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不大不小的风波算是给这一个月的枯燥的打工生活带来些许乐趣，最后以市政电力抢修部门赶来重新栽起新电杆收场。田铁牛站在屋里看着那些穿着藏蓝色工作服的抢修人员收拾他的烂摊子，嘟嘟囔囔道：“新电线杆看起来还是不结实啊……”
接下来一个月，依旧是王有才去工地挥汗如雨，田铁牛穿着威风凛凛的保安制服去酒店当保安，而燕青就在这条小巷子里的爱国牛羊肉泡馍煮馍店当服务生。
说是服务生，其实什么都干，扫地，擦桌子，买菜，给厨房师傅打下手，把垃圾泔水倒掉。牛羊肉泡馍是陕西名吃，开店的老板也是陕西关中人，两口子都操着一口浓重老陕腔，听起来格外亲切。老板娘是个典型关中女强人类型，身材因为生了两个娃儿走了形，沉甸甸的胸脯下垂的厉害，每次燕青收拾桌上碗筷时，捧着阔口白瓷老碗，都在暗暗比划着到底是老板娘的胸脯大，还是这白瓷老碗更胜一筹。
可他这点邪恶心思瞬间就被一股负罪感淹没——竟能看着肥硕如母猪的老板娘展开遐想，简直是罪不可恕。来饭店吃饭的女人哪个不比老板娘的姿容强？他田燕青读这么多年书看那么多演绎小说，深知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是形容何等容貌的女子，谁敢说他这从秦岭山里走出来处男了二十年的牲口没审美能力？
可气的是老板娘年过四十还以为自己是风韵不减当年的妙龄女子，常常用包涵挑逗的眼神瞟着燕青，在南京拼搏十几年才挣来这几十平米店面的老板娘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一个初出茅庐青涩如同雏鸟的燕青在她眼里可不就是一口鲜嫩舒滑的鲜肉？
她时常迈着两条短腿绕到收拾桌子的燕青身边，用快下垂到腰间的胸脯蹭着燕青胳膊弯，满脸挑逗之色，“咱陕西娃娃就是老实，都二十的人了还是小处男，纯情着呢！”
老板娘嗓门奇大，说这话从不避讳客人，整个小店内都是老板娘好似陕西陈年西凤酒般辣烈的声音，惹得一阵哄堂大笑。
老板娘甚至会将胳膊搭在燕青脖子上，指着斜对门一间粉红发廊，调笑道：“看到门口那裙子衩都快开到大腿根的****没？想尝尝不？要不老娘这月多给你一百块，去尝个鲜？”
口舌之利燕青很少会落下风，读了十几年书并没有读出所谓的书生正气，反倒像打通了任督二脉般，在王家沟子和邻里泼妇吵架斗嘴从来没软过，浑话荤话说的成套成套，那叫一个溜。
他腾出双手在胸前比划了一个托起的动作，一脸嬉笑道：“那女人胸小屁股小，生不出男娃娃，就算生出娃了那胸脯能把娃儿喂饱？生养不了带把男娃，要她作甚？”
说话时，眼神戏谑得在老板娘胸脯一扫而过，其中含义不言而喻。
老板娘也不恼，笑的爽快，一把揪过嘴角叼着半截烟屁股的矮小老板，对准他梳理得一丝不苟的脑袋就是一顿虎摸，笑道：“老娘和这怂人结婚二十年，这货没出轨过一次，对门那发廊开了十几年换了一波又一波****，硬是没勾引到我家男人，靠的是啥？还不就靠老娘这对胸？”说着她身子上下一挫，将短袖撑的快要裂开的胸脯颤巍巍得上下晃动。
“你说，当年第一次见面时，是不是眼睛从老娘这对奶子上挪不开？说实话！”老板娘揪着可怜老板的脖子，前后摇晃着，像提溜着一个破烂的大玩偶，她最后三个字说的又凶又响亮，显然常常用这语气对老板发号施令，粗短眉毛扬起，宽阔额头露出三道深深地抬头纹。
燕青不由得想起《水浒传》中描述的吊额白睛母大虫，凶狠猛烈，饥不择食。
可怜老板亏还是个陕西汉子，在老板娘面前只有小鸡啄米乖乖点头的份儿。
“燕青啊，你要是能勾搭上一个城里女娃，老娘就给你涨工资，一次涨五百，算作是你恋爱经费，咋样？要是能勾搭到的女娃够水灵，老娘哪怕亲自上阵伺候你一番都没问题，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真功夫！”
被老板娘亲自伺候？燕青想想就不寒而栗，他宁愿被老板娘的肥硕屁股直接坐死在地。
这时老板娘的大女儿背着书包放学回来，虽然正值暑假，可已经高三的孩子依旧要奔波在酷暑烈日下。
老板娘有两个女儿，老板一直想要个男娃，可没想到第二胎依旧是女孩，忍了，认了！大女儿十八岁，出落得亭亭玉立，水灵动人，怎么看也不像是老板和老板娘的爱情结晶。燕青曾不止一次怀疑这女孩是不是老板或老板娘年轻时红杏出墙，一失足成千古风流人物的产物！
这个名叫李玲珑的女孩此时满头大汗，刘海儿湿淋淋粘在额头，长发简单得扎了个马尾辫，纯白色短袖，黑色裙子，没有丝毫粉黛打扮，却有一股素雅干净的感觉。这是这个年纪得女孩最常见也是最宝贵的气质，不沾半分世俗气。
燕青没少偷瞟这算是半个城里人的女孩子，他自认为自己眼神很纯洁，只是以评判的目光打量她玲珑有致的身段而已，不坏，可女孩儿从没用正眼瞧过自己，像一只高傲的天鹅。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没由来的想起这句话来，放在自己身上还真是合适不过。
他不是不喜欢李玲珑，相反，现在只要是个脸蛋身材说得过去的女孩，燕青都喜欢。可自知之明这几个字的意思他心知肚明，李玲珑绝不会看上他这要钱没钱要模样没模样的穷光蛋，羊肉泡馍店前经常车来车往，其中不乏抄近道赶路的名车豪车，他相信李玲珑将来一定会坐在某个有钱的孙子的豪车里远走高飞，他一个癞蛤蟆原地再怎么蹦跶也追不上！
这也是老板和老板娘的期望吧！
想通了这一点，燕青再看李玲珑的目光就大胆了些，眼神不再闪躲，从头到脚，恨不得用放大镜细细考量。
就像现在，李玲珑已经噔噔噔跑上楼了，燕青的目光还追着她的背影而去，像是要用目光把女孩白皙的小腿缠住，将她拖回来！
“狗崽子，老娘戳瞎你的狗眼！”老板娘一把揽过燕青脖子，砂钵大的拳头一顿狂锤，如大雨倾注。
“就说你眼神一天怎么那么老实，原来是攒着偷看我宝贝闺女？老娘挖了你的狗眼，操！”
她当然不敢真挖了燕青眼睛，其实她并不是真生气，有男人看她女儿，说明她女儿长得好，要是没人愿意看，老板娘才窝火。女儿出落得亭亭玉立，老板娘也好吹嘘是遗传了她的优良基因。
“偷看我女儿？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没个百八十万，还想打我女儿主意？你小子还真有这胆量？”
胆量？
被老板娘扼喉的田燕青恶从胆边生，只想剥了李玲珑这水灵姑娘的衣服！当然，这也只是这犊子作为一个正常男人深埋于胸，只敢稍微想一想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