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宋问写诗布雷特吼诗
“好样的!”宋问习惯性地伸手出去准备和她击掌,没想到般若居然应了掌。“没眼力的评委。”泰阶上来就嘀咕。“哎?怎么也是武术大师!师父,奖金是多少?”布雷特挤上来问。“刚才听说是八千吧?”“才八千!”“别老提钱钱的,扫兴!一边去!”泰阶把他拨开。“先回去再说吧。”“对,先回去再说。”
四个人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旁边几个观众拿着相机笑着对般若说:“能跟你合个影吗?”“嗯?”般若没反应过来。“可以可以。”布雷特当即接过观众手里的相机说,“泰阶和问,你们也过去,他们也是学功夫的。”布雷特这么一吹,群众很相信,马上拉上泰阶宋问一起拍照。
“一,二,三!OK!等等,我用我的相机再照一次。”这几个观众拍完后,一位大叔带着个小女孩也要照,没办法,又照了一次。大叔刚撤,一个年轻靓丽的美女也要求合照。这次布雷特很积极认真,摆弄了好一会,泰阶的脸从晴到阴,布雷特发现后赶紧按了快门。照完这个,宋问发现从后台走来两个扛着摄像机的人好像在找人。
“般若,该不会是找你的吧?”“最讨厌照相,烦死了!”泰阶嘟着嘴很不高兴。“别说了,赶紧走吧。”般若也很不喜欢这类事情。就在般若准备脱身的时候,记者也发现了她,疾步往这边走来。
“没事,般若你先走,我保证拦住他们。”泰阶一副就要英勇就义的样子。“要冷静冷静。”宋问边撤边不忘嘱咐泰阶。“我跟泰阶留下来……”“把他带走!”布雷特本想留下来接受采访,般若一声令下,宋问拉着而他一起走了。
般若闪进人群,泰阶瞪着眼睛背对着记者站在路中间。记者们扛着摄像机急匆匆赶过来看到般若走了,正要追过去,却被泰阶左挪右挪挡住了路,还假装不知道。
“先生,借过一下……”后面急得满头大汗的记者拍拍她的肩膀,泰阶转过头来,“什么?”“不好意思,小姐,借过一下……”记者看到梳着小分头的泰阶,气势顿时矮了一截。“哦,不好意思。”泰阶挪了一步,记者正准备过的时候她又挪了回来,把记者撞出一米远。
“你还没过啊?真是不好意思……”
记者很生气,但没敢有什么表现,扛着摄像机继续追去。
刚刚逃出记者的视线,宋木蒲的电话就到了。“我在淳风素菜馆给般若订了一桌庆功宴,你们现在在哪里,我让司机去接你们。”“啊?我们……爷爷你让张叔到祖庙这边的黄飞鸿纪念馆门前等我们吧。”“我现在让他过去。”“嗯,那就先这样了,爷爷再见。”
“爷爷给般若安排了庆功宴,咱们就在纪念馆前面等,司机会来接我们。”“宋爷爷来了?”“嗯,他在素菜馆等我们。”
来到饭馆时,宋木蒲已经在里面等了。见到四个孩子,宋木蒲很高兴,连忙让服务员上菜。泰阶看着一桌素菜,胃口大开,布雷特看着一桌素菜,很不高兴。宋木蒲首先举起果汁:“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让我们一起祝贺般若。”大家跟着一起举杯,泰阶一口喝下,顺带舔了舔嘴巴。
祝贺过后,大家开动。饭桌上还是老样子,布雷特带着牢骚,宋问般若无所谓,泰阶旁若无人。
虽然没有像布雷特说的拿冠军,这个年纪能得到武术大师的称号在全国也找不出第二个,般若也就算完成了任务。至于泰阶,在正式参加大挑赛之前,她还要获得大挑赛的资格。
11月上旬,顾教练决定带她去申请大挑赛的资格。大挑赛的资格前面已经说过,严格来说只能有一个人获得,而且这个人最好是个新人,这样才能更加引人猜想。自由竞技场,历史起自清末,名义上是中国人首创,实际上是在英国人的教唆下建立的。清末的自由竞技场,说白了是供洋人们看乐的地方,类似于古罗马的斗兽场。除了娱乐洋人,还为了赌博。看起来公平的竞技场,实际上充满了不公平。后来洋人被赶走,民国成为历史一直到今天,竞技场还是老场地,但是已经不再是出于娱乐侵略者的目的。竞技场不讲级别,不论性别,不管年龄,只要认为自己能够在场上胜出的人,都可以来到此地,其实就是现代版的擂台。与古代比武前签的生死状不同,凡上竞技场的人也都要签协议,擂台上除故意伤害外,其他的意外酌情处理。
