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沫却摇头:“第一我英语不过关,去美国只能先补习一年的英语。第二,我们的事业都在国内呢。在美国我这东方人的面孔没有什么优势。”
林楚乔想了想也对。不过他忧虑地说道:“但是你在国内,我真的担心会有人伤害你。”
苏沫想了想,明亮的眼中掠过黯然,说:“要不……把江霄天约出来,我和他好好谈谈,看能不能让他说服苏晴?”
林楚乔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办法最好。不过,他哼了一声,补充道:“让他想个办法把苏晴弄进什么精神病院鉴定一下,最好把她送进去治疗几个疗程。哪有这样恩将仇报的女人!你好歹是她的姐姐,还救了她一命呢!她要恨也不应该恨你,应该恨江霄天!”
苏沫勉强笑了笑。
往事是是非非,现在的她几乎都忘了也不好评价。只是她心中隐隐替苏晴觉得难过。爱上一个不能回应自己爱的男人真的很痛苦。也许苏晴因爱生恨,无法恨江霄天只好恨上了她。
她长长叹了一口气。
林楚乔与她商定了就打电话约了江霄天。地点约在了A市一家五星级的酒店餐厅上。林楚乔的意思是一顿饭过后,两人好好商量一下怎么解决问题。苏沫点头答应。
那一天很快到来。苏沫如约来到了酒店的顶楼餐厅。
这是林楚乔安排下的地点,离他的公司不远,也离江霄天的公司也不远,正正好。林楚乔陪着苏沫坐了一会。
时间到了,江霄天出现在了餐厅的门口。他今天穿着一件深咖色的西装,面容平静,眸光沉沉,顾盼间隐隐是她似曾相似的锐利与霸气。
苏沫失笑,她忘了很多人很多事,可是唯有他和林楚生的身影似乎从未真正远离她的记忆中。
难道说,这一辈子她都要和这两个男人纠缠不休吗?
苏沫心中胡思乱想中,江霄天已经到了她的跟前。
他沉默看了一眼林楚乔,神色复杂地盯着苏沫一眼,这才慢慢坐在对面沙发上。
林楚乔看着眼前镇定自若的江霄天,轻咳一声说:“江霄天,沫沫要去美国治疗了。临走之前,我觉得我也没有必要拦着你见她一面。沫沫的车祸忘了很多事,但是并不代表这些事都过去了。苏晴……”
江霄天打断林楚乔的话,说:“不是她做的。我问过她了。她说不是。”
林楚乔一听,心底的怒气忍不住发作,冷笑:“这样啊?!她说什么,你就相信什么是吗?”
江霄天眼底的冷光一闪,想要发作终究忍耐下来,说:“苏晴我了解,她如果真的做了是会承认的。这件事不是她做的。你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她的身上,反而会放过真正想要害沫沫的人。难道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
两人之间的火药味一触即发。林楚乔脸色铁青,还要反驳,苏沫按下了他的手,低声说:“楚乔,你不是有事要做吗?”
林楚乔冷哼一声,起身说:“我不插手你和苏晴之间到底是怎么样。但是老爷子吩咐我照顾好沫沫,以后要是苏晴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江霄天你就算想要包庇她也包庇不了!”
这已是他最后的底线。
沙发上江霄天沉默不回应。
林楚乔含怒离去。餐桌旁只剩两人。
两人都有些沉默。苏沫打破沉默,问:“苏晴现在怎么样了?”
江霄天目光复杂地看了她一眼,才疲倦地抹了一把脸,说:“在你出事之前,我劝她去接受治疗。她现在在医院里。这件事……应该不是晴晴做的。”
苏沫怔怔看着手中杯子,耳边似乎响起了莫名恨意的声音“苏沫,你抢走了霄天哥哥,你不得好死……”
她打了个寒颤,回过神来勉强笑着说:“那就好。晴晴如果好起来就好了。”
她说着要招来侍应生点餐。忽然手背上一暖,江霄天已经紧紧握住了她的手。她诧异抬头,对上了江霄天深沉的眼中。
他眼底有深深的愧疚,慢慢说:“其实林楚乔骂得对。是我包庇了苏晴。在你知道你出事的那一刻,在我看到你浑身缠着绷带躺在病床上时,我心里第一个念头竟然是……维护晴晴。”
“当时我也认为是晴晴做的。”
他的声音低沉却像是一把刀刺入她的心里。苏沫不适地颤了颤,虽然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反应,也许这具身体对他这一番话还是有本能的伤心难过。
“没事。”苏沫笑了笑,“听珊妮姐说过,苏晴和你从前才是一对,也许这是习惯使然,习惯让你想要保护苏晴。”
“那你呢?”江霄天像是在问她又像是问自己。
苏沫笑了笑,说:“我,没有关系的。”
她笑得眉眼弯弯,仿佛无所谓的样子。她第一次庆幸自己是真的忘了。忘了曾经也爱过江霄天十二年。从懵懂的岁月一路走到了那曾经的无以为继。
所以刚才这一番话,并不会真正伤害她。
江霄天深深看着眼前笑意温暖的苏沫,眸光中越发深邃复杂。
“吃饭吧。”苏沫笑着招呼,“我这一次去美国手术,恐怕需要一个多月呢。虽然……我不记得你,但是我们应该成为好朋友的。而好朋友临别之前是要见见面,吃吃饭的。”
她说完唤来侍应生,快乐地点了自己爱吃的菜品。
此时,餐厅门口闪过一个人,她躲在一个高大的盆景树后面,冷冷盯着用餐的两人。她皱眉想了很久,直到一位侍应生发现了她。
“这位女士,您是来这里用餐的吗?”
