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羁言和老冯“吐”出一条道,赶紧一低头飞也似的跑出了王景煜的大门,径直向村西跑,张宝亭的越野车就在这儿停着。
身后一群人还没纳过闷儿来,陈羁言和冯磔早已钻进了越野车。
张宝亭见俩人气喘吁吁,叼着烟问:“怎么啦?不会被王景煜修理了吧?”
冯磔喘着粗气,语无伦次:“哎呀,要不是得了肝炎,恐怕就成炉灰了。”
“什么啊?什么肝炎炉灰的,化石下落问出来了没?”张宝亭问。
陈羁言喘匀了气才说:“嗯,算是差不多了,化石应该就在读石堂。”
这时候,陈羁言的手机响了起来,他一看这号码不认识,而且身处辽西,电话费太贵,就不打算接了。
二零零五年冬——北京南万源西里废旧仓库12月12日19:56
“铜钱豹!打通了没?”大长脸问寸头汉子。
铜钱豹看着电话发愣:“明明打通了,可这小子不接啊。”
这俩人就是上次跟杨梵妮接头倒腾驰龙的铜钱豹和二木。他们一听说摩天岭的化石被取了下来,就跑来北京劫持了郭向丽,为的就是那块化石。
二木眨巴眨巴眼:“你再拨过去啊!”
铜钱豹又拨通了陈羁言的电话,可是那边响了两声还是没接。
“怎么回事儿?”铜钱豹问绑在轮椅上的郭向丽。
郭向丽堵着嘴,也说不出话。
这时候,铜钱豹电话响起,来了一条短信:人在辽西,电话费贵,有事短信直说,尽量全面,我不再往回发了,免得浪费一毛钱。
两人一看差点把鼻子气歪了。
铜钱豹和二木文化水平本就不高,蹲在地上费劲地开始编短信:“你师妹锅象丽在俺们手,想输灰去,那化石来还。”
二零零五年冬——辽西——公路朝阳段12月12日20:02
陈羁言打开手机看短信:“你师妹锅象丽在俺们手,想输灰去,那化石来还。”
虽然错字连篇,但是陈羁言立刻意识到坏了!
他当下顾不得这几毛钱话费,按了回拨。
“郭向丽在俺们这旮儿,拿那啥……摩天岭的化石来换。”
陈羁言听到这浓郁的东北口音,差点儿没把手机捏爆了。
“怎么?”张宝亭问。
陈羁言大体说了一下,老冯和张宝亭脑袋里也仿佛打雷一般。
“那化石已经丢了,你们抓了向丽也没用。”陈羁言说。
“你拉倒吧!糊弄鬼呢啊?”铜钱豹自然是不信,“谁中了彩票都说自个儿没钱,不就怕别人来打秋风吗?你小子别那给我装啊。”
“真没了。”陈羁言一边说,一边摆手示意张宝亭专心开车,“骗你是孙子,我这不刚从辽西往回尥吗?就是找这东西的下落去了。”
“你拉倒吧!陈羁言,我不管你什么理由,三天之内,交不出化石,老子就撕票!”
陈羁言一闭眼,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的。
张宝亭和冯磔可没了主心骨,赶紧问:“怎么办?”
“哎!”陈羁言长叹一口气,反而不着急了,“怎么办……凉拌!赶紧回北京,再想办法。”
二零零五年冬——北京南万源西里废旧仓库12月12日20:26
二木用手抓着郭向丽凌乱的头发,上下打量她:“哎呀,着名古生物学家的女儿就这穷酸模样啊,真是让人想不到啊。”
郭向丽的嘴被堵着,只能对他们怒目而视。
铜钱豹坐在破木头箱子上,有点儿冷,他朝郭向丽望了一眼,对二木说:“解开她。”
“干啥?”二木不知道铜钱豹要干什么。
“让你解开你就解开。哪那么多废话?”
二木只好把郭向丽的绳子松开。
若在以前,郭向丽定会趁此机会逃脱,可现在她双腿还没恢复,只能坐在轮椅上,眼巴巴地看着铜钱豹不怀好意地冲自己走过来。
“啊!你、你要干什么?你别过来!”郭向丽拔掉自己嘴里堵着的布,大声喊叫:“救命啊!”
铜钱豹嘿嘿嘿地坏笑,露出嘴里一排大黑牙:“这仓库周围都没住家儿,你喊也没有。”说着上前就去扒郭向丽的衣服。
“啊!你要干什么?”郭向丽吓坏了。
哪知道铜钱豹只是脱了她的外套,并没对她怎么样。
然后他把郭向丽的衣服披在身上:“嗯,暖和多了。郭向丽,你也别怕,就你这穷酸样,狗都懒得上你。”
郭向丽怒气冲冲地吐了他一口:“呸!欺负女人,你算什么爷们儿。”
“哟!你还给我整啥爷们儿不爷们儿?告诉你,老子从来不在乎别人怎么说,自己舒坦了才是真事儿……他娘的,还冷!”铜钱豹又走过来,扒下了郭向丽的毛衣,胡乱套在自己身上:“嗯,稍微小了点儿,不过倒是挺暖和。”
二木看铜钱豹这么干,也不客气,上前脱下郭向丽的运动裤和小毛裤自己披在身上。
这破仓库四面漏风,郭向丽身上只剩下一身儿秋衣秋裤。
看着铜钱豹和二木披着自己的衣服在一边儿背风的地方缩着,她的泪水,在这寒冷的冬夜结成了冰。
二零零五年冬——北京海棠别墅区12月13日04:26
杨梵妮酩酊大醉地回到自己的住所,这两天她没去公司,整天打扮得妖里妖气,出入于大大小小的酒吧、舞厅,寻找精神上的安慰。
自打那次沈烈骏用迷药灌倒她后,后花园的内衣再没有丢过。这不由得使杨梵妮意识到了原先那些内衣的去向。难道一个人真会因为喜欢另一个人,而做出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吗?
忽然,她远远地看着自己门前站着一个人,可是看到她回来,却一闪身消失在黑暗中。
现在是凌晨,那会是谁?
杨梵妮来到别墅门口,见地上放着一只金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