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同下人打听了下,蓝汐也大概的知道了府里的近况。
原来,之所以郡主府显得比以前更热闹了,仆人更忙乱了,没有别的原因,阮君灏住进来了。
这令蓝汐同若兰等人有几分诧异。
这个家伙是疯了吧?他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身价吗?
堂堂皇朝掌权者,虽然最近各边番皆有蠢蠢欲动之意,对阮君灏这个年轻的皇帝有些阳奉阴为,但无论怎么说,他这个皇帝只要存在着,对于别人来说,就是一个威胁,一个诱惑。
很显然,阮君天和阮君地还没有被捉拿归案,而且还有一些参与叛乱的贼人潜伏在皇城,虽然阮君灏一上来做了些大刀阔斧的改变,但有些事情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了的。
俗话说的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只要被人惦记上,一丝哪怕是不经意的失误,都会给自己带来致命的打击。
这个家伙,是不想活了吗?
蓝汐的脸色阴沉了下来,若兰看了看她,低首没有说话。
不理会一路上仆人们诧异的眼神,蓝汐径直走到了自己昔日的房间。
这里还同以前一样,没有什么变化。而且显然阮君灏有特意安排过,房间收拾的很干净,桌子上没有一丝灰尘。
躺在久违了的软床上,蓝汐不由的长出了一口气。
后背和胸口开始发痛了,刚才在外人眼里,蓝汐努力的装出一副平安归来的模样,现在没有人了,长时间走动将伤口微微有些撕裂,剧烈的疼痛让蓝汐动也不想动,只想静静的躺在那里。
不多时,一阵睡意袭来,蓝汐的眼眸慢慢的闭上了。
与此同时,苍野皇朝内相府,柳依依刚刚接到手下的通报,说蓝汐离开了城外的庄园,住回了郡主府。
“这个贱人,还不死心吗?”秀眉微蹇,声音已然不是原来娇滴滴的模样,而是透着一股狠劲的清脆。
房门处,一个中年男人踱步走了进来,看到柳依依一脸的不悦,男人的脸上闪过了一丝不惑,疑声问道:“依儿,发生了什么事了吗?怎么脸色那么难看?”
“阿父!”看到来人,柳依依的苦脸拉的更长了,一张小巧的樱唇也厥了起来,让人看着无比的想要怜爱与心疼。
来人正是柳依依的父亲,当朝百官之首,内相柳子岸。
柳子岸现在也是头疼的紧,在官场混迹多年的他,早已经养成了人老成精的精明。
老皇帝驾崩,新皇帝即位,虽然除了皇帝变了,其余的没有什么不同,而且,新皇帝还一如既往的信任他,依赖他,但是,还是有一股或明或暗的危机感,在柳子岸的心里挥之不去。
这种危机感,便来自于阮君灏的身上。
一朝天子一朝臣。柳子岸已经贵为当今百官之首,堂堂内相,其声威说是比新皇帝阮君灏高都不为过。
如果都老皇帝在的话,这些事都根本不会让柳子岸费心思去思考,但是现在,老皇帝已经在皇宫内乱的时候被贼子所杀,柳子岸等一干功高爵高的老臣在心里愤慨的同时,也都不安了起来。
苍野皇朝内部的大换血,怕是不远了。
为了保住自己的乌纱帽,更为了保住自己似锦生活,柳子岸不得不考虑怎么来获得新皇帝的宠幸,而想要得到这种宠幸,立功,便成了最好的方式。
只有立功,才是最好的表忠心的手段。
而这个时候柳子岸相要立功,最好的办法就是,将阮君灏皇榜里的麻烦,解决掉。
阮君灏在皇榜里说的很清楚,要不抓着阮君天阮君地,要不找到无忧郡主的尸身。精明的柳子岸明白,找着阮君天与阮君地,比找着无忧郡主的尸身要好。
毕竟前者虽是阮君灏的兄弟,但同时也是其皇位的竞争者,更是其杀父仇人!而无忧郡主的尸身,则是触动阮君灏的伤心所在。
毕竟,当朝天子对白痴女无忧郡主的心意,已经天下尽知了,单是其天天往无忧郡主府跑这件事,就能看出来阮君灏对无忧郡主的心思有多重。
如果真把无忧郡主的尸身放到阮君灏的面前,柳子岸的后背不由的泛起一股寒意来。别人不敢说,他敢保证自己当场就得被秒杀掉。
而且,阮君灏还是理由十足的秒杀。
最好的下场,就是阮君灏事后向自己倒个歉,然后留下他柳子岸一家老小的性命,但这官,是一定不能做下去了。
无忧郡主尸身这个看似大功一件,事实上却是大凶一件的事情,柳子岸决定自己还躲得远远的好。
剩下的就是找到阮君天阮君地兄弟俩了,这两个甚至的皇子,如今的弑父弑弟夺位的不忠不孝不义之人,早就不知道躲哪里去了,哪里还好找的到?
