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喜欢吗?”夏谦感觉到辛娆年的异样,以为她不喜欢,“大夫说了,你身上有伤口,沾不得腥,不然我一定会去前面那条小河给你捉鱼,那小河里的鱼可是很肥很鲜美的。”说到这,夏谦的眼里闪过一丝黯然。
鱼?听到夏谦提到鱼,辛娆年心底突地一跳,君无心,那只该死的笨猪,居然没能找到她。
不知不觉中辛娆年又是记起了竹林中那次君无心喂她吃鱼的情景,心底一阵戚戚,也不知道蓝茵现在怎么样了。郦清岚与慕星野应该顺利地逃脱了吧。
见到失神了的辛娆年,夏谦心疼地扶着她坐在了竹椅上,抬手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粥,轻轻地吹拂开来,等到不烫了时,才递送到她的嘴边。“张嘴!”
“我不是小孩,我自己来。”听到那温柔的声音,辛娆年心神莫然一颤,接过夏谦手中的勺子,自己吃了起来。味道还不错。喝完一碗后的她果断地再次将碗递到了一旁看着她吃的夏谦手里,“不错,我还要。”
是在赞他吗?夏谦接过她递过来的碗,转身就往外走去。出门后的他眼眸一沉,她,果然还是无法放下那些人。
望着半弓着背走路的夏谦,辛娆年决定一会问问他一些事。
再次端着粥走进来的夏谦已是满脸和悦的浅笑,望着辛娆年一句话也不说就将碗里的粥全数喝得干尽的他,支着没有受伤的手臂,一动也不动地凝望着她,一脸的满足。
辛娆年缓缓地放下手中的碗,望了眼神色不正常的夏谦,挑了挑眉,“喂,死妖孽,你干吗这副表情?难看死了知不知道。”声音略带尖锐却又带着圆润,听上去一点也不觉得刺耳。
浅笑着的夏谦一点也不介意她这么说,他只想让她知道他一直都在就可。
“难看吗?可是,安容貌似很喜欢看的样子耶!”毫不理会她这恶意攻击,还特意又扬了扬眉,对着坐在他对面的辛娆年抛了一个媚眼。极似是在挑衅。
果真是只妖孽,夸不得,更是损不得,一损他似乎更来劲。辛娆年望着那张笑靥赛花的脸,有一股想要冲上去,将其给狠狠踩在脚下蹂躏的冲动。
沉默,辛娆年不语,夏谦也乐得这样相互对视着。
半响,受不了这渐渐在房间里升出异样感的辛娆年轻轻地咳了咳,“嗯嗯,夏谦,问你个事。”
“嗯嗯,什么事。”一点都不顾辛娆年那故意的轻咳,连忙也嗯嗯两声,表示自己愿意效劳。
虚了虚眸的辛娆年伸着手指轻扣在桌子上,淡然地问,“你可知我那几个婢女如何了?”她相信那天的事后,朝中一定发生了很多事故,比如,那个惹到她的世家公子一家会被灭门,比如,朝中现在人心不稳。
“她们都很好。”
夏谦怪异地看了眼垂着眸子的辛娆年后,继而又道,“和你一起被抓的那俩个人也住在了皇宫,似乎还挺乐意来着。”
“我想出去走走。”问完这话后的辛娆年果断地从桌子旁站了起来,她想要知道的,还有很多,可是现在不能急,她得让她们全都安全后,她才可以动手,不然她一出去,那么她就会被那些想要杀她的人给找到。
“你,你就不问问我吗?”脸色难堪的夏谦突地站起身来,伸手着臂,挡在就在走出门的辛娆年身前。眉角突地一阵抽痛。
辛娆年略带审视地望着眼前这个神色有些痛苦的男子,眼里有着不甘还有压抑着的怒气。
医好自己,如若可以,他倒是情愿也可以医好自己。只是……
望着一脸苦笑的夏谦,辛娆年恶嫌地道,“莫非你是想让我醒来时看到你为我受伤了,然后被你感动了,然后以身相许?”
“如若真如你这么想,以身相许又如何!”夏谦挑着眉头,眉眼带着浅笑,凝望着咄咄逼人的辛娆年,她,果然还是那么多疑。
“堂堂夏朝的逍遥王爷,还会想要娶一个面容丑陋的恶女子吗?”辛娆年抬手一挥,在他的胸膛上毫不客气地打了下去,半垂着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精光。
不闪也不躲的夏谦就让那一捶打在他的胸膛上。拳到半路的辛娆年却是突地收起了手,背过身去,沉默了半会,“你难道就不怕我会去杀了你的未来王妃?”
“她现在就在王爷府,谦,随时恭候安容前去。”
“你就真不怕我会杀了她?”辛娆年皱着眉头沉声追问,她从来都不会放过伤害过她的人。
眯着细长眸子的夏谦走到门外,抬起一手,遮住透过树丛,打落在他脸上的阳光,轻声道,“天底下还没有什么是你是安容做不到的。”
如此,是吗?“那你为何会出现在那里?”辛娆年缓缓地转过身,跟着他走出了门,站在他的身后,望着斑驳的阳光洒落在他的脸上,似是在他脸上刻划一副流年一样。
“天气这么好,为何要提那些事呢?”夏谦转过身,凝视着一脸严肃的辛娆年,突地噗嗤笑出声来,“如若我说是得到消息那里有一个地下水牢,想前去探一探,你会相信吗?”