只要存在利益的地方,就会有意外,就会有居心,以前如此,现在也如此。
顾教练本人是一名十分优秀的拳击手,他曾经参加过五年前的大挑赛。但是他是失败了,尽管赛前所有人都认为他赢得大挑赛是必然结果。自从那次大挑赛后,他再也没有参加过任何比赛,从一名职业拳击手成为一名职业拳击教练。
在做拳击手的时候他和一个叫唐举的队友的关系很好,他的这个队友现在负责的事情就是大挑赛的资格认定。顾教练带着泰阶去找他,他们约好在他的办公室见面。
接到顾教练的电话,这位昔日队友很高兴之余也很惊讶,因为五年前的那次大挑赛过后,他们再也没有见过面。顾教练带着泰阶如约来到他的办公室。
“老唐,好久不见啊!”顾教练冲他打招呼。“老顾!你个好家伙!这五年你跑哪去了!”两人激动得拥抱起来。“来,介绍介绍,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徒弟,张泰阶。泰阶,这是唐总。”“唐总好。”“你看你这说的,什么唐总,我哪里是什么总,管我叫教练就行。”“唐教练好。”泰阶平时和熟人大大咧咧,见生人时就老实。“这徒弟老实啊。”“整个一个武痴。”“武痴好,你是拳痴,正好师徒凑份。快坐快坐,坐下慢慢说。”
唐举递给顾教练一根烟,正事就在烟雾中慢慢谈开了。
“我今天带她过来主要就是申请大挑赛的资格,你看需要什么流程。”唐举上下打量一下泰阶,“你参加过大挑赛的比赛,大挑赛的水平你最清楚,所以你的眼光我绝对放心。”顾教的脸色变得有些不好。“但是这个流程咱们还是得走一趟,让泰阶录段视频留底,这事十有八九没问题。”“那这视频是怎么个录法?”“你们今天赶巧了,这里来了个访问的超级拳手,让泰阶跟他交交手。一来我们可以趁机录像,二来也让泰阶感觉感觉,你看怎么样。”“我没问题,泰阶你有问题吗。”教练扭头问她,她懵懵懂懂地摇了摇头。“那我现在打电话跟他说说能不能现在去录。”“可以,但兄弟我有个事得先跟你说,你这申请的结果要在18号之前告诉我,要是过了,资格证书也得18号前给我。”“你要这么急干什么?”“这孩子要出国当武师,18号签证的时候要这个证明撑场。”“好好好,不管什么情况,18号前我一定告诉你。”“那就先谢了。”“这客气的……我现在打电话过去问问。”
唐举拨通电话,语气和刚才跟顾教练说的时候有些不同。
“小李,从泰国来的那个龙先生现在还在不在?”“你让处长接下电话。”“处长啊,我是小唐。我这边有个来申请大挑赛资格的拳手,非常靠谱,而且听说龙先生的大名很想和他切磋一下,我们正好可以录像,不知道龙先生愿不愿意。想麻烦处长说一下。”
泰阶仔细看着他打电话,顾教练抽着烟看着窗外,他的话从教练的耳边流过。
“你们要等等了,处长正在征求他的意见。”“我们不急。”教练将烟头捻灭在烟灰缸里,看着唐举,“你们这每个来申请的都得找个高手切磋切磋?”“也不是,正好碰上机会难得才会。”“嗯……”教练不再说话。
“教练,你参加过大挑赛?”泰阶小声问。教练没答。“教练……”泰阶又准备问的时候,电话来了。
“哎,处长……好的好的,我马上带人过去。”放下电话,唐举立即招呼教练泰阶起身前往录像室。
“教练,我要跟什么人比?”泰阶边走边问。“一个无名小卒。”“可是刚才唐教练说他是超级拳手,而且是从泰国过来的……”“我没听过这号人物,一会你只管用你的拳打。”“我知道了。”
来到录像室,里面已经站了两个人。同样是穿着西装,其中戴墨镜的那个看起来十分结实。
“来了。”唐举先向教练介绍未戴墨镜的,“这位是我们张处长,这位就是泰国来的龙先生。”“你好。”顾教练分别向两人握手,墨镜男冷冷看着泰阶。“两位,今天咱们就是以切磋为目的。所以服装就不换了,拳套已经准备好了,两位请。”唐举拿出两幅拳套,两人各接过自己的。
“咱们点到为止好吧,两位准备好了吗?”泰阶点了点头,墨镜男摘下眼镜丢到一边,一双褐色的眼睛显得老到、深邃。从进门到现在,没听到他说过一句话。真像一条阴冷的毒蛇。
“开始!”
