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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欧阳雪梅破密码 冰山一角露狰狞

欧阳雪梅在上大学时就一直对电脑很感兴趣,自从当了记者后虽然很忙,但她对电脑的热情却丝毫也没有减少,反而利用业余时间去计算机辅导学习班学习高级电脑课。

我国开设互联网后,她成了省城第一批上网者——这些她没有让老头子知道。

由于她在计算机操作方面很有天分,所以通过互联网交了一批水平很高的朋友。有一次一个朋友曾戏称她可以当电脑黑客了。她在和阳光的一次交谈中作为笑话谈了这事,所以阳光才知道欧阳雪梅是个电脑高手。

现在欧阳雪梅调出了软盘目录后,见它的眉题是《府河房地产开发总公司绝密档案》字样,便检索其内容。可是,电脑却在屏幕上提醒她必须输入正确的密码才能激活绝密档案的“锁”,因此她得找到这套密码才行。

欧阳雪梅看了看屏幕,停止按动键钮想了想,然后查看了电脑软盘上的文件找密码,却发现有一首晚唐著名诗人李商隐的《二月二日踏青诗》。诗云:二月二日江上行,东风日暖闻吹笙。花须柳眼各无奈,紫蝶黄蜂俱有情。万里忆归元亮井,三年从事亚夫营。新难莫悟游人意,更作风檐夜雨声。

这是李商隐写春游所见和思归的诗,阳光把它用在这里,这又是什么意思呢?欧阳雪梅见了不解其意,她回头见老头子站在她背后也盯着屏幕上的唐诗发呆,便问,你有没有唐诗三百首?一句话点醒了老头子,他忙回到他的主编室,在书架上不但找到了《唐诗三百首》的书,还找来了《唐诗新注解》、《古诗一日一首》等采列诗词方面的书,然后一并拿来交给欧阳雪梅,由她来破译。

欧阳雪梅先拿起《唐诗三百首》一书,没找到这首诗,却在《古诗一日一首》里找到了李商隐的这首《踏青》诗。

欧阳雪梅查了诗的出处和注解,又查看了一遍李商隐的简介,最后终不得要领,便采用诗中的数字组成220003六个数码,输入后却不是。然后她又把这六个数重新进行组合,仍然不行。如此反复六次,均行不通后,她竟有些沉不住气了。

欧阳雪梅向老头子要了一支香烟,刚抽一口却被呛得直咳。她看了看香烟的牌子是《555》,便苦笑着把只抽了一口的香烟还给老头子,重新拿起那本书看起来。

突然,她在李商隐的作者简介栏里看到李商隐:(813-约858)的生卒年栏,不由得心里一动,忙往电脑里输入813858六位数字。随着她的手往键钮上的最后一按,只见屏幕画面一变,竟现出一份表格来。

欧阳雪梅见表的眉头字样是《府河房地产开发总公司1992年至2005年业务收入一览表(表一)》,便查询(表二),屏幕上出现的表二是《府河房地产开发总公司1992年至2005年开支表(表二)》,其中有一份表使欧阳雪梅和老头子看了大吃一惊。

原来这是一份《特别支出》的表格,上面列有招待某某人的招待费是多少,送的红包是多少,拜年贺生日贺节日和红白事宜送的红包是多少,还有行贿、回扣是多少等等。其记录不但有日期、地点、数目,还有在场目击证人和送者名字等。

这岂不是一份行贿记录吗?!而且有的还和阳玉林提供的数据相符!

看到这里,欧阳雪梅按程序锁定后,再按程序关了机。当她取出软盘后便和老头子回到主编室,问老头子该怎么办?尽管这份表在屏幕上只出现不到一分钟,但老头子已看到上面列的几个人的名字均是省城城建系统的头目。其中一项特别令他震惊的是,副省长在以省政府的名义向那些开发区的农村(或农民)征地时,竟以低价征收、高价标出的方式鲸吞了上百甚至两三百个亿!

老头子沉思了一下,然后便果断地、低声地对欧阳雪梅说,为防止意外,你马上把这张软盘复制一份。我现在打电话给联合调查组的陈大姐,请她来决定该怎么办。

然后他又告诫欧阳雪梅:记住,你复制的那张盘只能我们两人知道并由你个人保管好,不到万不得已别拿出来!欧阳呀,你这次不但为报社做了贡献,使我们又有一条特大的独家新闻,还为我们报社立了一功!事情结束后,我要为你请功!但是我们也要谨慎,否则是有风险哟!

欧阳雪梅顽皮地对老头子做了个怪相说,我不要什么功,我只要求你到时允许我好好地出去旅游一趟,而且别把时间卡得那么紧就行了!

老头子听了一边直拍胸口一边说,算事,一言为定!

