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零五年冬——北京潘家园翠屏轩12月6日18:48
王景煜做这陆龟本就天衣无缝,就算陈羁言到了,也极难辨认出真伪。
冯磔仔细地用手指在陆龟背上划拉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王景煜催促了:“哎,我说你看够了没?告诉我收还是不收?”
冯磔心里有点儿急了,但是想想乌龟壳子里面应该是空的吧,如果是石头雕刻的,肚子里应该没有泥。他急忙用手在陆龟头部出口一抠,却发现真的添着泥。
冯磔一皱眉,仔细看看,却发现填充的泥巴里居然裹着一小点儿白色的东西。
老冯心中暗喜,举起矿物显微镜仔细看这白的东西,居然是一小块儿纸屑!
确实,王景煜在读石堂后面的暗室里,制作这个假化石的时候,临时在潘家园对面的一个工地上找了点儿泥,由于着急看左六爷手里那个神秘的化石,造假时心不在焉,一不小心裹进去一个纸屑!
老冯心里这个乐啊,他马上把陆龟放回盒子,瞪着王景煜:“你这个卖我多少义子?”
王景煜伸出五个手指头:“五十万!”
“我去你妈的五十万!”冯磔也冲王景煜伸出五个手指头,并且对着他的脸抡了过去。
“啪!”一个耳光打得王景煜倒退几步。
“你……你打我做啥?”王景煜捂着脸连连叫苦。
老冯上去按住王景煜:“造假……你糊弄谁呢?”
暴雨般的拳脚落在王景煜身上,对面读石堂里,沈烈骏看得真切:“六爷,王师傅挨打呢!咱过去拦拦吧。”
左六爷神秘一笑:“呵呵,别去,趁着这机会,赶紧运石头出去……”随后,他趴在沈烈骏耳朵上,悄悄地部署……
街坊四邻全围在翠屏轩门前,朝里面探头探脑。冯磔把胸中积存已久的怒气全部发泄了出来,在王景煜身上形成一个个紫色的伤痕。
就在四周的人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翠屏轩的时候,沈烈骏悄悄地抱着一个黄杨木的大盒子,悄悄走出了潘家园,来到停车场,把盒子往后座儿一扔,飞快开车离开了潘家园。
这个细节,被盯梢的缉私警雷阳看个正着,他也悄悄走出潘家园,上了警车紧跟沈烈骏的车子上了大道。
二零零五年冬——北京医院住院部12月6日19:57
琴茵正和陈羁言、郭向丽谈论这块珍贵化石的价值,忽然手机响了起来。
她一看是雷阳的号码儿,马上兴奋起来:“啊!没准儿大鱼上钩儿了!”
雷阳说正在跟踪沈烈骏的车子,琴茵当即调动所有警员投入追捕,而她自己,则立刻赶往现场。
陈羁言听了,咬着牙跳下床:“我也要去!”
“得了吧,你瘸着个腿子干什么去?”琴茵一票否决。
“我得去啊!”
“你给我老实呆着!”琴茵“噔噔”地跑出了住院部,门口早有一辆警车等在那。
琴茵钻进警车,马上用和雷阳联系,确定方位后直奔京北公路。
二零零五年冬——北京京顺路大道12月6日20:46
沈烈骏开着越野车,出了朝阳门大街,一路向东北。
雷阳举着报话机报告位置:“犯罪嫌疑人现在经东直门外斜街,过东三环和北三环交叉点,上了安顺路。”
“收到!”
琴茵马上告诉司机:“快,上北五环,从来广营东路抄到安顺路,在半路截住他!”
“琴队!来广营东路太堵了!”司机小卢为难道。
“顶上的警灯是摆设啊?”琴茵敲了下他的脑袋。
警车拉开了警笛,伴着红蓝两色光芒,直奔北五环。
二零零五年冬——北京海棠别墅区12月6日20:42
杨梵妮昨晚躺在床上一夜没合眼,她用高跟鞋把沈烈骏的脑袋打破了。
她终于知道沈烈骏喜欢自己,而且喜欢到了变态的地步。沈烈骏是可怜的,然而又是可恨的。幸亏那迷药的药性不长,否则自己恐怕已经被他玷污了。
她的纯真并不是要给沈烈骏的,所以她恼怒沈烈骏的粗暴。
她的纯真是留给陈羁言的,然而她更加恼怒陈羁言的迟钝。
“不如干脆做个单身女贵族,每天泡泡吧,也不错。”她白天这样对自己说。
可到了晚上,杨梵妮却满脑字都是陈羁言。
“出去溜溜吧。”杨梵妮为了解闷儿,开着自己的宝马出了别墅区,一路开上北五环。
二零零五年冬——北京北五环路12月6日20:58
北京的雪,在夜里显得格外飘逸。
雪是一首歌。
悠闲的人,可以从中听出安逸;忧伤的人可以听出凄美。这歌有时很低沉,有时却很高铿,可现在这首歌里掺杂了警笛的声音……
雪一会儿被映成蓝色,一会儿被映成红色,警车经过后恢复成了银白,随后又一道光把雪变成了黄色。
这是杨梵妮的车灯,她迷迷糊糊地开着车在街上乱转,不知不觉超到了警车前面。
琴茵在车里刚好看到红色的宝马开了过去,一看车牌号:“哎!杨梵妮!”
“怎么了,琴队?”
“发现同犯!盯上这辆红色宝马!”她举起报话机召集附近的警力:“注意,北五环上红色宝马,车牌XXXXXX。”
眼看着前面出现岔路,正是北五环和安顺路的交叉口,一辆银灰色越野飞驰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