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说了。我不会放你离开的。”江霄天不放开手,冷冷地盯着苏沫:“你觉得你这个样子能走吗?你只要走出这里就立刻会被无处不在的狗仔队包围!他们会啃得你连骨头都不剩!”
“而且你的身体这么瘦!你又没有学历,你想要出去做什么?做一辈子的咖啡小屋的甜品师吗?”他的口气中都是浓浓的讥讽。
苏沫垂下了眼帘。
“你才十九岁!如果你有点出息的话,我供你去念书!你收拾下心情开春我就去替你报名。”江霄天断然下了命令,“你不是很喜欢念书吗?你当初……”
他猛地住了口,手也慢慢放下。
苏沫浑身一颤,盯着被子,低低地说:“好。我去读书上大学。”
苏沫浑身一颤,盯着被子,低低地说:“好。我去读书上大学。”
江霄天深皱的眉头慢慢松开。正当他要说什么的时候。
苏沫忽然抬起头,那一双清澈明净的眼睛看着他,问:“我读书上大学之后呢?霄天,你不会还是不肯放我离开吧?”
她明净的一双眼睛像是两道清澈犀利的光,在那瞬间刺入了他的心里,激起了埋藏心里深处那一点点狼狈。
江霄天松泛的剑眉猛地又拧紧。他看着她,终究丢下一句话:“等你能顺利毕业了再说!”
他说完冷冷地走出了房间。
苏沫在落地窗前看着他的车子轰然驶离,疲倦地闭上了眼睛……
铺天盖地的关于林氏豪门婚变情变的消息一直没有停歇的迹象,半个冬季过去,A市终于迎来了姗姗来迟的第一场雪。苏沫在江霄天为她准备的别墅里面已经关了近一个月的时间。
人,总是会自我痊愈。
她开始慢慢振作。珊妮在店里不忙的时候也来看过她。珊妮听说了江霄天开春准备送她去上大学。一向对他颇有些不满的珊妮第一次松口夸奖。
“总算江霄天这个混蛋能做出一点好事了!”珊妮说,“不然把你天天缩在别墅里面。他以为他是谁?汉武帝啊?想要金屋藏娇啊!男人有时候就是太过自以为是了!”
苏沫勉强笑了笑:“我也不能老是一辈子待在这里。现在想来想去,读书是唯一的办法和出路了。”
她曾考虑过和珊妮一起把咖啡小店做大,但是看着媒体的势头把她与林楚生退婚这件事闹得满城风雨。如果她再次出现在大家眼前一定会让事态更加严重。
她想过了,找一间外地大学,等上完大学四年后再回来也许一切就不一样了,或者再也不回来A市……
珊妮看了看日历,笑着说:“没事的。你这么聪明,以前只是被耽误了。现在重新捡起来还不算晚。过了年就可以去上学了。我相信江霄天人虽然混蛋了点,但是应该可以为你找一所好点的大学。”
她一口一个“混蛋”骂着江霄天,看来她对江霄天私自“藏着”苏沫很不满。她要不是看在苏沫跟林楚生退婚后精神很差劲,不然早就做主把她接出去让她散心了。
让一个女人在空荡荡的房子里每天为自己已死的爱情黯然神伤,这种行为简直是陵迟!
说到底,江霄天还是太霸道了。
“什么混蛋呢?”一声沉郁充满了磁性的男人声音从房门口传来。
苏沫与珊妮回头看去,只见不知什么时候江霄天回来了。他像是刚从飞机上下来,一身银灰色西装,外面套着呢子外衣,手中还提着一个小的行李箱。
一副商业精英的打扮,尊贵霸气。
苏沫想起他这几天去欧洲谈生意,站起身问候:“刚下飞机吗?”
江霄天薄唇一勾,似笑非笑地看着珊妮,说:“是啊,一下飞机就听见有人在骂什么混蛋。比起某些人,我的混蛋算是程度最轻了。而且还都是为了沫沫好。”
珊妮见自己背后骂人被揭穿,皮笑肉不笑地说:“如果江总裁想和那种人渣比较的话,我是不会介意的。”
江霄天一愣,不由笑了起来。他说:“林大助理的口才是越来越犀利了。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他记得以前的珊妮圆滑世故,办起事来滴水不漏,也绝不会像现在大大咧咧,口无遮拦,更不会像现在一样对什么看不惯的就说。
珊妮轻吐一口气,耸了耸肩:“人活一辈子,不说自己想说的话,做自己想做的事,不是白来了这世界一趟吗?”
江霄天深深一笑:“这点我完全同意!”
他说着很自然地脱下呢子外衣递给苏沫,然后推着行李箱走入了房间的另一个里面套间。
珊妮见他在这里自在得像是自己家一样,皱着眉对苏沫说:“沫沫,我回去了啊!”
