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调整
致远在八点半的时候才醒来,醒来后,他只觉得家里异常地安静,雨娟呢?爽爽呢?他看了一下手机,八点半了!雨娟要和曾邵强见面了!她不在家里,那就是去了呀!
那爽爽呢?难道雨娟带着爽爽去见曾邵强了?致远责怪自己睡得太死,对这一切都不知情,难道这曾邵强不仅要抢走他的老婆,还要带走他的女儿?致远觉得曾邵强真是太可恶了,他有钱什么女人不好找,为什么要盯着雨娟不放呢?
致远无论怎样都受不了了,这样的情况已不容他思考了。他很快地洗涑完,到楼下等去肯德基店的公汽。
致远和曾邵强几乎是同时到达的,只是一个从左边,一个从右边。雨娟在一分钟前接到了曾邵强的电话,她的眼睛是朝曾邵强来的方向看的,而爽爽在东张西望中,看到了她的爸爸。
曾邵强是从一台豪华小车里走出来的,他笔挺的西装,白皙的皮肤,雨娟在感叹岁月怎么就没在这样的人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彭宇娟!”曾邵强向雨娟打了招呼了。
“爸爸!”同时,爽爽也在向她爸爸打招呼。
雨娟此时都不知向哪边看了,她随着爽爽的目光看到了致远,马上又望着就要到眼前的曾邵强。
爽爽已不受控制地朝她的爸爸走去,雨娟的心有点乱了,这是她始料未及的。
四个人走到了一起,雨娟向曾邵强介绍自己的一家,然后又向致远介绍曾邵强,说是她的同学,并要爽爽叫了曾邵强叔叔。
四个人进了店里,开始点东西,每个人都要了一个鸡腿和鸡翅和一个三明治还有一瓶可乐,钱是由曾邵强抢着付的。
曾邵强没想到雨娟会带着一家人来见他,他知道他想说的话一句都不能说了。
不说就不说,他还是为见到了雨娟而开心。雨娟虽然老了些,可当初的样子还没变,眼睛仍然大大的,鼻子高高的,一张很迷人的嘴巴,依旧小巧的身材,他喜欢雨娟的每一个动作,说话的样子。
他对致远是有点失望,他觉得致远配不上雨娟,长相上配不上,说话也很木呐,他为雨娟感到惋惜。爽爽倒是个很乖巧的女孩,从爽爽的身上她能看出雨娟的影子,应该比雨娟更漂亮。
爽爽吃了不到半个鸡腿就去里面坐滑梯了,雨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还是很健谈的,她在问着曾邵强的一些情况,曾邵强的生意,曾邵强的儿子,曾邵强回答完后就问雨娟类似的问题,雨娟的工作,爽爽的性格,这让致远感到他是多余,但他绝不敢发作,他借故去看爽爽,离开了座位。
“你老公不太喜欢说话,是吗?”曾邵强见致远走开了便问。
“是的,一个很老实的人。”雨娟答。
“和他感情好吗?”
“还好吧!说实话,他对我还是没话说的。”雨娟的这一评价是要把朱梅事件除去,这是家丑,她不想让曾邵强知道。
“这也能看出,他好象很怕你。”这也确实很明显,停了一会儿,曾邵强又问道:“我觉得他配不上你。”
“无所谓配不配,其实好多般配的也只有那么幸福,我脾气不好,致远可以无限制地让步,这就够了。另外,他还有份工资,最简单的生活还是能维持下去的,也许这就够了吧!”雨娟在发感概,但从雨娟沧桑的语气里并不能看出她的快乐,朱梅的阴影还未彻底散去。
“据我的直觉,你生活并不开心,如果不是感情的问题,应该有其他烦恼,能和我说说吗?”曾邵强只觉得雨娟没有一点生气,更多的,雨娟的老,体现了在心态上,他不知道什么困扰这雨娟,但他真的很想帮她。
“没有,女人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特烦,你来的不是时候,我正处于那个时候。”雨娟自己也不知道她竟会如此说谎。
“真的没事?”
