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大寿星怎么又躲在这儿消遣度日啊?”程瑞抱着两盆植物走上了露台。
“自从回N市后天气一直都这么好,这么好的日光,不出来晒晒岂不可惜。”宋汐语摘掉盖在脸上的丹尼斯·坎皮恩的《Script》,坐直了原本躺在藤椅上的身子。
“怎么,聚会结束啦?咦,老哥,你这是从哪里弄来的?”宋汐语这时才发现程瑞放下的正是美人泪,跟当初在首尔看到的美人泪是一个品种。
“哦,一个朋友弄的,怎么样,不错吧?你看,现在这个季节还开着花儿呢。”程瑞小心翼翼地放下两盆美人泪,倚在大理石砌成的栏杆上。
“这美人泪很名贵呢,你们怎么弄到的?”宋汐语有些惊讶,“这个还不是重点,重点是美人泪是很稀有的品种,一般人想弄也弄不到啊。而且,我怎么觉着这两盆美人泪看着挺眼熟啊!好像在哪里见过。”
“哎哟,事在人为嘛。你先别管这么多了,怎么样,这个做生日礼物很棒吧?”程瑞得意洋洋。
“生日礼物?这是送我的?”宋汐语瞪大了双眼,“我还以为你只是借过来给我看一下呢。”
“当然是送给你的,废了好大劲儿呢。话说从小大大我都不明白你怎么会喜欢菊花这种东西。”程瑞像是想起了什么的,自己摇了摇头,“不过……想起来都觉得可怕,两盆菊花而已,竟然要一个园子的钱。”
“你说什么?什么园子?”宋汐语见程瑞自言自语中,却又听得不清。
“没什么啦。你喜不喜欢?”程瑞赶紧转移话题。
“当然喜欢啦。老哥,你对我这么好,说吧,要我怎么报答你?”宋汐语摸着美人泪的花骨朵,感激道。
“哎哟,咱们哪儿跟哪儿啊?你今天满23岁,我总得有所表示吧,客气啥啊?”程瑞拍拍胸脯,“再说了,我就你这么一个妹妹,我不心疼你谁心疼你?”
“呵呵呵呵……真的啊?那我就不客气咯!谢谢老哥!以后有什么需要我鞍前马后的您老尽管开口,小妹我一定为你两肋插刀!”宋汐语淘气的朝程瑞做了个揖,又开始目不转睛地欣赏起面前的这两盆菊花来。
“话说差不多快傍晚了,你怎么还是这副打扮啊?”程瑞打量起宋汐语的装束,一个十分随意松散的花苞头,看起来像是昨晚睡觉没有拆下的残留物;一件厚厚的睡袍,腰间的系带也是随意地绑着;脚上一双毛绒拖鞋,似乎她的主人还是光着脚。
“哎哟,又不出门,这样很舒服嘛。”宋汐语有些不以为然,“等下也是一家人在一起吃顿饭庆祝而已,搞得那么隆重干嘛?”
“好歹您老人家今天也是不大不小的寿星啊,万一突然有人上门,见到你这副邋遢的样子,你这辈子还怎么嫁人啊?”程瑞扶额做无奈状,“还有,你这个头发多久没洗了?”
“能有谁来啊,真是。大晚上的,又是冬天。”太阳落山后,冬日的傍晚开始渐渐有了寒冷之意,寒风乍起,宋汐语裹了裹身上的睡袍,“至于这头发嘛,好像上次是大年三十那天洗的,算来也有四天没捯饬了,怎么的,油光四溅?”宋汐语开起玩笑来。
“衣服换不换就随便你了,不过这头发我建议你还是去洗一下。我说汐子,怎么你每次一回到家就自动开启‘睡眠模式’啊,念书时也是这样,一到放假回来就啥都不管了,相比起来,我还是觉得你工作的时候比较正常,每天精神抖擞,不像现在,整个就一糜烂加堕落。”
“老哥,纠正一下,萎靡不等于糜烂。”宋汐语幽幽地吐出这句话,直接给自小语文成绩就不太好的程瑞以致命的一击。
“总之,总之你好自为之,我先去厨房看看要不要帮忙。”果然,程瑞很受打击,他在语言这方面的确“斗不过”这个语言极具天赋的表妹,他只得放弃。不过想到宋汐语看起来坚持这一身打扮那岿然不动的气场,他又有一种恶作剧以及迫不及待看好戏的感觉。
“喂……”日落西山,宋汐语合上手中的书,正打算下楼,此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嗨,汐子~生日快乐!”原来是康有为。
“喂,康康,终于想起我啦?你这个死党也太不够意思了,我还以为年三十儿那天就会接到你的电话呢。”宋汐语有些不满地朝康有为发着牢骚。
“哎……汐子,别提了,年三十儿那天我呆在房间画了一整天的设计图呢,本来还跟家人约好视频什么的,结果都没空。”康有为赶紧解释,“这不,特地挑在今天给你赔罪不是。”
“哟,那我岂不得假装感激涕零一番啊,算你识相,现在遥远的祖国都已经是掌灯时分了,你那儿依旧晴空万里吧?”宋汐语面对康有为也开始变得十分的放得开,看来老朋友之间的默契与玩笑只有他们自己才能懂啊。
“嗯,这边快到吃午饭的时间了,我的作业终于在昨天大功告成,我现在在塞纳河畔的一家小咖啡馆里。今天巴黎的太阳很棒,很温暖,让我想起了咱们在一起玩闹的时光。多么无忧无虑!”
“哎,你才去了半年时间,就变得这么有情调这么文艺,怎么着,改行当吟游诗人啦。”宋汐语打趣道。
“喂,你又来了。汐子,我是真的很想念你,巴黎这么繁华,法国这样美到令人心醉,我真希望你能够在我旁边和我一起并肩欣赏这些美景。这么多年咱们一起长大,从来没有分开过,可自从来了法国,我突然觉得空间上的距离感是多么可怕,这种可怕会让人的思念与日俱增,特别是当你孤身一人的时候。”
“康康,你说的我都快哭了。巴黎是你的梦想,你要加油!我也很想念你。现在回到家,一个人呆在我家的露台上,想起我们曾经在这里捉迷藏、写作业,各种疯闹,我就觉得有你这个知己,真的很幸福。我觉得自己很幸运。”
“我也是。对了,汐子,你的生日礼物我在年前就用特快专递寄回国内了,为了给你一个惊喜,暂时由我爷爷保管,他应该等下就会去你家亲自送给你了。”
“真的假的?搞得这么神秘,是什么啊?”宋汐语十分好奇。
“现在说有什么意思,你等下不就知道了。”康有为卖起了关子。
“那我是不是应该期待一下?”宋汐语开起玩笑,“你不会故意寄了几张美女的靓照故意刺激我减肥的吧?”
“喂,现在气氛这么好,你能不能别这么煞风景啊?”康有为死活不松口。
“好吧……康康,就算是一片来自法国的树叶我也会好好珍藏的,先谢谢啦!”宋汐语感动地说到。
“我知道……”
“汐子!”宋汐语的母亲叶青蓉喊道,“饭准备的差不多了,快下来!”
“哦!……好了,康康,我老妈在叫我,我得下去了,先这样了,下次再聊!”宋汐语跟康有为道别。
“嗯,生日快乐,新年快乐!”康有为依依不舍。
“你也是,好好照顾自己!”宋汐语挂掉电话后,赶紧收拾了下露台,便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