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惜不可置信的望去,疑是自己听错了。而脚步,则没有丝毫停顿的快速向着铁门迈去。
十八个人见老方丈如此说,皆双手合十一礼,无声的退了回去。
老方丈站在铁门外,同样的双手合十置于身前,望着风惜的眼睛带着慈润,‘女施主,你说的对,老衲确实没有权力强留你,之前,是老衲糊涂了!’
‘方丈….’
‘女施主,不知你可否再听老衲一言?重元施主做此决定,看得出来,做某些事定有他自己的苦衷不知你是否能心平气和的听他一句解释?’
没有说话,此刻,天地间昏昏暗暗,夜,已经开始渐渐地拉下帷幕。
沁心的凉风,席卷起衣袍。
风惜留下解药,头也不回的离去。纤细的背影,身躯笔直,染着一丝令人叹息的苍凉。只留下了一句话。‘既然如此,那就一起万劫不复吧。’
多年以后,绝无大师每每想到这,最大遗憾是不该放走她。
当楼元澈日夜兼程赶到明神寺的时候,风惜已经离去。
独自一个人站在高塔之上,楼元澈居高临下的俯视下方。一袭白衣,宽大的衣摆被风吹扬起一道又一道肆意翩飞的弧度。没想到,风惜比他料想的要来得执着。
‘元儿,怪舅父吗?’身后,快步而来的绝无,略失了以往一贯的淡然无波,对着背对着自己的那一袭白衣开口。
楼元澈没有回头,冷淡的反问一句,旋即,冰冷冷的道:‘这一切不是为了重家,只是为了母亲。请绝无大师记住。’既然能为她做的已经做了,今后如何全在于她自己。
绝无一怔,这一切的事他有一半的责任,双手合十,低喃一声‘阿弥陀佛’!继而道:‘重元施主,上一代的恩怨老衲有一半的责任,施主若要算账,大可找老衲一人即可,请高抬贵手,不要伤及天下百姓!切勿生灵涂炭!’
‘现在说这些不觉得迟吗?’楼元澈微微一顿,下一刻,却是转过了身来,不带任何情绪的目光,落在绝无大师的身上。
绝无淡吐叹息。眉间紧皱。
楼元澈一阵沉默,最后,一拂衣袖,转身离去。
绝无望着那一袭白衣离去的背影,久久站在原地。后背,竟隐隐约约冷风拂过。伸手,轻轻地抚了抚自己雪白的胡须,为寺庙刚才发生的一切微微叹息。元儿是何时戾气如此之重,对天下苍生而言,是福是祸,全在他一念之间!而对风惜而言,绝不是福。但也不会是祸。
。。。。
初春的风,冷冽非常,仿佛没有生命般的世界,死一般地沉寂。行近燕州,风惜隐觉阵阵不安,秀眉蹙拢勒马四下张望。
‘怎么了?’紫怡见她突然停下,便忍不住开口问道。
‘不对劲。’风惜喃喃道,一双明眸锐利无比地环视四下。
闻言,紫静也不禁面色一沉,心头随之生起不安来。近来战事频繁,燕州与青州的商旅都不再从主商道走,改由这边的偏道绕行,偏道人虽少,但她们已经行了大半天,不可能一个商队都遇不到,这让风惜神色凝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