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死!没那么容易!”玛丽一把抓住她的头发,狠狠一巴掌扇了过去。
苏沫眼前一黑,彻底昏了过去。
当苏沫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她浑身上下都痛得像是被什么碾过一般。她动了动眼睛终于看清楚了自己身在何处。
苏沫急了,不由拼命挣扎。
慕言司看见她眼底的惊恐,还有她脸颊上不正常的红晕,轻笑:“玛丽是个很忠心的仆人。她总是生怕伺候我不周。我看不上这城堡里面的女仆后令她十分沮丧。所以她可是对你寄予很大的期望呢!”
“为什么?”苏沫虽然害怕得心里打颤,但是还是佯装镇定问道。只是她不知道她的声音颤抖已经出卖了她内心的无比惶恐。
慕言司走到了酒柜旁,随手挑了一瓶干邑,优雅地倒入了酒杯中,挑眉嗤笑:“因为我东方人的面孔啊。她总觉得我应该会更喜欢像你这样人种同类吧。”
苏沫抿紧唇,牙关却咬得紧紧的。
忽然“咔嗒”一声轻响,慕言司已经喝完一杯酒,似笑非笑地向她走来。
苏沫紧紧抿着唇,怒视着上方饶有兴趣打量自己的慕言司。
苏沫头上汗水冒了出来。她忽然想到了一个大胆的主意。今天她能不能逃脱就看自己怎么发挥了。
苏沫急忙说:“慕先生,等等……我有话要说。”
“说吧。”他的眼底隐约有了不悦。侧了身靠在一旁,支起额头眸光冷漠地看着苏沫,似乎她下一句没说出个什么来就要冷冷地把她撕碎。
苏沫深吸一口气:“慕先生真的觉得可以用我羞辱南宫世家吗?”
慕言司冷笑一声:“这个是问题吗?”
他说着猛地一把捏住了苏沫的下颌,看着她脸上浮起痛楚。他靠近盯着她的眼睛,冷笑着说:“女人,你是想拖延时间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的是什么算盘!”
苏沫被他有力的手指捏得眼中迸出泪花。他的力气大得吓人,如果说下一刻他要把她撕碎,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
“不……不是……”苏沫结结巴巴地说:“我的意思是……我虽然是南宫家的人……但是现在南宫家根本没有正式承认。更何况我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死了。死了的话,就算你羞辱了南宫家,南宫家不但可以一口否认我的身份更可以倒打一耙,说你……皮埃尔斯家族要挑衅南宫家。这个事到了最后慕先生你白忙乎一场,却什么都没得到好的。”
“而且……而且要是你的敌人知道了,指不定心里怎么笑话您呢!”
苏沫吃力地把最后一句说完。
慕言司慢慢放开了手。苏沫看着他深碧色眼底的若有所思,大大吐了一口气。
她……好像真的赌对了!
经过这几天的观察,她觉得慕言司往优雅的方面说是傲气十足,往坏的方面说他十足十是个狂妄自大的男人。他不能容忍自己的计划失败。
到他这个身份和地位,比人才两失更丢不起的是他的人!他的脸面!
“那你说该怎么办呢?南宫小姐?”慕言司玩味地盯着苏沫。
她冲慕言司挤出一个笑容:“我当然……有办法了。”
她说:“首先,你把我身上的伤养好了,然后带着我出去在许多人面前逛一圈,逢人就说我是南宫家的人,然后他们看见我在你手中一定会很惊奇。呵呵……也许我的爷爷就会出现了。”
她说这句的时候忍着心中的绞痛。
爷爷,你是真的不要我了吗?
“你的意思是,到处宣扬你的身份,南宫智就会出现了?”慕言司修长的手指轻挑着苏沫微敞的领口,似笑非笑地说:“万一他不出现呢?”
“那到时候你就彻底知道了我对慕先生有没有价值了。如果没有价值,你……你就杀了我吧。”
最后一句落下,苏沫脸上挤出的笑容像是在哭。
说来说去,她觉得自己简直是没用透了。也许爷爷还有楚生就是因为这个放弃了她的……
她眼底有水光溢出,可是却不敢轻易落下。她知道从现在开始她已经没有了后路。
“好像你的办法还不错。”慕言司把她的长发缠绕在指间,轻轻嗤笑:“对付南宫智这条老狐狸,恐怕我的确是要多点耐心的。”
他说完迈着修长的腿慢悠悠走出了房间。
苏沫看着房门在自己的眼前关上,紧绷了许久的心弦猛地松懈。
太好了!
美国,南宫家。
书房中昏暗无光,唯有电脑屏幕上泛出淡蓝的光。
视频上是一个男人在冷漠无情地打着一位瘦弱苍白的女人。视频无声,那女人倒在地上痛苦的抽搐,可是至始至终她始终不抬头看向摄像机,甚至不去向施暴的男人投去半点哀求神色。
“啪”电脑屏幕关掉。
书房的灯在那一刹那应声响起。
南宫智久久坐在轮椅上,苍老满是皱纹的脸上仿佛在一瞬间老了十几岁。不但是身体的苍老更是内心的苍老。那短短几分钟的视频由内到外给了他重重一击。
来自道格拉斯.LJ.皮埃尔斯的报复!
