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来，武唐地域你熟悉吗？”马上的莫长青低头问道。
“小的不说天下地理无所不知，但陪主家公子读书时，却要有所涉猎。”说到此，蔡来骄傲地仰起头。
“我要去极东之地，天渊城。”
“天渊，好远的。”
“我从山中出来，还不曾知晓地域分布，你于我说说。”
“咱们武唐国有万连山外十一郡之称，北方有梁家封地未名郡，东北有宁化郡，东南有祁连郡，南面有秦家封地九华郡和木家封地天南郡，中央位置就是我们现在的望川郡，偏北的许家封地玉华郡，和偏东的关内郡。”蔡来喝了口水，继续道，“这些是万连山脉外面的，万连山脉内则是皇城，天渊悬空岛以及天渊城，万连山脉无法逾越，只有一个隘口，武唐关，有据五十万精兵之实的雄关，促使整个万连山脉内部成为巨型世外桃源，而边境也有划分，北部封远边郡，有许，梁两家镇北军镇守，中部朔方边郡，有皇族武氏镇西军镇守，南部定军边郡有秦，木两家镇南军驻守。再以西就是蛮荒，有未开化的野人部落，有习邪恶法术的巫族，有马背上的掠夺为生的马匪等等，最值得一提的是有十三悍族联盟而成的神盟，号称感召天神的盟约的国家，详细就不知道了，在天央大陆外就是一片虚空，有天威镇压，凡人不敢靠近。”
“有意思，我要去天渊转转，怎么走？”
“天渊在极东，好远的，从这要穿过一个天涧，然后翻过百里群山，到一小城走水路到关内郡边界的锦江城，再走八百里官道到武唐关，进入万连山脉内部，越过皇城到了天渊城才勉强算到。”
“你就说什么时候能到吧。”
“猴年马月。”
“路总有个头吧，难不成人还到不了？”
蔡来盯着莫长青仔细端详，一脸鄙视，扳着指头说道：“第一，你没钱。第二，离这最近的天涧栈道早就因天灾损毁了，绕道要多走半月。第三，天渊不是你想去就去的，没有踏空连山门都摸不到。”
“这些不重要，我能办到。”莫长青并不以为然，“栈道我也有办法。”
“您真的要去？”蔡来满怀期待地问道。
莫长青将马从马厩里牵出来，看到蔡来眼神含着期待，道：“怎么，莫不成你想跟我走？”
“想啊，我做梦都想，下个月锦绣城又将开办三年一次的祈星盛会，好热闹的，那可是除皇城少有的繁华地域，我还想去武唐关，看看那儿到底多宏伟，还有皇城，国君住的地方哎，要是能去天渊城就更棒。”
“你不还有家吗，不还有主家吗？”
“主家嫌我大，不要我当书童了，让我去清茅房，我不干，主家就把我赶出来了。我家里现在就我一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没有好挂念的。”
“你不怕我骗你吗？”
“为了我所希望的傻一次又如何，我不喜欢这里，死也要死在我梦中的地方。”
莫长青似笑非笑地看着蔡来，想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传说中的纯洁心愿与年少轻狂。
良久，莫长青点点头道：“有所获得就要有所付出，你确定？”
蔡来咧嘴一笑，将马缰抢过来，请莫长青上马。
莫长青满意地看着蔡来，虽说蔡来穷了些，傻了些，丑了些，却改变不了他是个有梦想的平庸人，太现实的人一旦有机会实现梦想，就会变得不现实，只是为生活所迫的现实是无法留住人心的，但最容易迷失在红尘里也正是这些人。
“少爷，你确定走这道天涧吗？”蔡来看着栈道下的水流与凸起的岩石，双腿颤抖。
“你怕高？那是病，得治。”莫长青往下看了看，也略有些发毛。
“治要找个好大夫，先不治行不？”
“绕路没门，还要随我闯天下呢，别畏畏缩缩的。”
蔡来硬着头皮往前走，身子几乎贴到崖壁上，没走多久就到了栈桥破损的地方，莫长青努力将头往外伸，约莫有百米长的道都塌掉了，怪不得没人修，实在是破不起那个财啊。
“少爷，您看，不是凡人过得地儿啊。”
“凡人过不去，就用武者的法儿。”
“天哪，少爷，您是武者啊，那您能飞过去吗？”
“嗯，不能，至少还没修到那个境界。”
“......少爷，您别逗了，那咋办？”
莫长青抓住一根藤条，发现非常结实且整个山壁都布满了此物，随后拍了拍蔡来的肩膀道：“看好了。”
莫长青周身灵气环绕，一股灵力顺着藤条蔓延直上，又很快蔓延到另一根上，逐渐覆盖了整片山崖，莫长青第一次感觉体内变得空虚起来，心神一动，心念传及每根藤条上。
“以吾之名，令五行，藤条筑路。”莫长青在心中默念。
藤条仿佛拥有了灵性，开始相互交织，筑就个一条由藤条组成的栈道，随后莫长青又注入一道元气，使藤蔓更加坚韧。
蔡来看着这仿佛神迹的一幕，嘴巴张得老大，直到莫长青招呼他上路才清醒过来，一脸谄媚的问道：“这就是武者的力量？”
“不是，这是我的力量，别人没有。”
“少爷，你真是神武不凡，英俊潇洒，世间独有，无人可比......”