她转头,胡乱点头说:“是的,是的!”
侍应生将她引入座位。她拿起菜单遮住自己的脸,悄悄张望。忽然,她看见苏沫起身往化妆间走去。
机会来了!
她立刻起身,悄悄跟了过去。
苏沫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眼角的余光似乎看见有人从自己的身边蹿去。她疑惑伫足,可是回头却看不到有人。
“奇怪!”她自言自语道:“难道我眼花了吗?”
她揉了揉眼睛,把这疑惑甩开,向江霄天的位置走去。
此时,那个女人路过端着一杯水的侍应生,她脚下似乎一打滑,倒向侍应生。侍应生手中的水溢出。她急忙道歉:“抱歉!是我的错!”
侍应生连忙也拿出纸巾说:“对不起!是我没注意。”
那女人似乎歉意十足,拿了侍应生的杯子,微微侧身,从侍应生手中的盘子中拿起玻璃水壶中倒了一杯水,笑着说:“快去吧。别为我耽误了给客人送水!”
侍应生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可是一时间也摸不清头脑。于是他端着水向江霄天与苏沫的位置走去。
那女人见了匆匆地回到了自己的卡座上,悄悄看着……
一顿饭吃得两人都有些沉默。苏沫不知道要怎么和江霄天聊天,过往的记忆是空白,她也找不到聊天的契合点。如果谈起苏晴又只会令两人只见更加不自然。
吃晚饭。苏沫起身告辞。
江霄天站起身,眸光复杂地看着她要起身离去,忽然问:“沫沫,我们真的就只能如此了吗?”
苏沫回头,清澈的眼底掠过黯然,许久才轻声说:“霄天,有些事真的是不能勉强。我……对不起!”
她说完匆匆走了。
江霄天坐在位置上,看着她走远的身影,沉默了很久……
苏沫走出酒店,正要打的,忽然头昏了一下,眼前的景物开始模糊。她摇了摇头,还以为是自己头部受过伤,照常的头痛而已。她定了定神,拿出手机想要拨给林楚乔,让他来接她回去。
可是手机刚从包中掏出,她的手一抖,手机“啪嗒”掉在地上。她脑中的眩晕感越来越强烈。苏沫勉强站着,正要回头向别人求助。忽然身后传来一声陌生的声音。
“哎呀,沫沫,你怎么走得这么快!走吧!”那女人不容分说扶着苏沫就向一辆黑色轿车走去。
苏沫心中涌起强烈的不安,可是脑中的眩晕感越来越强烈。她迷迷糊糊问了一句:“你是谁?”
那女人的脸出现在她面前,眼中带着狞笑:“苏沫,你不认得我了?不认得正好!”
她说完狠狠将苏沫推进了车中,车子发动,扬长而去……
苏沫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天黑。她动了动,只觉得自己四肢都剧痛无比。她猛地清醒,急忙要起身,可是一个翻滚人已重重摔在了地上。
她痛得闷哼一声,这才发现自己手脚都被捆得结结实实。绳子粗糙,几乎嵌入了她的肉中。
她惊慌起来。
她只记得自己和江霄天吃完饭以后就出了酒店,可是……她怎么会到了这里?
她拼命挣扎可是捆绑着自己绳索越挣扎越是紧。她挣扎得额头上汗水纷纷落下。她再失忆再傻都知道自己被人劫持了!终于,苏沫再也忍不住哭喊:“放开我!你们是谁?放开我!”
她的声音嘶哑凄厉,带着无比的空恐惧。
过了一会,有人打开门,一股腐臭味随着门的打开而扑了进来。苏沫竭力抬头看去,可是在昏暗的光线中她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
“呵呵……苏沫,你也有这么一天!”那个人影冷笑道。她的声音古怪,可是却能听出是个女人的声音。
苏沫挣扎从地上坐起,她急忙问:“你到底是谁?你想要做什么?”
那人冷笑一声,走进屋中一把抓住苏沫的长发。苏沫痛呼一声,那女人冷冷盯着她的脸,啧啧道:“苏沫,你怎么还不死呢?那么一撞你居然还完好无损地走出医院来!不得不说,南宫世家有钱能使鬼推磨。把你这个半死的人都能救回来!”
苏沫一听,心凉到了底。
这个女人知道自己的名字,也知道自己是南宫家的人。她虽然病愈不久,但是也知道南宫家不一般。她出车祸后,几乎24小时都有专门的医护人员守候。用的药剂都是最好的,甚至南宫智为了不让她身上留疤,还特地找来了国外一种进口愈合剂,这才让她在车祸重伤一个多月后恢复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