当陈大姐来到报社时,欧阳雪梅早已把整个《府河房地产开发总公司绝密档案》完全复制了一份了。

陈大姐及老头子看完了这份档案后,竟静静地在主编室里坐着足足有几分钟没有说话。因为他们知道,如果阳光提供的这份材料全部属实的话,上至主管城市建设的省府领导,下至在各施工现场的施工员,也就是整个城建系统看来都得“大换血”。

由于有钱厚道和省厅的几个厅、部级干部,所以一旦查清属实,绳之以法,其社会反响、内部震动,将使省委和省政府受到一次巨大的冲击。

还是陈大姐先回过神来,她对在场的人先约法三章,要大家保密听上面的安排后,便拿着那张软盘请示领导去了。

主编室里只剩下老头子和欧阳雪梅了。他们没有说话,各自想着心事。

作为法制报社的主编,深知反腐倡廉的重要性。单就报纸的影响发行而言,欧阳雪梅能采访到阳光这种独家新闻无疑是件大好事。然而,这事所引发的冲击波和辐射,又会不会跟报社带来压力和负面影响呢?

老头子是五十年代就在司法新闻单位工作的老兵,对于官场上的争斗是既有体验又有感受的。现在自己再干一年就该退休了,所以对什么压力打击之类是无所顾忌的,关键是不能让像欧阳雪梅这样的既有朝气又有能力的青年人受到打击——所以他决定如果遇到压力或报复,自己来承担。

欧阳雪梅没想到阳光会送这么一份“礼”物给她,所以兴奋之余也有些顾忌——上头对这事是官官相护还是认真查证决不手软呢?作为一个现代青年又具有正义感的记者,对于自己会遭到打击或报复之类是不怕的,相反的她还希望有人打击或报复她,那样她才能写出更精彩的“独家新闻”来。

欧阳雪梅见老头子沉思不语,不由得笑着说,主编大人在想啥呀?还是先休息休息,等着看后面的戏怎么演吧,拜拜!

看到欧阳雪梅那副无忧无虑的样子,老头子也受到了感染。他想到,这一代青年人真幸运,真是时代不同了!不过,他还是担心地对欧阳雪梅说,尽管你好不容易才得到阳光的核心机密,但我有种预感,真要把名单中的那些人物扳倒,却不是件容易的事。所以你要注意安全,防止来自黑暗势力的干扰和破坏。欧阳雪梅听了觉得老头子太多虑了,就笑着说,难道有人会对我下毒手?主编大人,你是不是受了港台警匪片的影响,认为我也成了重要的线索人物了?老头子严肃地点了点头说,小心点好,小心能撑万年船嘛!

欧阳雪梅见老头子这么认真,便点头说,我注意点就行了。她告辞了老头子下楼时心里仍感到好笑,她觉得老头子他们这一代,真是太谨慎、太小心了。特别是她开着别克轿车上了市内南北干道后,见两旁灯火辉煌、车来人往一片繁华的都市夜景,更感到老头子是杞人忧天了。

主编见欧阳雪梅无忧无虑地离开了报社,独自一人把这几天他所知道的有关阳光失踪的全部情况进行了一番分析。他对欧阳雪梅没经他同意就把阳玉林交的那个本子给了陈大姐,今天自己又和欧阳雪梅一道把那张电脑软盘给了陈大姐一事感到有些不妥。尽管他知道陈大姐是省纪检委的一位处长,但是她的丈夫却是省监察厅的厅长。老头子猛地想起自己曾风闻这位厅长和钱副省长的关系不错。现在这电脑里的行贿受贿名单中有钱厚道的名字,陈大姐一旦泄漏给她丈夫,她丈夫又会不会向钱厚道通风报信呢?想到这里,主编不由得吓了一跳——如果真是这样,作为知情者的他和欧阳雪梅就真的危险了!

主编后悔把电脑软盘交给陈大姐,更后悔自己刚才怎么就没回过神来,忘记了这些复杂关系。更后悔没有把这复杂关系告诉欧阳雪梅!想到欧阳雪梅,便想到她从报社回家有那么远。要是在路上出了事,可就麻烦了!

主编马上拨打欧阳雪梅家里的电话,接电话的是欧阳雪梅的妈妈。她听到主编问女儿回到了家没有,她反问女儿是什么时候离开报社的,主编回答说十多分钟以前。欧阳雪梅的妈妈笑了笑说,她从报社回家再快也要走半小时,估计欧阳雪梅这时还在路上。她问主编有啥话,女儿回家她好告诉女儿,主编犹豫了一下说,欧阳雪梅回到家就请她马上给我回电话,说完他道谢后就挂断了电话。他本想马上拨打欧阳雪梅的手机,但考虑到欧阳雪梅驾驶着轿车不便回电话,就只好作罢,收拾好办公室便回家准备待会儿再和欧阳雪梅联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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