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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东方大学是一所著名的高等学府,历史悠久,人才辈出,是广大莘莘学子所向往的地方。然而,最近几年,东方大学的名气更大了,受到了越来越多人的关注,可是报考这所学校的人却越来越少。这是为什么呢?因为有可靠的消息说东方大学里真的闹鬼了。

这所学校处于A市的西郊,很偏僻,人烟稀少,据说以前曾经是坟场,在建校的时候经常挖出死人的头骨。后来,这里的面貌焕然一新,建起了一栋栋高楼,共有12栋。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在建校时触犯了什么邪灵,在每栋大楼竣工不到1年的时间里,总有一个学生在这栋楼上跳楼自杀。如今,已经死了12个学生了。

渐渐的,这所著名的文化学术圣地开始笼罩了一片恐惧阴影,自杀现象闹得全校人心惶惶。有人说,如果再盖一栋新楼,还会有学生自杀。因为建好一栋新楼,就会把以前的冤魂招来,这个冤魂会在学生中找一个替死鬼,向他索命。

因此,学校再也不敢盖新楼了,生怕再出现学生自杀的惨案。但是,这几年高校扩招,尽管报考东方大学的人比以前少得多,但是实际人数还是有所增加,可学校现有的大楼已经不能满足学生的学习和住宿了,所以,学校不得不盖起了第13栋教学楼。为了避免类似悲剧重演,校领导一致决定把第13栋楼楼顶通向天台的那间楼道永远封闭,用一把大锁锁住,任何人都不能打开。

校领导的决断果然英明,由于将楼顶通向天台的楼道封闭了,这样一来,果然在几年内再没有发生过跳楼事件。然而,当东方大学这个恐怖的故事快要被人们遗忘的时候,一个女生在一个晴朗的午夜,在第13栋大楼楼顶跳下,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刑警们勘验完现场,认定是自杀。不过有一件令他们不可思议的事,就是在那个女生的眼中发现了她临死时看到的影像,通过电脑绘制,这个影像的照片让人们都大吃一惊。确切地说,照片中显示的不是一张人脸——头发乱蓬蓬的,向上翻着,一张煞白的脸,一张咧开的大嘴几乎占了半个脸,一个半尺长的舌头耷拉在外面,尤其是那双眼,几乎全是白眼珠,只有一点点黑芒。更令人害怕的是,他的眼睛和舌头都在向外冒血。更准确地说,这是一张鬼脸!这是那个自杀的女生最后看到的东西。

难道真的有鬼?刑警们虽然听说过东方大学的传说,但都是不相信的。他们把情况报告给了校领导,看完照片的校领导们开会决定,要严密封锁消息。可是这个消息已经在校园里悄悄传开了,人们都说跳楼的女孩是被鬼害死的,公安人员已经从她的眼里拍到了鬼的照片。

这个血淋淋是事实使那个传说更加真实更加恐怖,不少学生开始后悔来到这个厉鬼做祟的学校了。

刘江涛和王丹是东方大学里的一对儿情侣,在同学们的眼里,他俩可是一对儿金童玉女。刘江涛英俊潇洒,风度翩翩,而王丹则是漂亮迷人,活泼可爱。更难得的是,王丹的家里非常富裕,她父亲是一个副部级的干部,这就更让大家羡慕了。两个人交往了一段时间,就在学校附近租了一套民房,是上下两层的,带个院子,像个小别墅。两个人住在一起感觉舒服极了,过得非常开心。

这天,刘江涛去学校上课了,而王丹正好没课,就在出租屋里休息,天黑的时候,她听到有人敲门,出去一看,是一个陌生得女孩,长得挺漂亮的,还有一头长长的秀发。这个女孩说找刘江涛,王丹说刘江涛不在,女孩就走了。临走时,她说了一句奇怪的话:“不会太久的。”王丹挺纳闷儿的。

刘江涛回来后,王丹就问他那个女孩是谁,刘江涛听了王丹的描述,吓得一哆嗦,但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支支吾吾地说了句“不认识”就搪塞过去了。王丹也没往心里去。

第二天是周末,本来应该两人都呆在家里,可是刘江涛因为学生会有活动就回学校了,家里又剩下王丹一个人了。到了晚上,昨天的那个女孩又来了,还是找刘江涛,王丹问:“你是谁啊?”