墨镜一个刺拳熟练探路。泰阶没慌,也一个刺拳探路去了。顾教练十分留意这个墨镜男的一举一动,他倒要看看这个超级拳手超级到什么程度。墨镜男往后稍退了一点,他的左直拳有蠢蠢欲动之势。泰阶笑了一下,在他出拳的一瞬间向墨镜男的左手边闪去了……墨镜竟然出的是右拳,泰阶判断真准确。唐举点了点头。泰阶决定反守为攻。一个摆拳过去,但,被墨镜察觉了。他闪过了,泰阶知道这人不简单了。顾教练嘴角一丝抽动,但却什么也没说。整个比赛泰阶没有任何优势,墨镜也没捞到什么便宜,以平局收场了。
收场后,唐举拍了拍泰阶的肩膀:“不错不错。”墨镜男戴上墨镜后主动向泰阶伸出手,泰阶不好意思地和他握了手。“教练,我没赢呀。”泰阶凑到老顾身边小声说。“没输就行。”
录好像后,唐举请他们吃了顿饭。在饭桌上,泰阶才知道那个墨镜男原来是泰国最新全国拳击联赛的冠军获得者。唐举在饭桌上大夸泰阶的拳技不错,但是最资格认证的事情,却总不提,顾教练也没问。临走时,顾教练只是提醒他:“不管有没有资格,情况你得在18号之前告诉我。”“一定一定,这个你放心,泰阶的事情十有八九。”“那我们先回,等你的消息。”顾教练说着就招呼泰阶回去,唐举在后头一个劲让他们放心。
回俱乐部的路上,教练抽着闷烟,也不跟徒弟说话。泰阶一路憋得难受,想问他情况看这个样子又不敢开口。
“变了。”教练终于说了一句话。“什么变了?”“人。”“谁啊?”“老朋友。以前多孤傲的一个人,现在跟孙子似的。”“教练你在说谁啊?”教练不答。泰阶又问:“我的申请通过了吗?”“那要看有没有比你更厉害的人到他那报名。”“刚才唐教练不是说十有八九……”教练只是冷笑一声,继续抽烟,就这么一会功夫,他已经抽了五枝烟。“泰阶你觉得刚才那墨镜男怎么样?”“比宁远他们厉害。”“哈哈哈……以后不管什么比赛,对手的名声多大,你只要记着一个道理,他总是要用拳头跟你打的。”“不用拳头要犯规的。”本来心情不好的教练让憨憨的泰阶逗得顿时心情开朗起来,要是谁都能像泰阶一样活着,不是也很好么?
布雷特继续跟着般若学功夫,虽然还是满嘴抱怨,但已经比刚练的时候积极很多。泰阶在顾教练的倾力指导下加强训练力度。至于宋问,寒冷的天气里只能待在屋里,却迷上了作诗。他作的还不是现代诗,是格律诗。
这天是农历立冬时节,般若和布雷特在院子里练武,站在窗边的宋问突然诗兴大发。看着院里空荡荡的葡萄架,充满刚劲之意的梅花桩,还有练武的师徒,宋问立即拿来纸笔开始作诗。
“七绝,立冬……”
“就这样坚持半个小时。”般若告诉金鸡独立在木桩上的布雷特。“师父,我能不能问你个问题。”布雷特“奸诈”地看着般若说。“看你这表情也问不出什么好问题,不许问!”“我话都到嘴边了,你不能让我憋回去吧?”“憋回去。”“憋不回去了,师父,你有没有谈过恋爱?”布雷特说完就等着般若的骂,没想到般若只是说了句“无聊”就走了。
“般若!”宋问兴冲冲地拿着写好的诗跑出来,“给你看看我写的诗。”“哈哈哈……”布雷特突然在桩上放声大笑起来,弄得宋问般若莫名其妙。“你笑什么?”宋问扶了扶眼镜问。“那是情诗!”布雷特猜都不猜都说,结果是,般若看都没看宋问的诗直接将纸揉成一团,箭一般向布雷特没合拢的嘴巴里扔。布雷特吃了纸团,失去平衡,往后一仰,差点摔下来。“我的诗……”宋问跑过去,布雷特从嘴里掏出纸团。“给你。”布雷特将沾满口水的纸团递给他,宋问一阵恶心。“不好意思,诗的内容你还记得吧。”般若抱歉地走过来,宋问点了点头。“再写一遍吧,真是不好意思。”宋问生气地瞥了布雷特一眼,“送给你了。”“布雷特。”般若说,“你就在上面等泰阶吧。”“你是变态吗!难道你从小到大都没有收到情诗?”布雷特蹲在桩上调侃似的说。般若两颊上火,硬忍着进屋去了。
趁着还记得清楚,宋问赶紧回屋再写一遍。布雷特见般若不搭理,自己蹲在桩上,打开般若送到嘴里的诗。“庭中架上葡萄空,秋草寒凉怨冬风。桩上梅花开不败,中华独有此神功。”布雷特念完挠了挠头,“这说的到底什么?葡萄?草?梅花?神功?这也叫诗?”说着站起来在院里大声喊,“啊,船长,我的船长!我们的艰苦航程已经终结。这只船度过了一切风险,我们争取的胜利已经获得。港口在望,我听见钟声在响,人们都在欢呼。可是,心啊,心啊,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