“没事。”雨娟再次肯定,她想转移话题,“你还是多在乎自己的事情吧,赶紧找一个,应该就不会这么敏感我了。”
“哪里有这么容易,我看上的人看不上我,我看不上的倒有一大堆。”曾邵强回答。
“难道还有这事,那你抓紧呀,依你的条件,应该没问题的。”雨娟说。
“真的没问题?如果我的对象是你呢?”曾邵强也真够大胆的,致远就在不到五米的地方。
“当然不行,你的目标当然不能是已婚的。”雨娟一如多年前一样地佛否定,如果说多年前她是学业在阻止她前进,那今天就是婚姻在阻止她前进,而这婚姻牵涉的人更多,她是个现实的人,她不会过了浪漫的年龄,浪漫的时候都不能浪漫,不浪漫的时候就更浪漫不起来了,雨娟不是浪漫的人,她没有勇气接受这份向往很久的爱。
“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帮你留意一下,你这红娘我还是愿意当的。”雨娟只能用这方法来摆脱曾邵强的追求。
“那好吧!那你一定帮我多留意。”曾邵强接受了,他倒要看看雨娟的眼光,和雨娟错过了缘份,那就和她安排的女人生活吧!
致远在一旁有着很浓的醋意,雨娟要是对他有着这一半的热情就好了。他实在看不下去了,他带着爽爽走到了雨娟和曾邵强跟前。
“爽爽,好玩吗?”曾邵强问爽爽。
“好玩。”爽爽开心地回答。
“那以后到叔叔那里来玩,那里还有更多玩的东西,还有个哥哥陪你玩,好吗?”曾邵强说。
“好呀。”爽爽答应着。
“那好,我马上还要回老家一趟,去接我爸爸,我们可能今下午就要去云南。耽误你们的时间了。”曾邵强知道致远不太高兴,他也确实有事了。
“没有,我们又不是大忙人,只是你到我们这里,还要你破费,真不好意思。”雨娟接话,致远总是不会回答。
“暑假你们一家都到云南来玩,我可以包吃包住,报销你的一切开支,行吗?”曾邵强客气道。
“暑假再说吧!方便的话,一定来!”雨娟回答。
曾邵强和致远握手道别,然后又叮嘱爽爽一定在暑假到云南去,然后在雨娟一家三口的目光中开车离开了县城。
随着曾邵强的离去,雨娟脸上的微笑僵住了,代替它的是愤怒和不满。她怎么也想不到致远会来到这里,这是怎么回事,她必须弄清楚。
致远也感到了雨娟的脸色不对,他表现了一副很无辜的样子。
雨娟说:“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我,我不放心你。”
“我问你怎么知道我和爽爽在这里?”雨娟的语气极不耐烦。
“我看了你的信息。”致远被雨娟逼得只能实话实说了。
雨娟听到这句话后,更是气愤。她不想在这街上和致远争吵,她必须控制她的情绪。她没有对致远多说什么,只是说我们回家再说。
坐上了公汽,一家三口回到了家里,致远又不知有什么风雨在等着他,有时他真的感到近段他活得好累,有时也好没有滋味,为什么总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和雨娟的这份婚姻难道真的走到了尽头?
雨娟的肚里憋了一肚子的气,致远一直在翻着她的手机,这个男人为什么和女人一样,如果不放心可以直接沟通,雨娟极度讨厌这样的偷偷摸摸。
雨娟也在想,她和曾邵强的信息应该没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其实就算有,致远也没办法,离婚,离就离,雨娟从不在乎这份婚姻。
雨娟要爽爽去看电视,她和致远走进了卧室。
“我手机上的信息你全看了?”雨娟问。
“是的。”致远回答。
“那你有什么想法?”雨娟好想听到离婚那两个字从致远的口中蹦出来。
“没什么想法,只是不放心,我害怕你跟别人跑了。”
“我是那样的人吗?如果是,当初我就不会跟你了,我才不会和你一样,装得比谁都好,肚子里却是一肚子坏水。”雨娟对致远的这种行为不屑,要是现在有勇气和曾邵强好,那她在十多年前就和他好了,她之所以不敢和他好,是因为她是雨娟,一个很传统很胆小的人。
“我知道,你是我的好老婆。我以后不翻你的手机了。”致远感到暴风雨没有预想的猛烈,心里异常一阵窃喜。
“嘴里一套,心里一套。”雨娟真的感到她越来越讨厌致远了。
“不会的,只要你不离开我。”致远答道。
“你放心,我们如果离婚,绝对不会是我想嫁给别人,而是会因为你在外面有情人。”雨娟有预感,朱梅不会这么轻易罢手。
“不会的,这是不可能的。”致远再次地肯定。
“别说了,去弄中午饭吧!”雨娟不愿再说什么,说来说去真的已经没有意思。
