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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等待微风

她曾对一位朋友说,为了节省电费,全家一致同意不使用空调。朋友立即惊奇地问道,“那你们怎么睡觉呢?”另外一个朋友提醒说,现在是物质年代,谁还敢昼夜敞着窗子,太不安全了。

确实,她家里的窗户已经漆封十几年了。关掉空调的第一个夜晚不算太热,只有29℃,可孩子受不了,因为都习惯了22℃的室温。

“窗子怎么打开?”丈夫问她。他费了好大劲儿才打开一扇,窗户的缝隙处尽是死去的昆虫。接着他把其它的全都打开来,外面的声音清晰地传到屋里。

“太热了!我睡不着。”女儿抱怨道。她的弟弟也在他的卧室里喊道,“我快热死啦!”

“就今天一个晚上,你们就忍忍吧。”

她不想和他们讨论下去,忙了一天,太累了。尽管脸上直流汗,可她依然静静地躺着,听着蟋蟀的叫声,这声音让人不由地回忆起童年。邻居家的狗叫了起来,也许是看到了什么。多少年来,她没有这样静心聆听夜晚。

她想起了外婆。外婆离开人世几个星期前,还在监督她母亲整理花园。于是,思绪把她拉到外婆家,那是个炎热的夏天,当时她还是个小姑娘。她将枕头放到床的另一端,脸朝向打开着的窗子,不停地挪动着枕头,想找到最凉快的位置。

外婆见她翻来覆去的,便说:“如果你等待微风吹来,你很快就会感受凉爽,然后舒服地入睡。”

等到外婆打开百叶窗,她两眼注视着薄薄的白色窗帘,希望看到它被风吹动的那一刻。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等待着,突然,她听到了窗外很远的那边传来的声音,有昆虫的歌唱声,有邻居的说话声。这些不大清楚的声音,使她昏昏欲睡。

“耐心等待,微风一会儿就会进来。”外婆又轻声说道。这时的她已经处于半睡眠状态,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

忽然,她闻到了刚刚割倒的牧草的清香,接着又听到一种辨别不清的声音,大概是树枝摩擦房顶的声响。

眼睛就要闭上那一瞬,她依然盯着窗帘。这时的窗帘开始轻轻拂动……

“妈妈,你听到了吗?我想这一定是猫头鹰一家的叫声。”7岁的儿子忽然对她说。

“可能是吧。你继续听着。”她说。

没有了空调的噪音,屋里是那样的安静。夜晚的声响,听来是那么近,你几乎可以触摸得到。她希望,当第一阵微风吹来的时候,我是醒着的。

点评:期待,这是对生活最大的信赖。只要打开期待的大门,你一定满载而归。因为,大自然不会让每个生灵受到冷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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