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刚说完,一个瘦高个子就窜了上去,抡起棒球棍照着陈羁言的脑袋就砸。琴音一闭眼,只听见一声闷响,棒球棍已经到了陈羁言手里,那小子则呲牙咧嘴地捂着裤裆在地上打滚。
大宽脸一挥手,四五个人把陈羁言围在楼梯口。琴茵急了:“哎!你快走啊,他们冲我来的,你插什么杠子?”
陈羁言冲琴茵一瞪眼:“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进去!”
“丫你还想英雄救美怎么的?弟兄们,跟我鞭他!”大宽脸率先抡起球棍没头没脑地砸了下去。
其他几个小子一股脑儿全上来了,陈羁言仗着长期野外考察练就的一身钢筋铁骨,举起手里的球棍左挡右挡。
然,好汉架不住人多,一两个他还能应付,四五个小伙子全朝着他招呼,就有点顾头不顾尾了。陈羁言打着打着,支撑不住了,赶紧喊叫:“孙子,你丫敢单练吗?””
忽然,陈羁言发现跟自己打斗的小青年少了一个,过了一会儿,又少了一个,最后就剩下大宽脸了。
这小子回头,望着呲牙咧嘴趴在地上的同伙,又看看琴茵,她正用流氓兔头的拖鞋踩着瘦高个儿的脑袋,两手握拳勒住一个小子的脖子。
陈羁言想,这女警察真不是吃素的。
“你们自己商量商量吧。”琴茵挨个踢了一脚地下的几个小子,从自己家门后面,拎出一副手铐,“就这一副铐子,我抓谁回局子啊?”
这几个小子二话不说,连滚带爬地跑了,扔下一地棒球棍。
“就这几个熊包,还想给你们老大报仇?”琴茵鼻子里哼了一声,扭头望着陈羁言:“行啊,有两下子,谢啦啊!”
陈羁言用手揉揉全身:“还凑合吧,每天被你撞,骨头练得还算结实。”
琴茵杏眼圆睁:“哎,我说你这人讲道理不,明明是你每天撞我的……”
一阵夜风吹过,嘭的一声,琴茵的房门被风吹上了。琴茵赶紧跑到自己门前,用肩膀撞门。
陈羁言砸着嘴摇摇头:“警察同志,你也有范迷糊的时候啊。别撞了,咱小区的防盗门可结识着呢。”说着从地上拾起两个钥匙来,问琴茵“这不是你的钥匙吧?”
“估计是那伙人掉的。”琴茵苦着脸,手指头挑着手铐,抱着胳膊打了个冷战,“这下可糟了,明天还得去潘家园暗访……”
陈羁言脱了自己的夹克扔给她:“你先披着,我从我家阳台跳过去给你拿钥匙。”说完打开自家房门。
“那……谢谢你啊。”琴茵跟着陈羁言进了门,四下环顾这位邻居的住所。
屋子不大,两室一厅。电视墙非常别致,是一块长三米高两米的大青石板,上面分布着的东西,有鳞茎状的细长脖子,顶端处呈羽状分枝,形似蕨叶的触手。
这玩意儿有点像像蔫了的荷叶,更像国画大师笔下绽放的百合花。
“那个……陈……”
“我叫陈羁言,叫我石头就行了。”陈羁言从卧室拿着一套运动服扔给琴茵:“你先穿这个,晚上会着凉的。”
“哦!”琴茵一面把运动服套在睡衣外面,一面指着电视墙问:“这是什么花?你干吗用这么个古怪玩意儿当电视墙啊?”
陈羁言一面开窗户,一面回头笑:“那可不是什么花,更不是植物。这东西叫海百合,是一种棘皮动物,生活在中泥盆纪。距离今天,大概四亿多年吧。”
“哦?你说,这是一种古生物?”琴茵伸手去摸电视墙上的海百合:“真的假的?”
陈羁言赶紧跑过来:“哎!别摸,这是真化石!”
琴茵疑惑地望着陈羁言:“你说这是真化石?你干什么工作的?”
陈羁言一拍胸脯:“化石猎人!到处找化石。”说完推开了另一间屋子的门,琴茵走过去一看,这屋子里摆着各种化石。
屋角支着两条鹦鹉嘴龙骨架;墙上镜框里镶着狼鳍鱼、江汉鱼、裂齿鱼;架子上戳着潜龙、黑白两板的贵州龙、怪模怪样的三叶虫,菊石、角石一大堆,各类植物化石应有尽有;桌子上的一副不知道什么动物的骨架还在组装中;桌子底下的铁盆里还泡着岩板,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陈羁言还想炫耀,琴茵忽然从身后猛地揽住他胳膊,甩开手铐咔嚓一声扣住陈羁言的左手腕子,同时将另一头铐在自己地右手腕上,然后一把把他按在地上:“别动!你被捕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