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年少,喜欢写字。可是那时候的心境和现在截然不同,我们站在世事洪荒的路口,看过去早已物是人非了。繁华落尽,何处笙歌。
算了,何必纠结呢,突然有一刻,我觉得就这样吧,算了,就这样吧。
我说,我想清楚了。
王易晗笑的像一个得到糖果的大孩子一样单纯和满足,他说,青研,我要带你去见我妈妈。王易晗的妈妈长的很漂亮,虽然不是很高贵的那种气度,但是举手投足间给人以知书达理的气韵。
阿姨见到我很开心,她说自己的儿子难得带女生回家的。
我和王易晗在公园里散步,碧绿的藤蔓缠绕着整个长廊,阳光从上面投射下来,照出斑斑驳驳的影子。王易晗就这样并肩和我走着,他偶尔会转过头来看我。我问他为什么,他说,我不确定你就在我身边。
那一刻我真的是彻彻底底的被感动到了,天知道我是一个怎样恶劣的人,我突然有一种深切的罪恶感。
我停下来,看着他。我说:“我根本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我只是一个普通女孩,真的,或许我比其他女孩更加不好相处难迁就,你真的不必这样。你这样会让我觉得对不起你。”
“可是爱情啊,没有什么对不对得起的啊,只有甘不甘愿吧。”
我垂着头沉默无语。
头顶传来他很笃定的声音,他说,就算日后不能在一起,我不会怪你,那是我自找的。
我看着他眼睑里淡淡的忧伤,似乎在这一刻,我看到了那时候的自己。
那时候我还是一个不会和孤独和平共处的姑娘,身边的姑娘一次一次被伤害或者伤害,但是她们依旧孜孜不倦地行走在爱情这条路上。身边不是没有追我的人,但是那时候心心念念的都是莫秋扬,即使没有莫秋扬,我也找不到任何一个借口开始一段感情。我学着和自己好好相处,接纳自己的外貌和内在,承认自己就是那样一个不美好的人。那时候忧伤,却不是为了莫秋扬,是为了我自己。
头顶秋日的阳光很温暖,照在我薄薄的秋衣上,感觉像是棉絮里开出一大团一大团的柔软花朵。
看着眼前的人,我选择保持缄默。事事都是公平的,不管将来怎样,至少当下这一刻,我并没有后悔。
时间就这样拖沓着前进着,日复一日从未停歇。
转眼间到了陆姜堰结婚的日子,婚礼按照新娘的意思在南京一处有名的教堂举行。刚走到教堂的门口,白色的教堂随处可见洋溢着婚礼的氛围。门口摆着一对新人的巨幅海报,陆姜堰看着镜头温和的笑,旁边新娘挽着他,小鸟依人的笑。
王易晗站在我旁边,穿的很正式的样子,搞得要结婚的是他一样,典型的抢新郎的风头。我说,王易晗你不觉得今天你真的穿的太帅了不?你看人家陆姜堰的主角光环都快被你抢完了。王易晗一脸坏坏的笑,他说,你然我俩将计就计顺便抢了他们的婚礼怎样?我默默地鄙视了他一眼,我说陆姜堰会掐死我的。王易晗笑而不语,敲了一下我的脑袋。
婚礼开始,新郎新娘在众人饱含注视的目光中盈盈上台,两个人也算是天造地设了,随着主持人各种恶搞,整个过程欢欢乐乐,整个气氛也都被调动起来了,直到交换戒指前,陆姜堰说,他有话要说。
陆姜堰拿着话筒说:“今天是我生命中一个大日子,我,陆姜堰终于要结婚了。但是在上一秒我突然意识到,这一场婚礼可能并没有举行的意义。”
大家瞠目结舌地看着他,不知道他下一句话会说什么。站在他旁边穿着洁白婚纱的姑娘一脸愕然,她脸上充满复杂的神色,她颤颤巍巍举起手,把陆姜堰手中的话筒拿过来,轻声说:“那些事情我以为你这辈子都不知道,我以为我可以和你安安稳稳过一辈子,但是既然你知道了我也就不瞒你。”
陆姜堰脸上闪过一丝狐疑的神色,众目睽睽之下,我想看这场闹剧什么时候收场。那个姑娘在陆姜堰耳边说了什么然后不顾大家惊诧的目光转身走掉了。
现场的气氛凝固住了,仿佛在那将近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的时间里,我仅仅听到了新娘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陆姜堰皱着眉,静静地站在那里没有动,一旁的主持人也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场面,一下子愣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知道陆姜堰的父亲站起来说:“对不住各位,这件事情我们家之后会给大家一个交代,今天就先请大家过来聚聚,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大家海涵。”一番话后现场的气氛才开始缓和,大家渐渐开始张家长李家短王家豆腐酸的话家常模式。
气氛依然很和谐,仿佛没有发生这件事情。果然这就叫别人家的事。我微微皱眉,王易晗拍拍我的脑袋问,你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