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这样心思游离着,取了钱就走,走回家才记起来她居然忘记了退卡。
她几乎是狂奔着,跑向取款机,可是,她的卡已经无影无踪。
她跌跌撞撞六神无主地摸起电话,拨给井昔,井昔说,哦。知道了。你为什么那么粗心。
那一刻,她几乎突然间爆发了出来,她对着电话歇斯底里地叫,我粗心,是的,我粗心,那么你呢?请问你的细心在哪里?这便是我打电话给你要的结果吗?
井昔几乎沉默了一分钟,然后说,你丢了卡情绪如此不能自控,我明天再打电话给你吧。
说完掐断了通话,将她一个人丢在无依无靠的街头,他不问她此刻的失魂落魄,也不问她的恐惧不安,他甚至无视她已经塌陷的灵魂,他就是这样地,毫无心肺地,将一切归结为她的情绪失控,然后便安然地事不关己,平静入睡。
曾小度掩面而哭,她跌坐在凌晨3点的冰凉里,刚下过雨的北京清新而又爽清,空气里混杂着泥土和雨水的气息,就这样微凉着,向她袭来,仿佛安慰她的孤独一样地笼罩着她的全身。城还是这样的一座城,井昔还是一样的井昔,她还是一样她,这并没有什么不同,她一直是这样地无依无靠,一个人来一个人去,就像莫安庆说过的,她是一个可怜的孩子,在这样的一场关系里患得患失,她甚至,比守夜的天使还寂寞。
9若在某天离开,我会时常想起你来
她又开始了她日复一日的绕城穿行。她有了一份新工作,同样地,她要每天早起每天晚归,穿越大半座城市,去完成她的一天。她疲惫地几乎不想做任何事情。除了这样毫无选择地每日奔波。
六月末,北京进入令人烦躁的梅雨季候,白天是桑拿一样地闷人,晚上是骤然无规律的倾盆大雨。
她不见得多么喜欢她的新工作,但是她必须结束那一段奢侈的轻松时光。这个城市不允许任何人有奢侈的梦想和倦懒的身体。
她经常在摇晃的长距离颠簸中昏昏欲睡,有时侯会来一些信息,她知道那会是莫安庆发来的。
她想,他一定是喜欢着她的。尽管在这之前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她拿起手机,却看到久已未联系的井昔的号码赫然出现,他说,小度,我非常爱你。
她不禁笑起来,笑完之后有眼泪奔涌而出,无法抑制地,她伸手去擦拭爬了满脸的泪。她虚弱地贴在傍晚时分的车窗上,看着渐渐入夜的北京,这不是她的城市,这是井昔的城市,是莫安庆的城市,是别人的城市,她总有一天,会离开这里,到某一个安静的角落。
或者他会记得她,记得她的孤独,记得她的失落,记得她的仓皇,记得她的无措,记得她的哭泣,记得
曾经在这城市经过的一切。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