谁知女孩笑而不语,转身默默地离开了。王丹突然感觉这个女生看起来很眼熟,可就是想不起来是谁了。

天已经黑透了,刘江涛才回来,王丹再三追问他那个女孩是谁,他还是坚持说不认识。从刘江涛闪烁的眼神中,王丹知道他一定有什么秘密在隐瞒她。

吃完饭,下起了小雨,空气潮湿而阴冷,这种天气似乎也可以使人心变得沉郁起来。突然,又响起了敲门声,刘江涛去开门,王丹则站在屋门口向外看。

刘江涛向院子望去,阳台的灯光把院子照得很清楚,一个一身白衣的女孩站在院子中央。她的头发和衣服都是湿淋淋的,但顺着脸和衣服流下来的不是雨水,而是血水!血色被白衣映得很刺眼。刘江涛已经认出这个女孩是谁了。但他还是压抑着自己的恐惧,对正在怀里打颤的王丹说:“什么也没有啊,别瞎想了,睡觉吧。”说着,刘江涛就把王丹抱上了床。

在床上,王丹突然说:“我想起来了,她就是你那个跳楼的老乡小楠。”

外面的雨声渐渐停了,四周很静,静得没有一点活力。两人都因为刚才的事还心有余悸,都没睡着。突然,一阵歌声传来“夜太黑……”是林忆莲的歌,不过声音对刘江涛来说太熟悉了,这是小楠最爱唱的歌。声音很清脆,是从院子里传过来的,后来声音传到了楼下,而且越来越近了,最后,歌声一直飘到他们的耳边。

王丹把头埋在刘江涛的怀里,刘江涛紧闭着眼睛,面对着墙,他不敢回头看。歌声在他们床边一遍一遍的唱着,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哭泣声,“呜……”哭得凄楚又悲凉,听得他们两个又难受又害怕。

突然,歌声停止了,屋里一片寂静。刘江涛和王丹非常害怕,他们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情。刘江涛看着怀里吓得不敢动的王丹,心里非常难受。过了一会儿,刘江涛说:“我们赶快离开这个地方。”说着,就拉起王丹的手,快速跑了出去。

他们向着学校的方向跑着,跑了很长时间,可还是没到学校。两人都觉得不对劲,平时走路也只要10分钟,可现在怎么感觉这条路这么长埃突然,后面传来一个声音:“等等我,等等我。”刘江涛回头看看,四周一片昏暗,可是,远处那个白色的身影却看得很清楚。

“等等我,还我命来,还我命来!”声音越来越近。他们拼命地向前跑,天越来越黑,什么也看不到了,前面已经没有路了。

“等等我,还我命来!”声音终于追了上来……

“啊!”刘江涛和王丹同时大叫一声,他们同时从梦里惊醒。两人吓得一身冷汗,双手不住的颤抖。奇怪,为什么两人会做一个同样的梦?这个梦是什么意思?是不是预示着将要发生什么事情?刘江涛不敢往下想了。此时,他害怕极了。

他们再也不敢住在出租屋里了,于是,两人又搬回了宿舍。这天晚上,两人吃完饭,一起去校园里的小树林里散步。他们彼此都没有再提起昨天晚上的怪梦,只是静静地走着。天色渐渐暗了,王丹说她很累,想回宿舍休息,刘江涛就送她回去。出了小树林,迎面有一阵阵冷风吹过。今天晚上也很奇怪,平常校园里非常热闹,可今天却很冷清。到了女生宿舍楼下,也没见到什么人,就连那个经常把他堵回去的管宿舍的大妈也不在。

有一种不祥的感觉掠过心头,王丹把刘江涛的手抓得更紧了。

奇怪,楼道里没有一个人,走廊上也没有一个人,每个宿舍好像都空了,因为整个宿舍楼里只有他们两个发出的声音,他们的脚步声,甚至他们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终于到了王丹住的514宿舍了,王丹打开门,两个人都惊呆了,这不是她的房间,这根本就不是一间宿舍,此刻,他们面前的是楼顶!刘江涛跑到楼边向下看,啊!这里是13楼的楼顶啊,他惊呼出声了。

王丹吓得说不出话来,也挪不动脚步,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看到刘江涛哭着用手捶打着自己的脑袋,王丹大声问:“为什么那个女孩不放过我们?你到底做了什么?”

