些有些事是人为有些事是意外可意外能有多少,最后还不是当作是意外罢了……姑娘,我知道我本不该跟你说这些的但我想你应该知道这些至于原因……”华风对玉天璇道。

“不知道原因也敢对我说这些,你不怕我会置你于不义?”玉天璇好奇地问道。

“你不会,你的眼睛很干净,你不是那种人。”华风十分肯定地回答道。

玉天璇闻言摊手一笑“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答案。”

“姐姐,前面有条小溪,我去洗把脸顺便再把水囊灌满。”莫离道。

“小心点。”玉天璇看了眼不远处的小溪道。

“皇兄,我们也去洗把脸吧!”云流觞看着那条小溪道。

“姐姐,小溪里有金子。”莫离将手中的金子举高兴奋地叫着。

“金子,折地方怎么会有金子。”玉天璇喃喃自语道。

“皇兄,你看这小溪里全是金子。”云流觞站在小溪边说道。

“金子。”华风一边说着一边看向四周“金、木、水、火、土,五行阵。流觞小心。”说着便运起轻功往云流觞那边飞去。

而一旁的玉天璇也同样运起轻功往莫离处飞去。

“姐姐,是五行阵!我在家听爹爹说起过,五行相生相克一个人无法破阵必须要三个人或三个人以上便可破阵。”莫离说完转头看向华风和云流觞两人。

华风立即会意,然后点了点儿头。

“金克木、木克水、水克火、火克土、土克金的原理依次破阵。”

“好,流觞金,姑娘水,莫离土,我火和木。”华风安排道。

三人皆点头同意。

“莫离。”华风叫道。

“嗯。”说着便运功将土拍之而去。

华风也将以燃着的火用内力送去。

“不好。”玉天璇说着,两条白影划过天际,分别缠绕于莫离和华风的腰间转眼间已将两人拉回至自己身侧。

“玉绫。”华风惊呼道,然后深深吸了口气“多谢玉女侠刚才出手相救。”

“看来是我低估了这阵,这阵若只是单单五行阵那也不算什么而此阵是五行八卦阵。八卦阵按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从正东“生门”打入,往西南“休门”杀出,复从正北“开门”杀入,此阵可破。五行八卦阵同样如此只是要更加小心谨慎了。”玉天璇说完便拉着莫离朝生门走去。

“我们也跟上。”

片刻后破阵而出。

“姐姐,这都什么啊!太磨人了。”莫离抱怨道。

“这就是璇玑山,有些阵是人为而有些阵则是天然而成。阿离,这只是开始之后几天的路不会简单所以你要格外小心但姐姐会尽最大努力去保护你。”玉天璇紧紧拉着莫离的手生怕与莫离就此失散。

初入江湖时小叔叔曾告诉过我人心叵测,要时刻小心但我身为玉家后人在江湖中年少成名,侠名远播,自然有人敬我也有人恨我但我并没有太多在乎。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不想让我为数不多的亲人受到伤害。或许是这些日子里阿离的影响吧!他是我玉天璇的弟弟,只要有我在一日就不会让他受到伤害……

秋风中带着丝丝凉意,满地落叶随着秋风的旋律在空中飞舞。

十三日,辰时。

一个较为隐蔽的山洞里,玉天璇四人坐于火堆旁吃着带来的干粮和新鲜的野果。

“姐姐,这些天不是这个阵就是那个阵的,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莫离一边咬着野果一边说道。

玉天璇看了眼已距离不远的山顶道:“不远了,两日左右就不用每天跟阵法打交道了。”

莫离听后仰天长叹“怎么还有两日,还让不让人活了啊!”

云流觞见此轻笑道:“离儿,这只是上山,到时候还有下山呢。”

莫离闻言直接躺倒在地,眼中流露出绝望的神情。

“好了,阿离,别闹了。姐姐说了再过两日就不会再有阵法了,姐姐说到做到。”玉天璇摸着莫离的脑袋道。

莫离闻言一下子便做了起来“不许骗我。”

“不骗你。”玉天璇眼中带着丝丝宠溺地道。

华风见此看向玉天璇“玉女侠可是知道没有阵法的路?”

