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就好。你下去吧。”白衣娇客一挥手,黑衣人便要赶柳媚儿走。
忽然,一个细微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声响在屋檐响起,跪在地上的泰半黑衣人瞬间朝声响出飞去,黑夜之中顿时响起一阵兵器相交的金属碰撞声。
来人似乎本领高强,几个黑衣人都没有将那人制服,反而被打落了几个。白衣娇客冷冷一哼,朝着打斗的方向手一挥,来人一声闷哼,从屋顶上跌落下来。
黑衣人等纷纷落地,一人上前,用脚尖将趴在地上的来人挑翻转,再用剑将来人的蒙面巾挑开,一个极其平凡普通的人。
白衣娇客垂眸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宫主,人已经死了。”一个黑衣人上前禀报。
白衣娇客将目光缓缓移到柳媚儿身上,吓得柳媚儿当场跪下:“不是啊!不管我的事,我君子庄绝对不敢做出伤害宫主的事来,请宫主明察。”
“哼,就算不是你们做的,这么大个君子庄,居然连护卫都做不好!”刚才说话的黑衣人怒道。
柳媚儿苦着脸说:“侠士你也说了,这么大的君子庄,要四周护卫严密,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是不。”
白衣娇客挥挥手,黑衣人便听命退开。白衣娇客懒得再看柳媚儿一眼,转身朝小楼走去,边走边说:“君子庄落在你手里,算是败了。”
“谢宫主开恩!谢宫主开恩!”柳媚儿跪在地上,不住叩头谢恩。
次日晨起,叶未央一睁开眼,就不见了律袖,伸懒腰起床,只穿单薄的中衣一边打呵欠一边搔头,走出了寝室,看见律袖正坐在厅中,背对着她。
叶未央赤着脚走过去,懒洋洋地从背后抱住律袖,把头搁在律袖肩上:“袖袖,你怎么那么早就起来了。”
懒洋洋带着孩子般奶气的嗓音传入耳中,令人心生怜惜。律袖正坐着出神,她这么贴过来,打散了他的思绪,他柔柔笑起来,任由她打着呵欠坐在他腿上,贴进他怀里抱着,闭着眼,像是没睡醒。
“还想睡就去睡吧。”他五指成梳,温柔地梳理着她柔软如墨的头发。叶未央的脾气跟别人不一样,她没有任何起床气,刚刚睡醒的她很听话,任你搓圆弄扁,乖巧地不像话。
叶未央摇头。
“饿了吗?不想睡了就梳洗梳洗吧?”律袖耐心地哄她,对她,全心全意宠爱。
律袖的性子极其淡然疏离,即便是女帝,他也保持着适当的距离,唯独对叶未央,真是到了千依百顺,予取予求的地步,极尽生命去宠爱和呵护。
叶未央还是摇头。
律袖亲亲她的头发:“不想睡也不要醒来,那你要什么?”
叶未央拿脸蹭了蹭律袖的胸膛:“就这样抱着你。”
“好。”
室内恢复安静,律袖坐在厅中,怀里抱着穿着单薄中衣的叶未央,阳光从窗外洒了进来,空气中漂浮着微小的尘埃,偶尔能听到屋外枝头欢快吱叫的鸟儿,此刻如此静好,无人忍心打破。
须臾,叶未央的睡意渐渐退去,她睁开眼抬头搂住律袖的脖子,亲了亲他的下巴:“我肚子饿了。”
律袖低下头,抚摸她白皙的脸:“醒了?”
叶未央点头,律袖便抱着她起身回到寝室,将她放在床上,开始伺候她穿衣梳洗。
叶未央坐在床沿,脑袋随着走来走去的律袖扭动,她微微蹙起眉,歪着脑袋想了一下,撅嘴说:“你不高兴。”
律袖正好拿巾帕给她擦脸,听她这么一说,微微有些愣:“我不高兴?”
叶未央很严肃地点头:“袖儿,谁这么大胆,一大早就惹你不高兴?”
律袖仔细帮她擦脸,然后又擦手,擦完才叹气道:“竟被你看出来了。”
叶未央挑眉:“那当然了,我是谁啊,有什么我看不出来的!”
律袖拿来外衣,一边帮她穿上一边说:“昨晚派去夜探君子庄的暗卫中,有一人被杀。”
“哈?”叶未央吃惊,一大早就听到这么不好的消息,难怪律袖脸色不虞。“怎么会这样?难道是被柳媚儿的人发现了?”
律袖摇头,出去端了一杯茶给叶未央漱口:“不是,昨夜派出五名暗卫,其中两个去了北苑那边,但是只回来一个。回来的暗卫说北苑最偏僻的一座小楼,昨晚子时来了一群神秘人,他们本来隐在暗处查探,却不料离去前被人发现,遭对方围攻。一开始他俩还游刃有余,但是后来,这群人中一个穿白衣的蒙面人只用了一招,就将我的一个暗卫杀死,另一个逃得快,才躲过一劫。”
“一招毙命?!”叶未央瞪大眼睛,“这么厉害?不会是君子庄的人吧?”
律袖摇头:“据回来的暗卫说,柳媚儿对那白衣人极为尊敬,还向白衣人打听什么东西带来了没有,还说已经疏通了这次盟主争夺战的评判,一致推举什么人做武林盟主。”
“什么人?”叶未央好奇地问。
律袖沉着脸摇头:“暗卫没听清,因为怕被发现,所以离得比较远。只知道双方是在做什么交易。”
叶未央也沉下心来思索:“深夜进庄,住在最偏僻的北苑小楼,那就是不愿别人知道自己来了的意思。能够让柳媚儿不惜买通大会评判作假的,这个东西对柳媚儿一定很重要。究竟什么东西,让柳媚儿如此看重?”
“大会将至,这种时候对柳媚儿最重要的就是将天下英豪吸引过来的不老药。我们有君子庄全庄的设计图,就连地窖暗室都一清二楚,不可能找不到不老药,除非这不老药根本不在君子庄。”
“除非,那个白衣人带来的跟柳媚儿交换的东西,就是不老药!”叶未央接着推断道。
律袖点头:“很有可能。只是这不老药怎么会在外人手里?”
“哼,不用猜了,事情肯定是这么回事:君子庄在柳媚儿手里日渐式微,她为了保住君子庄的声誉,就编造出有不老药这种谎言,然后委托这白衣人造假,天下英豪都不是泛泛之辈,想拿普通的假药来期盼他们是不可能的。这个白衣人定然是武林中某个精通医药之人,即便是假的不老药,也有某方面的效果,使人不易发觉那是假药。反正这不老药谁也没见过,要验证,也需要十几二十年的时间,即便日后被揭穿是假药,君子庄也可以用各种理由将过错推到服药人身上,肯定是这样!”
“唉,若真是这样,那母皇……”律袖想的也差不多是这样,他虽不信世上有不老药,但事关自己的母亲,总还是抱着一线希望,倘若事实真是如此,那远在京城的母皇就难逃一死了。
叶未央最受不了自家美人唉声叹气,伤心难过的样子,尤其是律袖,他眉头一皱,她的心就难受。
“袖儿,你先别难过,就算那不老药是假的,说不定能解你母皇身上的毒呢?说不定,那端木乐给的,也是假的长生药啊。”叶未央安慰他。
律袖点头,但脸上却没有半点欣慰之色,依旧一脸忧愁。
“听回来的暗卫说,那白衣人武功高强,四周又有许多黑衣人把守护卫,要接近十分困难,倘若那不老药真的在那人手里,我们恐怕也很难拿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