平台不是寂静的,风在穿过的时候留下了嗖艘的脚步声。过了很久,刘江涛才擦了一把眼泪说:“那天都怪我,如果不是我非要小楠来这里赏月,如果不是我下去买东西,如果我一直不离开她,她就不会跳楼了。”刘江涛的眼神很痛苦,充满了懊悔。看到刘江涛这样,王丹也很心疼,就安慰他:“别多想了,只要你没做亏心事就行。”王丹把刘江涛抱在怀中,握住了他的手,说:“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我都要和你一起面对。”

经历了恐惧之后,两个人反倒平静了下来,他们相拥着慢慢走了下去。楼梯很暗,刚才上来时的光明一点也没有了,他们摸索着向下走,但是,他们感觉到始终有个人在后面跟着,吓得刘江涛连大气都不敢喘。

送王丹回来后,刘江涛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眼前又浮现出那天晚上的场景——这一天是农历七月十五,月光很明亮,虽然小楠很不愿意去赏月,但还是跟着刘江涛上了13楼的楼顶。

小楠坐在刘江涛的腿上,月光倾泻在她的脸上,看上去美丽又圣洁。

“我希望永远这样,永远永远,我的眼里只有你。”小楠深情地看着刘江涛,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刘江涛的手颤动了一下。

“我怕明天,我不知道明天你还是不是我的了。”小楠的眼睛忧郁得让人有些可怜。

“傻孩子,我永远都是你的。我发誓!哦,我去买几瓶啤酒,再买点儿你爱吃的爆米花。”刘江涛说。

“我们一起去!”小楠说。

“不要了,我的姑奶奶,这是9楼啊,我可不想累着我的公主。我马上就回来。”刘江涛说。小楠没有再坚持,虽然她还是有点害怕。

时间过去很久了,风越来越大,天气也越来越冷,还没见刘江涛的影子,小楠小心地趴在楼边向下看,还是没看见他。于是,小楠要下楼去找刘江涛。走到楼道边,小楠推了推门,却发现门在里边给插上了,无论她怎样用力,门还是一丝不动。

是不是刘江涛走的时候关上的?她心里开始埋怨起来,过了这么久,他怎么还不回来?小楠站在空旷而又黑暗的楼顶,忽然想起了那个可怕的传说,顿时,恐惧从心底升起来,扩散到身体中的每个毛孔里。小楠用力地拍打着门,可是却无济于事。

又过了好久,门响了一声,是刘江涛回来了,小楠就像抓到了救命的稻草。门开了,上来的是一个白衣拖地,黑发披肩,口里和眼里都冒着血的鬼!

小楠惊叫了一声,猝死过去。在她心脏衰竭的瞬间,她的眼里记录下了最后看到的东西。

那个鬼魂抱起了她,走到楼边,向下看了看,就把她扔了下去。然后鬼魂迅速摘掉他带的面具,面具后面那张狰狞的脸正是刘江涛,他脱掉白衣,匆匆地消失在楼道里了。

每次想到这里,刘江涛的心里就满是愧疚和惶恐,他甚至在怀疑当时的他还是不是自己,是不是有个魔鬼附在了自己的身上。

刘江涛不能说自己不喜欢小楠,他们都是来自于一个偏远的小镇。这里的老乡很少,虽然他们不是一个专业的,但也经常来往。他们在一年前偷偷恋爱了,小楠对刘江涛非常好,对他简直是百依百顺。他们的相爱几乎没有人知道,大家只知道他们是老乡。其实,刘江涛并不想杀死小楠,可小楠说什么也不分手,并且说要把他们的事告诉每一个人。刘江涛知道,如果王丹知道了他们的事,就一定不会再理他了。