他在报复南宫家对这谈判邀约的漠视。他在要求他主动联系他!
阿四悄悄打开书房的门。他看见南宫智的表情顷刻间就明白了一切。
“老爷,不要再看了!小小姐一定没事的!”他神色痛苦的说,“道格拉斯一定是在虚张声势。他在逼着我们流露慌乱的迹象。只要我们能坚持住,一定……”
南宫智从电脑屏幕上收回目光。他仿佛没听见阿四的话,淡淡地说:“你仔细看了吗?沫沫不看镜头。这五分钟的视频中,她就算偶尔对上镜头也飞快闪开。”
阿四从痛苦和自责中清醒过来,失声道:“这……是什么意思?”
“她不想让我救她。”南宫智极慢地说:“她也不想让我担心。她的意思是,她能支撑下去。这就是她给我的讯息。”
阿四越听心中越是痛。他额上青筋爆出,忍不住上前一步怒道:“老爷子,皮埃尔斯家族从来和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为什么一定要抓小小姐呢!这件事捅出来也是他们理亏!我们南宫家虽然得罪了那个人,但是不至于一个皮埃尔斯家族都可以爬到我们的头上!”
南宫智面无表情,冷冷淡淡地说:“这是讯号。且不说道格拉斯和那个人是不是有关系。他掳走沫沫,表明了就是要看我的态度。如果我忍不住出面了,所有黑暗世界的人都知道沫沫对南宫家的重要。有时候按兵不动才是最好的战略。道格拉斯很聪明,他挑了一个最好的试金石。——我的孙女沫沫。”
“那接下来怎么办?”阿四忍不住问。
南宫智苍老的声音疲惫地说:“我让你联系的人都联系好了吗?如果好了,我就可以再一一见他们了。”
阿四点头:“正在联系中,还差一两位。不过……”他说着欲言又止。
南宫智看向他,以眼神示意。
阿四犹豫了一会才低声说:“可是最近我发现林家的大少,林楚生还有和江霄天似乎有些动作……”
南宫智皱眉:“林楚生?江霄天?”
阿四点头:“最近他们似乎巨额资金流动很频繁,似乎想要做什么。”他又补充道:“老爷子你可能不太知道他们之间的感情。小小姐失踪了以后,林楚生立刻从美国回到国内,他一下飞机就联系了江霄天。虽然不知道他们密谈了什么,但是我敢打保证,他们一定聊的都是有关小小姐。在这之后,林楚生与江霄天之间就开始有了资金大笔的流动……”
“流动到了哪里?”南宫智问。
“美国,英国,欧洲,日本……数额巨大。有点不太正常呢!”阿四说。
南宫智叹了一口气:“这两个人到底想要做什么?我不是让你转告他们不用插手吗?他们是正经商人,这种事不是应该和他们沾边的。沫沫我会救出的,他们……唉……”
阿四问:“老爷子,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南宫智看着窗外的黑夜,长叹一声:“这个世界是钱的世界。他们要做的就是用金钱的力量啊……”
阿四听得迷迷糊糊,南宫智转头对他说:“给我接通林楚生的电话,我觉得既然他们有这个决心,我何不助他们一臂之力呢……”
苏沫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她还睡在那张大得出奇的床上。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手脚上绑着的布条都已经被解开。她昨夜在惊恐不安中睡去,生怕慕言司这个变态的男人又临时改变主意。
说真的,昨天她的提议并不够吸引人,以慕言司的冷漠和残忍完全可以把她先OOXX再带出去秀一圈。这样做也可以达到他报复南宫家的目的。
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放过她。是因为他原本就对她没兴趣,还是觉得留着她逗弄着她会更加好玩一点?
实在是想不通。苏沫心中暗暗道。
苏沫起了身,浑身的疼痛令她忍不住轻嘶一声。她坐在床沿上试着活动自己的手腕。
正在这时,房门打开,板着一张脸的玛丽带着女仆又走了进来。她看向苏沫,下巴微抬,傲然开口:“南宫小姐,主人吩咐从今天起你就住这里了。活动范围就在城堡中。一些禁地不要随意踏足就行。”
她说完不冷不热地补充了一句:“相信南宫小姐也明白,你是逃不出这个岛屿的!”
她说完为苏沫拿来早餐。
苏沫在心中不停地腹诽,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更何况她还想要活着见到爷爷和楚生他们。
早餐营养很丰富。看来在城堡中伙食一向很好,连她这阶下囚都能享用新鲜的牛奶面包等等。
苏沫吃完,一旁候着的女仆把餐盘端下。苏沫起身在房间中走了一圈,身上的伤已经不是那么痛了。伤大多是外伤,过几天消肿祛瘀就可以恢复如初了,只是她不知道脑中的那一颗定时炸弹什么时候会突然给她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