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日起,七日内,每日戚曾都会前往丞相府,查探二公子的情况,不知是因为药物的关系,或者真的是如戚曾所说,全身痛痒的情况会随着时间的变化而减轻,至第七日,二公子已经不在感觉到痒,只是这几日抓破的皮肤,还需要几日才能恢复,对此,田能一家十分感激,而最后一日,也就是腊月二十九那日,就连平日不怎么在家的大公子,也回到了丞相府。
在丞相府住的这几日,除了第一日见过大公子以外,其余时间,连听家丁提都没有提过其人。对戚曾与幕梁来说,他们二人明确的知道自己是所为何事而来,而田能其人已在二人心中有所设定,所以现在怎么都无所畏惧,只不过,田能家的大公子,应是与戚曾的年纪相仿,但是与戚曾一样,皆是深沉之人,查无可查,证无可蒸,而两人几乎算是没有照过面,也不知此人,将来在这件事情上,将会起到什么作用。
田能虽是对戚曾抱有感激之心,只是回头想想,戚曾所作的,只是告知了自己儿子的病情,亦未为自己的儿子实际上提供了什么切实的帮助,从今往后,传宗接代的责任就只能由老大负责。而就在前几日,田能派出的探子也得回了消息,正是如戚曾二人所说,那个叫幕梁的小子,来历没什么问题,只是田能的心里,却是一直透露着隐隐的不安。
“今日应该是最后一日了吧。“幕梁坐在饭桌上,看着准备好要出门的戚曾。
“对啊,今日是最后一日了,他们家的二少爷,应该也是没什么问题了,如果快的话,一个时辰之后我就能回来,马上就要过年了,等我回来,带你上街。“收拾好药箱,戚曾也没有打算带着成子再过去,留下他在医馆里帮着幕梁收拾。
幕梁起身跟着戚曾走到门前,戚曾转身摸了一下他的头,“听话,我很快,你就不要出去瞎逛了。“
“好。“答应了下来,看着戚曾走远,转身就对成子说
“我出去一趟,你收拾一下。“
“可是幕哥哥,戚大哥不让你出门...“还没说完,人就从眼前消失了。
一般出门不太怎么走路的幕梁,今日照旧是走的房顶,明知道自家门前有很多暗岗,明明戚曾也叮嘱过他千万别招摇,不过幕梁在这方面,难得遵从自己的意愿。
今日出门不为别的,只是之前这几日,因为戚曾在丞相府待得时间比较久,他就自己走到了挺远的地方,有几次越过了城墙,当然是从大门走出去的。那日幕梁是从与他们来时方向相反的大门出去的,不多一会,就有一片松树林出现,在那里,幕梁认识了除成子三兄妹之外,另外的朋友,只不过过程,也稍有曲折。
第三日,戚曾带着煎好的药,出门去了丞相府,成子因为弟妹有点反复,担心的就留在了医馆,无事可做的幕梁,就又出了门,前两日走的东西门,今日他就往南门的方向去了。
快到城墙边上,幕梁找了条没人的街道回到了大路上,慢悠悠的步行出了南门,在不远处印入眼帘的竟然是一片深绿,在如此冬季,许就剩下松树还依然挺拔。因为喜欢植物的原因,走进松树林,幕梁心情就格外的好,也格外的放松。
因为是冬日,再加上周围树林的阻挡,阳光无法照射下来,在树底走的幕梁不多会就感觉到有点寒冷,为了暖身,又换成了从树丛间穿越的方式前行,感觉走了许久,却依然是四周都是树木,幕梁停了下来,渐渐感觉到异样。
按说依照自己的速度,怎么样,也应该出了树林了,这片林子再大,也不至于走了如此许久,连个边际都没有看到。将随身的衣物撕了一个小条,绑在了树枝上,然后继续前行,这次他走的是往北面鼎城的方向,可是就如刚才一样,一直前行,却看不到边际,按照来时的时间推测,如果没有问题的话,现在应该都要到达鼎城的南门了。幕梁开始观察起周围,果然,在他来时的路上,看到了刚刚自己撕下的衣条。
“竟然在此处,也能碰上卦阵,活在邰定坤的眼皮底下,到底是何人?“
心里这么想着,幕梁开始使用当时师傅交给自己的破解之术。
虽然自己的师傅,乃是当世为数不多的博学之人,能文能武,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但是依照师傅的教导,木梁依然用了将近半个时辰的时间,才真正的走出卦阵,而且没有出去,是进入了。
穿过卦阵,在幕梁眼前呈现的是一座十分简单的茅屋,茅屋周围用木头做成的栅栏,幕梁出来的地方,并不是在正门,而是在旁侧,从栅栏到茅屋的距离,看起来也就是几丈远的距离,通过栅栏可以看到屋内有普通的菜地,有鸡圈,如果不是因为刚才的卦阵,此处与寻常家园没什么区别。
顺着栅栏往正门的方向走去,突然幕梁开始感觉到有些无力,从刚才卦阵的情况看来,他当然不相信是因为自己行了将近两个时辰的路和废了很多思虑才出来的原因,于是他开始观察周围的情况,果然,让他在众多门前的植物中,看到了面积不小的九节菖蒲,而且由于都是种在了栅栏的周围,所以香气十分浓重,好在幕梁从小与药材为舞,知道此物只是有安眠的作用,只不过,为何身体内部的真气会有无法调动的感觉?
好不容易走到正门,因为从出来开始,就没有看到茅屋中有一点火气,刚想要敲门看看里边的情况,却又发现正门的木门上散发着不属于木头的光芒,在阳光的反射下,呈现了一些绿色。
身边没有任何试毒的东西,但是他清楚,这个木门,包括刚才自己绕着走了一点的栅栏,如果自己刚才有一点不适,扶了这些木头一下,相信用不了一刻的时间,自己就算不会一命呜呼,至少也会丧失任何战斗能力。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如此戒备,但是保护的却是这么个简单的茅屋?“幕梁如此心想,但是一时半刻自己也无法从此处离开,那只有...
“在下柴幕梁,不知是哪位世外高人在此隐居?如可以将幕梁带出,感激不尽。“在门前十分虔诚的作揖,但是未得到任何的回答。
“幕梁误闯此地,绝无恶意。“又喊了一声,依旧是无所得。
“既然软的不行,那就只能来硬的了。
“高人布置在周围的卦阵,虽是高明,可绝非万全之策,不然怎会让我这无知小儿闯了进来?“激将法这个东西,他其实是不屑使用的,从来都是直来直往,用心计的东西,还是让戚曾来自己比较愉快,当然这种想法非常的自私,不过因为戚曾在身边,自己也确实没有使用心计的机会,但是不用,不代表自己没有。
“臭小子,说的什么浑话,找死么?“从茅屋中传来的声音十分厚重,并且伴随着声音,从茅屋中射出了十数余支箭雨,当然从箭头来看,扎上一下,幕梁也就再也不用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