当时,王丹已经几次向刘江涛暗示对他的好感了,王丹的漂亮还是其次,更重要的是她有一个做高官的父亲。而刘江涛的父母都是普通的农民,他从小就知道了农民生活的艰辛。这是一个多么好的改变命运的机会埃刘江涛说什么都不想放弃,即使他并不怎么喜欢王丹。

为了摆脱小楠,刘江涛想起了那个传说,他想利用那个传说达到自己的目的。他知道小楠有轻度的心脏病,就买来了一个恐怖面具和一身白衣。一切都是按他的计划进行着,最后他成功了。

但是,自从把小楠扔到楼下以后,刘江涛的生活就再也没有平静过。

回忆总像刺一样扎在刘江涛的心里。每天夜里,小楠总是来到他的梦中,梦里,刘江涛总是在回忆以前的甜蜜情景。每次梦快要醒的时候,小楠都是恋恋不舍的拉着他的手,说:“快来啊,我等着你!”

每次醒来后,刘江涛都会陷入更大的恐惧之中,他预感自己今生再也摆脱不了这个梦魇了。刚开始,他怕警察查出来,还每天惶恐不安,当他知道警察的结论后还有一丝庆幸。现在,他才知道那个冤魂是不会放过自己的。

只有和王丹在一起时,刘江涛才可以暂时忘却那段噩梦。白天,虽然他总是在努力地掩饰,心中的千斤巨石只有他自己知道。可是到了晚上,他除了和王丹约会之外,哪里也不敢去,因为无论他到哪里,都会看到小楠就站在他身边,小楠的脸已经变形了,口里和眼里还向外流着血,眼睛总是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刘江涛不敢看这双眼睛,他总觉得脊背发凉。无论自己走到哪里,小楠都跟到哪里,即便在寝室里,别的同学都在打扑克,只有刘江涛躺在床上,他也可以看到小楠静静地站在床边看着他。他不敢对别人说,同时,也只有他自己才可以看的到。

渐渐的,刘江涛越来越憔悴了。王丹心里也很难受,刘江涛最近和王丹疏远了,王丹也知道这其中的原因。

中午吃过饭,王丹拿出一个红纸包给刘江涛。

“这是什么?”刘江涛问。

“这是我在一个寺院为你求的化怨符,那个高僧说只要在人死的地方把它烧了,一切恩怨就了了。”

“真的?”刘江涛不太相信,但还是接了过来。

“今天晚上我们就去那个楼顶,把它烧了。”王丹说。

“你不用去了,我一个人去就行。”刘江涛说。

“你的事也就是我的事,我现在倒想见见小楠的鬼魂,问问她到底为什么不放过我们。”王丹说。

刘江涛没有说话,他知道自己永远不会坦白的。

今晚天台上没有风,老天好像不想干涉他们来祭奠那个冤魂。刘江涛和王丹蹲在楼顶小楠跳下去的那个地方,开始烧那个化怨符,刘江涛还买来很多纸,他一边烧着嘴里一边念叨着:“宽恕我,宽恕我啊!”

“你可以得到宽恕,不过你要去找她。”蹲在那里的王丹说。

“你说什么?”刘江涛紧紧地盯着王丹。

王丹慢慢地抬起头,已经是面无人色了,这哪里是王丹,这分明是小楠!原来刚才和他一起走上来的是小楠,是小楠变成王丹的样子骗了自己。

“负心人,还我命来!”小楠扑到刘江涛的身上,刘江涛挣扎着,后退着,忽然,脚下一空,掉了下去,在掉下去的一瞬间,他清清楚楚地看着小楠那张清秀的脸。

王丹在小树林不耐烦地看着表,过了这么久,刘江涛怎么还不来?王丹决定去找他。路过13楼的时候,王丹看到楼前黑压压的围了一群人,她听到人们议论着有人跳楼了,她挤进去一看,刘江涛仰卧在一片血水之中,脸上挂着微笑。

王丹晕倒了,警察来了,认定为自杀。让警察吃惊的是,他们从刘江涛的瞳孔里取下了残留的影像,经过电脑放大处理后,图片显示出一个文静的长发女孩,她正是半年前跳楼的小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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