致远很高兴地去做饭了,这次的暴风雨终于过去。
近段经历了太多的事情,雨娟都没有生气的力气了,她只能默默地去接受这一切,嘴巴说可以离婚,但只要致远好,她还是感到日子可以过下去的。
雨娟想休息了,她躺在了床上,想睡一觉,因为她的头有点疼。
一上午发生了这么多事,她又哪能入睡呢?一会儿想着曾邵强的样子,回忆着和他说的每一句话,她都觉得是种幸福。一会儿又想着致远翻看她手机,她就把所有的信息看了一遍,她庆幸没有特别过火的言语,这毕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
糊糊涂涂,朦朦胧胧,雨娟就这样睡到了吃中饭。
见到了曾邵强,雨娟的心仿佛不能和往日那样平静了,她对致远的感觉越来越差。她讨厌致远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自从致远的那次出轨,雨娟和致远就没再有过性生活。雨娟真不知道曾经那么血气方刚的致远怎么憋住自己的,她也不知道致远究竟能憋到什么时候,雨娟可再也没有和致远做那事的欲望。
致远在表面上仍与以前没什么不同,但雨娟对她的冷他是能感觉出来的,他也知道这是因为曾邵强在雨娟的脑袋里作怪,他感到他是受伤的。
曾有人说,男人在乎的是肉体的出轨,女人在乎的是精神出轨。而这两者都没有出现在雨娟和致远的生活中,可为什么这婚姻也是如此的不和谐呢?
每个晚上,雨娟的睡眠都不是很好,她记得在以前风平浪静的日子,雨娟脑里想得最多的是钱,她羡慕别人有钱,她希望能有更多的钱,但那时她还能自我调整,因为钱毕竟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她还庆幸她有一个爱她的丈夫,也有一个活泼可爱的女儿。
可这几个月来,接二连三的事情使雨娟没了这份自信,雨娟能不那么在乎钱,但她还是不能接受她辛苦存下的钱说没就没了,然后是致远的出轨,她感到致远并没有想象中好,再就是曾邵强的出现,她感到她最近脑里有想不完的事情,越想就越睡不着,可只要在床上醒来,满脑子都是这样的事情,有时她感到她的脑袋就要爆炸,她也真希望就这样爆炸,她可以不这么苦了。
人的生命力也不知怎么说,有的又很脆弱,上次回娘家,雨娟的院子有个砖厂老板,不到四十岁,一个人见人夸的男人,在修理机器时倒下去就死了,在场的人感到杀一只鸡都没有那么快;而有的却是那么地顽强,雨娟办公室的一个同事的父亲,在雨娟刚来学校时就有过病危的历史,好多次在死神的边缘擦肩而过,就在上次真的死去时,他都经历了一个星期没吃饭,半个月没喝水,才断了那口气,去世时已年满九十。
生死,人真的做不了主,雨娟的健康状况在明显下降,但这口气还是有,她也不甘心这样死去,她感到对不起父母,如果硬是有那一天,她希望至少要走在父母的后面,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是世上最残忍的事情。
雨娟又在极力调整自己,内向的雨娟在没有知己的条件下她只能自己疗伤。
只要日子要坚持下去,雨娟知道她必须原谅致远,不然她会发疯的。就不管怎样,雨娟还是想日子平静下去。
每晚,雨娟在为平静而努力,可这乱七八糟的事情总是蹦出来充斥着脑袋,雨娟的心情极为矛盾,她也日渐憔悴了。
致远的心情随着雨娟的平静而好了很多,他是一个不想事情的人,他感到雨娟还是他的妻子,冥冥中他明白雨娟还爱着他,只要他努力,他和雨娟的生活一定能恢复的。
可在接下来的几天里,致远不是那么确定了,雨娟的手机还在频繁地响着,可他再也看不到是些什么内容了,因为自从那件时候,雨娟把所有的信息都删了。如果说他曾经和朱梅的事情是雨娟心里的一根刺的话,那么曾邵强这无休止的信息也是致远心里的一根刺。
致远有时感到自己也确实太无用,可以的话,他真想扇曾邵强耳光,为什么那么多的女人不找,要缠着他的老婆?他并不是没有勇气干这件事情,他只是惧怕雨娟的反应,他怕他的行动会永远地失去雨娟,当前的形势,他只能相信雨娟。
其实雨娟手机里并没有出现曾邵强很暧昧的信息,也只是普通朋友的问候,一天雨娟也最多收到一个这样的信息,只是只要有信息存在,致远都心里有刺。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雨娟和致远回到了看似平静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