“不知道,要是知道我也不会走这条。”

“那你刚刚……”华风不解地问道。

“下山嘛!又不一定要走,用别的方式也不是不行。”玉天璇淡淡地道。

“别的?”

“玉女侠可是有什么良策。”华风追问道。

“天机不可泄漏,时机到了就知道了。”玉天璇故作高深的道。

……

“啊!”一声尖锐的惨叫撕破长空。

“怎么了?”

“发生什么事了?”

玉天璇四人纷纷走出山洞看向前方。

“姐姐,他们……他们怎么都自己打自己人。”莫离死死的抓着玉天璇的袖子问道。

玉天璇没有说话也没有上前去阻止只是静静地看着。

“皇兄,看他们的身手很像是碧霞山庄的人,看上去意识清醒也不想是被迷惑。”云流觞道。

华风看着那群人的反映,心中不觉升起一丝凉意“不好,是阵法。”

“是修罗阵。”清冷而又无情的声音从玉天璇口中传出。

“修罗阵。”华风听到此语深深吸了口冷气“传说中那个杀人不眨眼的修罗阵。”

听到这个名字就连一旁不怎么懂阵法的云流觞、莫离也深深打了个寒战。

“皇兄,那我们可是要打道回府?”华风摇了摇头,看向一旁的玉天璇道:“玉女侠可会破此阵?”

“会。”

华风闻言松了口气“那女侠可否带我们安然过阵。”

“但我不会进阵,只会告诉你们方法能否过去就看你们的本事了。”玉天璇语气依旧冰冷的道。

“为何?”华风不解地问道。

玉天璇闻言转过头看向华风“为什么?因为我弟弟莫离无法从这里通过所以我若想上山还要另寻他路。”

“以玉女侠的速度难道带不了人入阵?”云流觞略感惊奇地问道。

玉天璇闻言嘴角勾起一个弧度,讽刺的笑道:“流云,你身为一国郡主自是不知江湖凶险,你身为女儿身而又身份高贵有的是机会伺候你服侍你,你坐下门客无数可你自己又是否看过、研究过奇门遁甲、五行八卦,你又可是知道修罗阵的凶险异常,阿离武功平平对阵法也不甚了解,就算是我带着进阵可他的速度达不到最后的下场也同那些人一样丧命于此。”

云流觞听着脸色越发苍白,后退一步。这一步完全是被玉天璇气势所压,让这一国郡主也不得不顺从于此人。

华风上前拱手道:“玉女侠,流云年幼不懂事还望女侠见谅。”

玉天璇见此也只是看了华风一眼并未说话。

华风见此心中暗暗想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玉家人吗?那个只出现于乱世之中只辅帝者的玉家人吗?我会不会是她的选择。

“姐姐……”莫离抓着玉天璇的衣袖可抓衣袖的手在微微颤抖。

玉天璇感知后握住莫离的手“阿离,看来这条路是走不了了。”

“姐姐,那我们回去吗?”莫离眼中流露出一丝不舍。

“回去,都到这了现在回去岂不可惜。”玉天璇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玉女侠可有何良策?”华风问道。

玉天璇抬头看着山壁“良策没有但苦力确有。”

“苦力。”云流觞也抬头望了眼山壁,略带不可思议的语气道:“不会是爬这山壁吧!”

玉天璇闻言露出一个孺子可教也是眼神。

华风见此苦笑道:“看着山壁其实加以轻功也不难爬而且山壁之上没有阵法因该会顺利很多。”

云流觞看着那高高的山壁咽了口口水“我听皇兄的。”

“姐姐……”莫离看向玉天璇。

玉天璇拍了拍莫离的脑袋“放心,姐姐不会抛下你不管的。”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走一步。”玉天璇说完拉起莫离的手运起轻功向山顶飞去。

“流觞,我们跟上。”华风说着也运起轻功随之而上。

在看到修罗阵的那一刹那我不知道以我玉家之能能否带着他们顺利过去。阿离是我玉天璇的弟弟,我答应过他要报他万无一失。华风是我选中的人,他生来就有王者霸气,若加以我的辅佐今后必会结束这个乱世。云流觞,云国郡主,虽有些小儿女心性但她的能力也是女中少有。他们都将是这乱世中杰出的人物,我会保住他们,至少不会葬身于这璇玑山这修罗阵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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