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夫卡,”李舒说。
“嗯?”极好的气氛被打断,让洛悬感到有些失望。
“我喜欢的人。”
“那个作家的卡夫卡?”天知道那人死了几十年了。
“嗯,就是他,可惜他对女人没有什么兴趣。”
“有兴趣也死了几十年了,真不知你在想什么,单恋一个死了几十年的人,他若活着都117岁了。对了,比你大100岁,大一个世纪,你也敢想。”
“他很帅呢。”李舒的眼睛不知在看那里,弄得洛悬心里很不是滋味。
“而且,他是天才。”
“一个胆小鬼罢了解,一味地把自己埋入黑暗之中,喃喃自语地故做深沉。”洛悬对卡夫卡也谈不上认识,而且他也并非不知道卡夫卡的才华,只是也不知怎么,是气昏了头或是潜意识的排斥。但李舒并未显得很生气,她轻轻一笑,似乎洛悬的批评没有被她听见。
“继续,你当然有权力发表自己的意见。”她显出很大度的模样,”而且你说得也很有道理,他的确很胆小,把自己埋入黑暗中,但你无法否定的是他文笔的犀利,深刻,你也无法想象这样一个深居简出的人,这样一个只有数个朋友,一生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小地方,很少与人交流更不用说同文学名流的会晤了,这样的一个人,有这样的一双冷灰色眸子的人,却写出了令世人惊异的文字。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这儿,站在这样安全而且毫无顾忌的时代口出狂言,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阳光充足的地方大骂他躲入黑暗的无耻,你又凭什么说他故作深沉!”李舒用手点着洛悬,很用力的点,不过她仍然面带笑容。洛悬倒是饶有兴趣的看着她,毕竟李舒真正生气是极为难见的。平时的她倒总是摆出扑克脸,但那是装的确良,她常常扮出喜怒哀乐,但内心平静如一,这世上的人恐怕很难在她心中掀起波澜。
“不过,你有权利这么做。”李舒耸耸肩,大跨步的走开了。她走了几步,又停下来转过身,洛悬看她从口袋中掏出一袋东西。
“给你。”李舒把那东西丢过来,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落入洛悬手中,他一看原来是一包话梅,再看看渐走渐远的李舒,不知她现在的表情怎样。
很咸的话梅,李舒想,很咸很咸的,想起来就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