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原野,阳光普照大地。
沿着清水小溪边,绫罗欢快地像只兔子般跑着,为了抄近路,她提议锦绣从后山下去。
锦绣跟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走着,两人下了山便来到这一片宽阔的绿野。
前世的场景好像也是如此,锦绣记得那天忽然临时下起了瓢泼大雨,她们刚进入这片绿野就电闪雷鸣,然后不得不打道回府。
但是这世由于时间足足提前了十二天,所以情况应该有所不同。
她正低头沉思着待会见到萧祁阳的一百种反应,她的腰际,此刻正别着一把匕首,如果可以,她会一刀将萧祁阳杀了!
“姐姐,快点啦。再不走可就来不及啦”,绫罗回头见和锦绣落开一大段距离,又折返拉起锦绣的手。
看着绫罗娇嫩的身躯,以及那只握着她细嫩无比的手,锦绣忽闪了一下睫毛。
此刻的绫罗,真的伪装地太好,太单纯了!
“驾!”
“啊!”
“喂,你站住,撞了人怎么连个道歉都没有呀?”绫罗拉着锦绣正跑着,忽然就被迎面而来的两匹快马擦身。
听到绫罗的呼声,前面的高大红鬃马上,一身白衣的男子紧夹着马腹,忽然“吁”的一声,调转了马头。
想着待会他就要去刺杀祁王,已经是火烧眉毛了,可是毕竟是他莽撞撞了人。于是他忙问道:“姑娘,没事吧?”
白衣男子伸出手,想要拉锦绣,锦绣被绫罗搀扶起,冷眼扫了那只手,冷道,“不必。”
“公子,咱们大事要紧”,后面马背上一身青衣的男子催促着,看了眼锦绣直不起身的样子,从怀中掏出一包东西,丢了过去,“算是药费。”
“你们欺人太甚了!”绫罗涨红了脸,抓着钱袋欲要反丢给青衣男子,一副为锦绣讨公道的模样。
“慢,送上门的钱,不要白不要”,锦绣抢过钱袋,冷笑着,然后推开绫罗,一瘸一拐地往前走去。
“姐姐,你受伤了。这可怎么去见王爷啊?”绫罗故意大声呼喊道,白衣男子刚夹紧马腹欲要赶路,忽然又掉转了头。
“姑娘,不如我送你一程吧?”白衣男子神秘一笑,看了眼锦绣腰际露出的腰牌,不等锦绣反应,便驾马追上她,将人捞上了马背。
“不用!”锦绣下意识用手肘推,白衣男子却轻笑出声。
“姑娘,你摸哪呢?”
“你!”锦绣回头,瞪着男子,他却笑盈盈,然后拉紧缰绳,“本公子向来心善”。
原野上,两匹快马疾驰,绫罗被丢在原地,直气地跺脚。不过随即她脸上又浮出一丝诡秘的笑,急忙掉转头朝原路返回。
从原野到街巷,人声顿时嘈杂起来,路人多议论的是祁王凯旋回朝的事。
红鬃马也忽然放慢了速度,白衣青衣男子似乎在听着路人的议论,而锦绣也听得真切。
此时是开元五十年,宸国和鞑拓国交战,祁王攻下敌国十座城池,鞑拓国请求和宸国投降。万人欢腾,并奉祁王为‘战神’。
“祁王回朝,闲杂人等回避!”
哐哐哐!
哐哐哐!
哐哐哐!
一阵阵锣鼓震响,百姓们也忽然都蜂拥起来。禁卫军拿起长枪,这才拦住。
而此刻,白衣男子忽然搂上了锦绣的腰,让她很不自在。
“你做什么?”锦绣呵斥道。
“拿你当人质”,男子浅笑,调转马头对着官道方向。
一群兵卒哗啦啦从城门走来,气势壮观。
在一大堆人马过后,一辆八马大车闯入了人们视线。
“祁王千岁,祁王千岁!”
百姓们夹道欢呼,奢华马车,却不曾有半点动静。
这便是萧祁阳,向来冷漠无情。即便是全城百姓为他接风,他也无动于衷。
“萧祁阳,我手里有你祁王府的人,还不速速出来?”忽然,白衣男子大喊一句,接着锦绣便感觉脖子一凉,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搁在了她脖颈处。
百姓们喧哗而开,惊叫出声,“啊,要杀人了呀!”
禁卫军做好了防备,举着长枪都朝着白衣男子方向而来。
场面瞬间混乱起来,可是马车仍是没有半点动静,几名护卫已腾身拿刀朝着白衣男子刺来。
“你以为用我要挟地到祁王么?真是可笑!”锦绣看着无数把明晃晃的尖刀朝她刺来,可是马车却没有一丝动静。
白衣男子憋了憋嘴,“原来是个没用的人质,那留着你也没用了…”
在白刀子就要抹锦绣脖子的时候,她大叫出声,“祁阳,是我锦绣!救我!”
白衣男子一笑,忽然调转马头,而就在同时,马车的门被推开,一个男子探出半个头,看了看车外。
“不得伤害那女子,其他,杀无赦”,冷冷低沉的声音传来,萧祁阳那双深邃的乌眸看向白衣男子怀中的锦绣。
一片刀光,护卫们与白衣,青衣男子拼杀。
白衣男子单用匕首抵抗,只见一道道白影划过,那些护卫便一个个倒下。
锦绣被护在男子怀里,可她的视线却从未离开过那辆马车。
那个她最爱的男子,此刻却那么泰然地坐着,看着她被刀子包围。
呵!原本萧祁阳就该是这般冷漠无情吧,只是前世的她太傻了。
她想过无数次再遇他的反应,甚至想过刺杀他。但是他万万没有料想到,真正见到他时,她的心竟然是这样,就如一潭死水。
忽然,锦绣夺过白衣男子的匕首,然后狠狠一刀滑向了自己的手臂。
鲜红的血汨汨流淌,渗透衣裳,那冰冷的刀尖滴血。锦绣眉头紧皱着,疼地全身一阵哆嗦。
“萧祁阳见我受伤不会再命人追,抱着我,快走。”,锦绣小声对白衣男子道,男子一怔,但很快淡笑,一夹马腹,便狂奔了起来。
两匹快马驰骋,护卫欲追,萧祁阳却摆手,“回府。”
红鬃马飞驰,锦绣捂着胳膊,血滴答了一路。到了偏僻角落,白衣男子才敢停下马来。
“你倒是下得去手”,男子下马想要抱锦绣,锦绣却摇头。
“莫非你要捂着伤自己下?”
锦绣想了想,“那有劳了”。
三人找了个隐蔽的山洞,青衣男子便出去拣柴火了。
“我不是为了救你,只是不想被你要挟”,锦绣捂着伤口,躲开白衣男子的手。“只有两个人还想刺杀祁王?真是天真!”
白衣男子只笑笑,“还是多谢救命之恩”,说毕,作势就要埋头朝锦绣的伤口而去。
“你做什么?”锦绣下意识地推开男人。
男人却微微一笑,“刀子有毒,不想七窍流血而亡,就乖乖的。”
锦绣没再反抗,看着男人那张俊俏的容颜慢慢靠近,薄薄的唇贴上她的伤口。
湿热软绵的感觉,接触到伤口有些痛,可是他吮吸的时候,全身却莫名其妙有一种酥麻的感觉。
锦绣眯起了眼睛,这是她第一次和除了萧祁阳以外的男子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