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这个地方总是这样,形形色色的人们聚集在这里,心里盘算着各种各样的事情,有的悲伤,有的假装悲伤,就像是一个小小的世界。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重重的叹了口气。
陆姜堰沿着床边坐下来,他看着我,目光很温暖。他说:“说吧,你最近到底是怎么了?”我摇摇头,扯着嘴角自嘲的笑着说:“那么多年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还能怎么样,还不是因为他。”
“那他跟你说什么了?”
“他说他要结婚了,希望我能够去参加他的婚礼。”
“那你答应了?”
“恩。”
“你是自找的。”
“恩。”
“青研,你听我说,既然他也结婚了,证明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和你在一起过。那么多年了,你就不能为你自己想想忘记他吗?或者是不用忘记,你放下不可以吗?”
放下,说的好简单,我也试着放下这一段无疾而终的感情,可是你要明白那么多年了,我每次想要忘记他的时候,那些年他陪我的日子,那些笑声那些温暖的回忆,还有他说过的话就会像录像一样一遍遍播放着,说到底,我就是舍不得。
陆姜堰自顾自的说着,他说:“青研,我也快结婚了。”
我沉默着。
我确实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好朋友有了自己的归宿,我在感到突如其来的惊喜的同时,也有很深沉的落寞。有些人就是这样,看到身边的人们都得到幸福,心里会有发自肺腑的喜悦,可是在此同时,再周围耀眼的幸福光芒包裹中,想起自己来,总是会有深深的难过。这或许就是人们自古说来的劣根性吧。
没办法,人有时候出于本能的狭隘和自私。
“恩,挺好的,恭喜你呀!”我微笑着答应着他,我保证我的笑意真的是发自内心没有丝毫的敷衍。
陆姜堰却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他用很诚恳的眼神望着我,他说:“青研,你记不记得我们在上大学的时候我跟你说过林徽因和金岳霖的故事?但是你知道吗,我真的不愿意看到你像金岳霖那样,既然他没可能和你在一起,那么你为什么就不能忘记他找一个真正能够给的幸福的人然后好好地活着呢?”
我被他问的无话可说,其实我就是这样一个人,常常被别人批驳的狗血淋头自己却找不到任何的字眼来辩驳,就像是一个四五岁的小朋友,炽热的迷恋糖果,即使把牙齿全部都吃的烂掉,也还会在跟着大人逛超市的时候眨巴着眼睛看着橱窗里花花绿绿的糖果。说的好听一点叫执着,说难听一点就是死性不改。
我们就像是生活在一片花海里,身边会有很多鲜花绿草,也会到处飞来漂亮的蝴蝶和勤劳的蜜蜂,但是心里铭记的永远是那个种下身边这一朵花的人。
莫秋扬对我来说,到底是什么我到今天也还没有分清楚。
只是每次当我想起他总会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无奈和心痛。就像蒲公英从给远方飘来,被期待着落地的那一刻却又不得不随突起的风飘向远方,那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就像是袅袅的烟雾飘散在心里,碰巧这时候心里的窗户关着,所以那种苦涩的味道就这样一直萦绕着,久未散去。
陆姜堰说:“青研,我记得以前你说过我们每个人都可以幸福的活着,可能你等待的时间要比别人长一些但是你依然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爱情这回事,但是这些年以来,你从来就没有把你在他身上倾注的感情抽离,青研,我们都希望你能幸福一点。”
我一直以为这些年我已经足够坚强足够淡然了,其实都是假象。当我看到有些人,或者是听到关于某些人的消息,心情还是一如既往的不会晴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