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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自然的站姿

小时候,每次我在学校教室讲台上背诵诗歌时,我的站姿就像古埃及的拉美西斯雕像一样——两手直直地放在裤子两边,两脚并拢紧靠在一起,平放在地板上。

“僵硬得像个木头人。”(原文是“僵硬得像扑克”——译者根据中文阅读习惯修改。)老师总是这样说我,“你能不能自然点,站得放松些呢?把你的一只脚放到另一只脚的后面去!”

我就换了个站姿,双脚仍然平放在地板上,看上去像木雕的“布拉克校长”的姿势一样,但这已经是我尽可能放松的自然姿势了。其实不只是我,这也是古希腊雕塑家们雕刻站立人像时使用的站姿——不过雕塑家波利克里托斯出现之后,终于打破了雕像这个僵硬的姿势。

波利克里托斯的一件雕像作品雕刻的是一位扛着矛的运动员。这是雕塑历史上第一座站姿放松且自然的雕像,运动员并没有把双脚平放在地面,而是前后放置并稍有倾斜,重心放在了前脚上。

希腊的其他雕塑家也认为《持矛者》比例完美。他们制作其他雕像时也经常用这座雕像作为典范,参照人物的比例。事实上不仅仅是雕塑家关注“持矛者”,现实生活中有好多运动员也关注,因为他们希望通过体育锻炼,把自己的腹部、腿和手臂锻炼得能够和“持矛者”一样结实。

波利克里托斯的另外一座女运动员雕像,名叫《亚马孙女战士》。亚马孙族是一个女性部落,不过却非常好战,除了与男性战斗,甚至决斗外,她们和男性毫无牵连!

现在的女孩恐怕不会觉得亚马孙女战士的样子漂亮。她们可能会觉得亚马孙女战士有着太发达的肌肉,不像是女性。不过时尚潮流总是不断变化的。我记得曾经有段时间小蛮腰很流行,那时候的女孩都喜欢穿紧身束腹衣。不过后来古希腊风格又流行起来,现在大部分女孩都非常明智地抛弃了紧身胸衣。

欣赏波利克里托斯的这两座雕像的还有很多其他雕塑家,而且他们用大理石仿制了很多座。不过幸亏他们仿制了,因为波利克里托斯的那两座原始的雕像早已失传,完全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无从考证也无从查找了。我们现今能看到的就只有其他雕塑家的仿制品了。

波利克里托斯使用了一种叫作青铜的金属制作这两座雕像。黄金并不是人们最早发现的金属,白银或铁也不是,铜才是,接着人们才发现了锡。将铜和锡融化混合在一起就制成了青铜。所以说,青铜并不是一种单一的金属,而是铜和锡两种金属形成的合金。在干燥的环境里,青铜可以长时间保存。但如果放在室外风吹雨淋的地方或者潮湿的地方,青铜会慢慢腐蚀。加工青铜十分容易,因此被希腊人常常用来做雕像或其他东西。相比铁,青铜更加不易生锈,成本也远比黄金或白银低廉。而且随着岁月的沉积,它的表面会慢慢变成棕褐色或深绿色,形成一层氧化物,叫作“铜绿”。

我有一盏很古老的青铜灯,现在表面裹着一层很漂亮的铜绿,产生这层铜绿可能需要两千年的时间。有些人为了让青铜表面快速裹满铜绿,就把青铜浸泡在酸性物质中。但是,真正的铜绿是自然与时间的产物,是不能有任何投机取巧的。

波利克里托斯有一个好朋友名叫米隆,也是希腊的一位著名雕塑家。米隆在赋予雕像自然和动感的技术上,甚至比波利克里托斯做得有过之而无不及。他有一件著名的雕塑作品——《掷铁饼的人》。掷铁饼是一项体育运动,铁饼是一块很重的圆盘。不过掷铁饼不是像投球一般举手过肩向外扔,而更像打保龄球,压低身体往外扔,比赛谁扔得更远。但是不同于保龄球的是,铁饼不是沿着地面滚出去的,而是要让铁饼在空中飞出去。

雕塑《掷铁饼的人》,表现的是铁饼即将要被扔出去的那个时刻。我们可以看到,人物靠前的那只脚指头紧紧抓着地面,而后面那只脚则拖曳在地保持身体平衡。当时的铁饼大约有两斤半那么重(原文是2.5磅。一磅约合0.45千克——译者注),掷铁饼这个项目的历史纪录也不到30米(原文是100英尺,1英尺约合0.3米——译者注)。除非你试着掷一次铁饼,你恐怕不会觉得这个距离很远。现在,掷铁饼的世界纪录已经达到74.08米(原文是155英尺,约合47米。作者成书后,掷铁饼的世界纪录突飞猛进,译者根据当前世界纪录改写)远,运动员在掷出铁饼之前都会旋转很多圈,以便扔出更远的距离。

《掷铁饼的人》最初是青铜做的雕像,但是青铜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被氧化腐蚀掉了,所以这张图片中的雕像其实是后来的雕塑家用大理石仿制的,也是目前欧洲博物馆内几件大理石仿制品之一。

除了《掷铁饼的人》,米隆还雕塑过一座青铜牛雕像。据说十分自然,就像真的一样,曾经骗过了不少人,大家都以为是一头真牛。可惜的是,这座青铜牛像并没有保存下来,甚至连仿制品也没有流传下来。真是太遗憾了!

青铜雕像随着时间的推移会被完全地腐蚀掉。虽然大理石雕像更容易破碎,但是没有碎裂的通常都能保存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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