“信不信不应该问我,应该问你自己。”辛娆年冷着脸,扬着眉,不动声色地收回打探的目光,她从来就不相信任何巧遇,也对别人说的话都只信三分。所以夏谦这说法,她暂时不多作考虑。
深深吸了口气后,转身往窗台下的秋千处走去,坐在上面后突地有一种不想再动了的念头,多少年了,记忆里她只有在小时候坐荡过秋千了。
夏谦没有走过来,转身进了另一间屋子,他的伤口需要处理一下了,不然,真的会很难好了。
刚进去没久后,辛娆年便察觉到有人在靠近,步子蹒跚,不似是习武之人,倒有点像是垂老之人。
“姑娘你醒了?”
她刚睁开眼准备瞧瞧来的是何人,却是听到一老者兴奋地低喃。
老者身后背着一小竹篓,里面放满了药草。
辛娆年缓缓地从秋千上走下来,站在那老者身前两步之远处打量着,“你?救了我?”不太肯定的询问。
老者听到这话后眯着眼睛轻轻地笑了,雪白的胡子也因此而愉快地摆动着。“他真不错,来这里几个月了,这次突然带得姑娘你回来,满身是血,他找到我,求我先救你,而他自己则是用一些草药先敷着。”
微微动容的辛娆年福了福身,垂头答谢,“谢谢您。”
“不用谢我,若不是他去外面寻得那些珍贵的药材,老夫就算是神医再世,也医不了姑娘脸上的那道疤痕啊!”老人略带惭愧地朝着辛娆年直摆手,嘴里轻轻地叹惜着,“可惜了姑娘这张花容月貌般的脸了。”
可惜?辛娆年听了不禁摇头苦笑,她可不会忘记郦清岚在昔知礼脸上划的那两道刀口了,那可是直见到了骨头,且她下的药中有腐蚀作用,相信她那张脸会烂的见不得人了吧!
见到辛娆年脸上的苦笑,老者也不再多语,伸手指了指夏谦刚刚进去的那个屋子,轻声问道,“他可是在里面?”
“在里面。”辛娆年望着房门紧闭的屋子,突地拉住老人的衣袖,轻声道,“他怎么不用那些珍贵的药草呢?”
老人古怪地望了眼问这话的辛娆年,沉思了一会,抬着那双略带浑浊的双眼望着她,“他是怎么也不肯用那些药草,说那些药全都医你,说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受了那么多委屈,更不能因为这些委屈而在了身上留下痕迹。”
是这。辛娆年在心底轻轻地叹了口气,原来他也是自责。
“他刚伤口又裂开了,现在这会应该在上药吧!”辛娆年朝着那屋子指了指手,示意老人进去。
老人见到她的指引后,也不再多语,迈着老年步就往那屋子走去,他可喜欢这个眼睛里都带着笑,又爱穿白色衣衫的男子。
“少生,我来了。”手指扣打在竹屋上,边扣边大声呼喊,全是自然。
少生?少年后辈的意思。
随着那老人的呼喊,房门吱地被打开,露出夏谦那干净带笑的脸蛋。
“老人家您来了。”见到老者那一刻,夏谦那张一直虚笑着的脸上突地露出几柔和来,侧着身子迎着老人进屋,望了眼还在秋千上自个轻荡着的辛娆年,微微地扬起了唇角,露出一丝浅笑,伸手关上房门,退了进去。
狡猾的妖孽。见到房门被关上后,辛娆年暗自咒骂,连老人家都欺骗。不过,刚刚从那老人家的谈话也能听出来,他就出去过一次,怕是为了不让别人找到他吧,然而他会出现在那个暗道出口处,怕也是他派了不少人找寻才找到的,相信他一定知道这次事情的幕后人了。
夏谦,你要是不说,你要是用些事来唬弄我,你那个谦王府,也别想要了。
就在辛娆年低头沉思捡缕这次事情的幕后之人时,突地感觉脚边一阵异动,似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在她脚边蹭动,一下一下的,好不粘人。
猛地睁眼望去时,触目的那两小家伙让她一怔,是,是那两只灵兔!它,它们怎么会在这?
疑惑不已的辛娆年抬着脚,轻轻地触碰往她脚上直蹿的灵兔,“小家伙你们还记得我?”
两灵兔似是听得懂辛娆年的话一般竖起两只耳朵瞪着眼直盯着她看,过后还点了点那竖得老高的双耳,似是在回应。过后一只更是大胆地跳到了她的身上,直往她的怀里钻去。
辛娆年欣喜地抱起那只跳到她身上的灵兔,那灵兔朝她抬了抬腿,示意她看。怀着好奇望过去的辛娆年在见到它腿上的一道浅色的伤痕后立马明白过来,这是她救的那只灵兔了,难怪会这么与她亲密。