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楼元澈早就收到了。只是,当时收到消息时,他亦没有一丝一毫的意外,因为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明康帝的面色,微微一缓。手,重新端起书桌上的那一茶盏,杯盖,轻轻摩挲起杯沿。片刻,道,‘凤倾郁是朕的亲儿子,没想到,竟也有这般野心。并且,还不动声色的暗中聚拢了天下江湖人士,与朕分庭抗争。’
说到此处,目光再落向下方的楼元澈,闪过一丝暗藏的凌厉!
但语气,却是没有丝毫的变化,恍若再随意不过的闲聊,‘文相,上一次你亲自前往了郃州,难道,就没有看出一点什么?’
‘臣只是有些怀疑!但当时并未深究!’楼元澈音声依旧淡淡,让人窥探不了他话中真实性!
明康帝的眉宇间,稍纵即逝一抹深皱,捻着茶盏的手,紧了那么几不可查的一下。知晓在这个问题上,已问不出什么,道,‘事先未让人有丝毫的察觉。对此,文相,不知你可有什么高见?’
‘静观其变!’
‘难道,就白白让武相得了那些兵源不成?若凤栖没有丝毫的动静,岂不是令天下人耻笑?’明康帝因楼元澈的话而明显沉下了脸,声音亦微微加重。
楼元澈望过去,神色还是没有的变化,‘皇上,如今凤栖国正是休养生息之时,在这时候应尽量避免内战!况且他们还未成气候,就如皇上所说的太子是您的亲儿子。不管做什么还是顾忌皇上您的。’
‘那依文相你的看法,我们就按兵不动?’
楼元澈没有说话,算是缄默!
明康帝慢慢的眯起了眼睛,微微拖长的音声中,隐隐约约掺入一丝犀利,‘文相此建议,可真是为了朕着想?’
一个月前,明明计划周详将武相一干人等一网打尽,但楼元澈却在最关键的时候,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自己遇刺不说,计划也落空。明康帝知晓他是为了澜风惜。心中欲要抓住她以此要挟楼元澈。但是计划失策。事后,他将一切都处理得滴水不漏。楼元澈回来,并没有提这一件事。
所以,此刻,明康帝怀疑楼元澈是因为燕州之事,才建议静观其变!
‘皇上,您是在怀疑我?’
楼元澈淡漠反问。连称呼都省略了。四周的空气,因着他这一句不咸不淡的话而变得静谧起来。
明康帝端着茶盏的手,一寸寸收紧,可面上却是缓缓地带起了一抹清浅的笑意,道,‘文相,朕只是不想文相因为太过专注私事,从而忽略了正事。若是有朝一日,因为私事而断送大好前程,那是不要怪朕没提醒你。’
楼元澈闻言,起身离去,‘若是皇上不信臣,自然可下令围捕!’
音落,人已经渐渐消失在了敞开的寝殿门外!
明康帝望着那一袭背影消失的方向,顿时,恼怒的将手中的茶盏用力扔出,狠狠地摔碎在殿中正中央的地面上。或许自己是老了,全然无当年的精力去应付朝事。不知何时大部分都仰仗楼元澈,但别忘了,现在,他是君,他是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