苏沫点了点头,珊妮看着她还是苍白的小脸,叹了一口气:“沫沫,你要好好地。”她说完离开这里。
苏沫目送了珊妮离开,转身走进了房间中。房间的浴室里面传来了淅淅沥沥的水声。
江霄天在洗澡。
他现在越来越习惯没事就往这里跑,有时候公司没什么事,有的时候则是去哪里出差前后都会在这里住上一天。两人虽然依旧井水不犯河水,但是……
这样总归不好。
苏沫沉默了一会,把他的外衣放下。从衣橱里拿出他换洗的一套衣服就坐在了外间的小客厅里面收拾刚才和珊妮喝茶聊天的留下的茶杯。
过了十几分钟,有人轻轻唤她的名字。
“沫沫……”
苏沫回头,对上了刚洗澡出来的江霄天。他头发湿哒哒地搭在额前,身上穿着一件亚麻料的T恤衫,下身穿着一件灰蓝的家居休闲裤子。他洗去了长途飞行的疲惫,湿润的眼眉越发显得俊朗深邃。
他把手中的毛巾丢给苏沫,说:“过来帮我擦擦!”
苏沫只能走过去坐在床沿帮他擦干湿发。
房间中很安静,这地方靠近山边,是A市另一边依山傍海的地方,远离了尘嚣,一切静谧得像是时间停止了流动。
头发擦好了。苏沫放下毛巾,把自己想了很久的话对江霄天说:“霄天,我想……”
她下半截话还没来得及说出来,腰间一紧。她已经被他伸手揽住压在了床上。苏沫心口一窒,抬头对上了江霄天那一双深邃英俊的眼。
“沫沫,今天我让律师办了一件事。”江霄天修长的食指勾起她的发,慢慢地说:“我的妈妈也同意了。”
“什么……什么事?”苏沫心中升起一个不祥的预感。
江霄天深深看着她美丽的大眼,忽地低头抵着她的额头,慢慢地说:“我准备和晴晴协议离婚。”
什么?!
苏沫脑中顿时一片空白。她愣愣看着江霄天有点不明白他到底在说什么。
江霄天淡淡地说,像是思考准备已久:“我仔细想过,当初娶晴晴并不是我愿意做的。但是我既然娶了她,我会为她下半辈子负责。晴晴现在病情还不稳定。美国的医生说,骨髓移植后她有可能会有排异反应。现在她还没有出现排异反应,但是排异期还没过。”
“所以我会等她所有情况都稳定了,我才跟她提出协议离婚这件事。”
“沫沫,我想明白了,爱情不是施舍。”
苏沫瞪大双眼,脑中轰隆隆作响。
她看着江霄天的眼睛,她知道他这一次是真的认真了。
只是……只是……
她猛地推开他,声音微微颤抖:“霄天,你不能这样做!晴晴会受不了的!”
她也知道当初江霄天娶苏晴是多么地勉强,她也知道江霄天的妈妈周薇还有江父对这这桩强加的婚姻是有多么地排斥。但是……但是现在已经是定局了,为什么会是这样呢?
“我知道她会受不了!但是沫沫你想过我吗?”江霄天眼中一紧,冷冷地反问:“你觉得我能对一个类似妹妹一样的女人下手吗?”
苏沫觉得自己脑中无比地混乱。心里一下子同情江霄天,一下子又站在了苏晴的立场上想要反驳。
“不能这样。霄天,你要想想晴晴她……”苏沫不知道要怎么说,似乎怎么说都不对。
江霄天一把将她拉近身边,一双眼紧紧盯着她凄楚的眼睛,说:“沫沫,你还不知道。我是为了什么吗?”
苏沫定定看着上方英俊明晰的俊脸良久无言。
许久,她找到了自己的声音,颤颤的:“为了我吗?霄天,你这是想让我内疚一辈子吗?”她眼中的泪滑落:“我不会答应的。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答应!”
她说完想要推开他,可是却怎么也挣不开江霄天的钳制。
在力气上,他绝对是以压倒性的优势在掌控她。
江霄天看着身下挣扎的苏沫,眼底的怒气如火山爆发喷薄而出。
“难道你就以为我不难受吗?”江霄天咬牙冰冷地说:“你以为我愿意有这样的局面吗?可是,沫沫,事情是错的就要想办法改正!我娶苏晴就是错的。你想嫁给林楚生也是错的!现在我们都有了第二次机会,你为什么还这么固执?!”
苏沫不想看也不想再听。她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他,向外冲出去。可是她才刚冲到了门口就被一双铁臂牢牢地束住将她拉回,狠狠丢在了床上。
充满弹性的床将单薄的苏沫反弹起。苏沫头晕目眩中,只觉得眼前阴影覆来。
江霄天陌生又熟悉的气息随之而来。他深深吻住了她的唇。他修长的手强势地扣着她的头,逼着她接受这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