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锦苑!’紫静哽咽,发髻的雨水顺着脸颊流下。
穿过前厅依然没有外公和娘的影子,她急得几欲落泪,急切朝着后面废弃的园子跑去。
锦苑,这是侯府中最为偏僻的一座园子,也是风惜当年唯一在侯府留下痕迹的地方。光线暗沉的房内看不清任何东西,狂风卷着豆大的噼里啪啦敲打在窗棂上,震得格外心惊。
陈旧的雕花木门被大力推开,风惜跌跌撞撞地冲入屋内,映入眼帘的一幕让她硬住了呼吸,破旧的房内一袭锦衣老人紧闭的双眼坐在蒲团上一只手轻轻放在面前的冰玉石棺,地上是碎裂的酒杯,让风惜原本苍白的唇更不可抑制地颤抖着。她微一敛眉便取出身上的银针封住外公的穴道,平复着自己翻腾的思绪,拿银针刺入身体的几大穴位,意图强行让自己恢复内力,秀眉紧拧,胸腔阵阵血气翻涌,苍白唇滑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线,她咬着唇将那一丝内输入外公体内,替她护住心脉,然而她孱弱不堪的身体根本无法负荷这样催动内力的方式。
她抬袖擦了擦面上冰凉的雨水,拔出银针,再度扎穴,然而一次又一次也无法再催动一分内力起来,她咬着唇强忍眼底欲夺眶而出的泪,银针一次又一次扎入她的穴,一阵强烈的血气自胸腔喷薄而出,她只觉满口腥咸。
天际惊雷滚滚,撕裂整片天空的闪电将暗沉房间照得透亮,一袭雪袍的男子站在门口处,薄唇紧抿望着床榻边那一身萧索的女子,他从未见过如此惶然无助的她,那一双隐含着泪眼睛让他为之心悸。
她再度拔出银针,他身形一掠进屋一把擒住她的手,她从奉国这样一路赶回来,想必身上的伤只是勉强压制,若再这样伤达自己,只怕连性命都丢了。
风惜微一敛眉,抬眸望着他,迫切的说道:‘我求你救救我外公好不好!我不能让他死!不能!’
楼元澈放开了她的手,眸中掠过一丝沉痛,反手掰过明君华的肩膀,将内力输到他体内。
刹那间,又一道银色的闪电像利刃般划过整片天空。
待这一切结束,楼元澈举步从那废弃的锦苑出来,每一步都沉重得耗尽他所有的心力。
暗沉的屋内,一次又一次拿针刺着自己的穴位,不知扎了多少针,终于再度让自己激出一丝内力,感觉到外公渐渐恢复的脉息,她欣喜若狂。她不该利用外公逃出奉国,或者她该想办法和外公一起回来。也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明君华渐渐恢复一丝意识,抬起沉重的眼皮,望着面色苍白的女子眼底满是心疼,虚弱而无力的唤道:‘风儿…’
‘外公,我在这里,我在这里。’风惜慌乱地握住明君华同样冰凉的手。
明君华望着她,毫无血的唇边绽起微笑,目光一如往昔的慈爱温柔,能在临走之前看到她最牵挂的人,她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