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莫名,黄金花了些许时间去寻找她曾留下来的所有记忆,黄金用左手撑住头,右手食指在太阳穴那里来回揉。
今晚又得加班赶着产品上线,时针已经指向11点多了。估计今晚又要熬夜了,然而这刻的今晚却是让他始料未及的一晚。黄金正埋头赶着写代码的时候,电脑上的QQ的通知突然闪现,而他总习惯先完成紧急的事情,再做下一件事,便继续用指尖敲着字符,QQ通知又接连跳动出新的信息,他却做不下手中的工作了,移动着鼠标点开通知。
“备注名莫名,来自初中班级同学群,请求加为好友”,黄金一时惊讶,脑中还来不及呈现出她的样子,便不禁按下“同意”。
是黄金首先发过“?”信息给她,想知道找他有什么事情,毕竟高中毕业后从未见过,哪怕大学毕业两年多了,也没有见过,算下来,也该有差不多7,8年了吧。这时突然找他,或许有什么事。
“学霸,最近怎么样啊?”莫名回复过来。
黄金回复了她,可她还没说什么事,让黄金一直好奇着。
“今晚没电,所以无聊容易做傻事。”莫名还发过一个笑脸过来。
原来是这样,他想着。
“来电了,先睡了,晚安。”莫名接着发送过来。
黄金看着电脑上的时间,已经12点多了。他已经好久没这么早就睡觉了。
“嗯,时间也不早了,睡吧。”他回复过去。
黄金把电脑合上,揉着太阳穴,想从以往有过的记忆中一点点拼凑莫名的印象。该从哪里回忆起了,一时间黄金也不知道追忆不出什么片段。于是站起来,转身走向阳台,点燃手中的香烟,香烟独有的醇厚感顺从他的喉咙缓缓进入他的肺部,同时也让他的曾有的记忆缓缓地流动出来。
认识莫名是在初一,同班同学,小小个,不起眼。也没怎么注意到,只记得她安静少言,不怎么跟人打闹,只跟一两个熟的同学说话,一起结伴活动。
对于莫名,开始有点留意的是在初二,她长高了很多,不在课间做早操排前头了,被调到下面,就站在黄金隔壁,那时还是男女各一排。黄金留意到她,还是安安静静的,从不主动说话,总是低着头。上课的时候,被老师叫到回答问题,她总会憋红了脸,回答很小声。而他坐在她后面第三排。有次数学课叫到她解答问题,她回答不出来,眼框红了,老师便连忙让她坐下,他还看到她偷偷用校服的袖子擦去涌出的眼泪,依旧低着头。在他那时的记忆里,认为她就是一个极度害羞,不善言谈的人。
后来,第二学期,班上有个男生因为喜欢她,而一直跟她说难听的话羞辱她,可她还是低着头,当着什么也没听见,偶尔也会趴着桌子;之后又有一个高年级的男生叫人托了一封交友信给她,但是她把信收进了抽屉,依旧低着头,什么事情也没有。
而他,跟她,初中同班2年,从未交谈过,也没有任何交集,似乎她不认识他一样,路上碰见也不会打招呼,她只是习惯低下头走过。再后来,初三分班了,也没怎么留意她,只是在补习班,会看见她认认真真地听讲和做笔记。
然后遇见她,是同一所高中。毕竟县城小,只有一所高中。尽管考了全校第一,他没有去城市里的高中,而她也考上县城高中。但是高中三年,他在尖子班,而她在普通班。回家的时候,因为有一段路是顺路,偶尔总能看见到她。莫名还是喜欢低着头走路,还是扎着马尾。
闪着零星火花的香烟,差不多燃尽了,黄金吸了最后一口,将烟头扔进了阳台边上的可乐空罐子里,俯视街道里的路灯,橘黄的灯光下依稀走过一个人的身影。
第一次近距离认识她,是刚上高中不久,原来的初中同学搞了个同学会,大部分同学都参加了,莫名也是。或许高中是个分水岭,有些同学要离开这个小县城,去城市里读书,所以大家都热切地参与这次未来不定数的同学会。那晚,莫名穿着校服挺晚过来的,同学会都举行了差不多结束了。她和另一个初中就走近的女生一起。莫名坐进了那堆以前比较多聊得人群了,至于不熟悉的人,她有点不知所措,只是小声地象征性打了一句招呼,例如他和他所玩得开来的朋友。说完便连忙逃离这个让她不好意思的时刻,莫名在那堆她熟悉的同学中聊了好多,也会跟她聊得来的男生打闹,那是黄金第一次发现她原来也能说这么多话,也第一次发现她笑得很多,很好看,虽然从始至终没跟她说上一句话,甚至他会觉得她或许不知道他也来了同学会吧。
直至有一天白天,他跟她说出了第一句话,黄金发现她每次都几乎都是踏点到学校的,跟他一样,只是她每次都急匆匆地赶路,并不像他慢悠悠地走去,这次也一样,黄金遇到了她在前面赶路,想起了她那次同学会的笑容,觉得还是要有必要介绍一下自己,不然或许自己真对她一点印象都没有,黄金不想这样。
“莫名”黄金顺理地喊了一声。
莫名停了下来,转身看见了黄金,一脸吃惊,但又很快恢复过来,向他微笑了一下。“嗨。”
黄金也没想着下一句怎么接,倒是莫名有点束手无策的惊慌,时间点停顿了,面对无语的空白,两人都有点尴尬。
“我先去学校啦,再见”莫名笑着对他说,便加快脚步超过黄金,走向了学校,留下黄金一人。黄金有点苦笑着,原以为想着跟她一起走去学校的,看着她的背影,黄金也只能依旧慢悠悠地走。
回想到这,黄金不禁笑了起来,那时自己也挺傻的,脑子还没准备好说什么,倒让莫名先开口解决这个尴尬局面,原来这么多年来,跟她说过的话就只是叫过她的名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