只是想到自己的女儿柳依依平时与二皇子阮君地关系不错,柳子岸这才决定来找自己的女儿来探探口气,只是一进来,就看到了柳依依正板着一张小脸生闷气。
“发生什么事了?”柳子岸一脸关切的看着自己的女儿走了过来,装作不经意的问道:“该不又是那个二皇子欺负你了吧?”
“不是,是那个可恶的白痴郡主!”柳依依狠狠的拍在了桌面上,气呼呼的说道。
柳子岸神情一愣,随即问道:“你见到她了?”
“我才不想见到那个丧门星!”
柳子岸这回是真糊涂了,他有些想不明白,自己的女儿怎么会和一个死人较劲,虽说阮君灏这回能成功逆反,同蓝汐有着较大的关系,但毕竟人已经死了,事件已经失败了,没连累到他们柳家就已经够不错的了,自己的女儿怎么还不依不饶的呢?
一种不详的预感突然袭上了柳子岸的心头,看着女儿满脸怒容,不由的说道:“无忧郡主可是当今皇上的禁忌,你若是还在吃她的醋,可得小心让皇上看出来,不然,连累柳家事小,坏了我们的计划事大啊!”
“计划?”柳依依闻言一愣,她不记得自己同自己的父亲有什么计划呀?况且,父亲不允许她参政,这是从小就教育过的,现在来和她说什么计划,是什么意思?
柳依依的茫然让柳子岸微微有些失望,但却依旧一脸神秘的说道:“怎么,阮君地他没告诉你吗?”
“他?”柳依依秀眉微微的皱在了一起,努力的回想着阮君地最近和她说的话,可以肯定,阮君地并没有提及什么计划,而且,柳依依更有些奇怪的是,自己的父亲什么时候和阮君地走在一起了,他不是支持阮君天的吗?
看到女儿还是一脸的茫然样,失望不由的让柳子岸兴趣缺缺了起来,简单的又和柳依依聊了几然后,便转身离开了。
看到自己的父亲离开,柳依依有些坐不住了。
柳依依其实并不喜欢阮君灏,虽然他有着天下第一美男的称喂,之所以柳依依会找无忧郡主的麻烦,只不过是认为一个白痴怎么可能有人喜欢,而且,将来还是那个要稳压她一头的太子妃。
所以,虚荣心和妒忌心作遂,让柳依依不断的找机会欺负无忧郡主,直至想到要取了她的性命。
这一切,都只是因为阮君地对她说过的一句话:“三弟的这个太子是坐定了,除非,发生一些特殊的事情。”
当初柳依依以为特殊的事情,就是除掉无忧郡主。
柳依依不是傻子,她自然也知道阮君灏之所以能当上太子,与这个借着祖上荫功的傻丫头不无关系,所以,为了给自己的男人做点儿贡献,柳依依当下便做出了除掉无忧郡主的决定。
看着热闹威严的门庭,蓝汐长吸了一口气,抬腿便往里走,在她身后,若兰五人亦步亦趋。
“站住!”刚走到门口,一名长的还算英俊的男人伸手拦住了蓝汐的去路,不过还不等他开口问话,一块金色的牌子便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无忧郡主。
“无忧郡主?”这名似乎是门卫中的头,一看到这金牌子,当时就愣在当场了,过了许久,方才急忙跪到了地上,连接着一片门卫都跪在了地上。
“无忧郡主!”
声音整齐划一,声势极大,引得路人们不得不侧目而视,很快,便有几十人围在了这里。
伸手将警卫们一一扶起,当然,大部分是装样子的。
“我可以进去了吗?”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警卫的脸色顿时便发生了一百八十多度的转变,一张国字脸的警卫倒还算是主事的,一边应咐着,一边安排人,偷偷的跑上司那里告密去了。
蓝汐早已经看到了门卫的小动作,只是并没有理睬,朝着门外热情的人们打了招呼后,蓝汐便扭身回到了府内。
府里面并没有怎么变化,只是来来往往的仆人多了。
蓝汐不由的有些奇怪,这府里没有住人,这些仆人忙活什么呢?
随手拉住了一个女仆,蓝汐刚要问话,不想这名女仆如同大白天见到鬼一样,突然尖叫了起来。
“无、无、无悠郡主……”小家伙脸都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