“好了，上路。”莫长青不耐烦地说道，突然又脸色阴沉的盯着蔡来，“不准说出去！”
蔡来吓得一缩脖子连忙点点头。
日落时分，两人走入群山，随意找了个空地，蔡来开始生火，见莫长青盯着自己的屁股，好奇出声：“少爷，你盯着我屁股干啥？”
“没事。”
“啊呀......蛇啊，少爷您咋就不说一声。”蔡来掐住蛇的七寸，摸着屁股被咬的伤口埋怨道。
“这不晚餐来了，无辜的蛇不能吃，现在就能吃了。”莫长青一脸理所当然。
“少爷，咱不有吃的吗？”
“有荤的干嘛啃干馒头，不对自己好点简直天理不容。”
“这蛇有毒咋办，完了，我要死了。”蔡来一屁股躺在地上，表示死在旦夕。
“放心，没毒的。”
“您咋知道？”
“草木告诉我的。”
“那您咋不问问有没有啥名药，给我补补。”
莫长青闻言眼前一亮，双腿盘坐闭上眼睛仔细感受。
“蔡来，我说你找。”
蔡来闻言屁股瞬间不疼了，听着指挥上蹿下跳，很快就收获了一堆名贵药材。
“少爷，我们发财了，这些药材值上千银呢，还有没有啊？”
莫长青抹抹额头的汗，白天消耗不少，这会累得要死，怒道；“你当杂草啊，到处都有，就算有也太远了，这地儿好多年没人来才攒下那么多。”
“也是，我去造饭，您稍等。”
“嗯，等下，这朵花是哪儿摘的。”
“天涧出口那，我爬了好高咧，都忘记害怕了。”
“这花不是凡药是灵药，回来收好别卖。”莫长青看着手中一朵翠绿色质地如玉的花朵细细感知，“玉灵花，凝气养颜，好名字。”
一股花香扑鼻而来，让人浑身变得格外轻松，莫长青伸展腰身，不觉也明月初升，繁星点点。
天为被，地为床，繁星作梦乡，四周变得越发模糊，莫长青感觉自己的神魂离开了躯干，沐浴在星华之中越飞越高，莫长青看到了自己，看到了正在做饭的蔡来，看到了群山，看到了大地上万千星火，看到笼罩在黑暗中的山河湖泊，突然莫长青感觉神魂陷入了一团粘稠中，一种沉闷感袭来，莫长青想再向上一点，看得再远一点却被牢牢压制。
这时，莫长青手中的玉灵花中流出一道青绿色灵气，缓缓注入躯干中，莫长青神魂中的沉闷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的宁静。
莫长青努力让自己被星华包裹的神魂融入四周的黑暗，当压迫感终于消失殆尽时，神魂似乎变得更加轻盈，一条道法逐渐成形。
“天外飞仙”莫长青的神魂无声的喝道，大地开始逐渐变小，最终好似——一粒沙！
莫长青还未曾看清，视线就变得极为模糊，隐约间视线中出现一道身影一闪即逝，一道白光照射在神魂上宣告自身成功进入踏空期，随即，黑暗袭来。
“少爷，醒来没？”
莫长青听见蔡来在叫自己，努力睁开眼睛，日光刺得眼睛生疼，蔡来那张脸出现在眼前。
“嘿，少爷，您可醒了。”蔡来高兴地说。
莫长青回了回神，问道：“怎么白天了？”
“少爷，昨晚我看你在修炼，没敢打搅你，等了又等，好不容易等到你动了，谁知您一头躺倒，睡着了，我也不好叫醒您，顺便把饭吃了，您不怪我吧。”蔡来回答道。
“哦，我昨天太累，修炼睡着了，那蛇咬了你，你吃了它也算两清。”莫长青沉浸在突破的喜悦中，也不计较，只是昨晚最后的景象给他留下了很大的疑惑。
“少爷，这还两馒头，您凑合一下，我把药材收拾下上路。”
莫长青点点头，无意中发现手中还拿着玉灵花，花香依旧，就是少了些灵性，更像一朵玉石雕成的花了，凝气功效没了，养气的功效还有。莫长青轻轻抚摸了一下清凉的花瓣，将之别在腰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